第 19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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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讲究点儿好
文/枫叶
马上要过年了，“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突然造访，使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我倒是不以为然，因为我知道，我所在的城市没有几个病例，疫情并非传的那么邪乎。尽管大街上有很多人都带了口罩，可也有很多不戴口罩的人。
我不爱带那玩意儿，憋屈，喘不上气儿。每次下楼，女儿就像看着犯人一样看着我，磨磨叨叨，戴口罩！戴口罩！
我不走远，去楼下透透气，还戴什么口罩。我笑呵呵说。
不戴口罩，女儿不让下楼。没办法，我只得戴了口罩下楼去。
我在楼下的雪地上溜达。我瞥一眼楼上阳台的玻璃窗，不见有人。于是便摘了口罩，从衣兜儿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角，燃着了火，刚抽了一口。
你真没脸。忽然老婆趴着阳台吼道，还抽，还抽，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我吓得一哆嗦，赶紧扔了烟卷儿，踏上一只脚。瞅着阳台里的老婆呵呵笑。
转过身来接着在雪地上咯吱咯吱走着。从楼下走过的人明显的少了许多。我在楼下雪地上走了一会儿，觉得应该再稍微走远一点儿，看一看街道的景色也好。我重新戴上口罩，鼻梁处用手捏了捏。
我站在小区门口，没有过道，望着路对面宽敞的街道和街道两边的商铺，还有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出租车仿佛也没有以前那么多了。行人，对，我可以数得过来旳。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对，那边还有一个；17路公交车路过，透过玻璃窗看得真切，就五个人，是五个人。
我站在小区门口也就一根烟的功夫，我发现一个现象：迎面走来的人，都会自觉不自觉地躲避着对方，且低着头，把脸扭向一边，脚步匆匆。待超过对方几步远的时候，才又恢复了常态。我知道，他们害怕触及和故意躲避对方的呼吸。
我忍不住想笑。哪有那么夸张。
女儿给我定了规矩：不能远走；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尤其超市。
不能不吃不喝吧？超市肯定是要去的。
去超市买东西是有讲究的。要“起早”“贪晚”。起早，是早晨买菜的人要比中午买菜的人少很多；晚上买菜也有讲究，不能去早了，也不能去晚了。早了，人多；晚了，关门了。要刚刚好才行。
走路也是有讲究的。没人的时候怎么走都行。一旦与人擦肩，定要躲避--低头，侧脸，屏住呼吸，加快脚步。待走远，再把那口气长长地吐出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深呼吸；尽量做到，能不与人说话最好。办完事，一刻都不能在外面停留，马上回家。
回家还是有讲究的。回来的路上与去的时候一模一样。到了楼下，立马将口罩扔进垃圾桶。
上楼和进屋都是有讲究的。上楼的时候，身体尽量不要触碰墙壁和楼梯扶手；进屋以后，手里的东西应该放在屋门口四周触碰不到东西的地板上。然后慢慢脱下衣服，轻轻挂在衣服架上。再换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手、洗脸，最好洗澡。
一天早上，我在楼下雪地遛弯儿。从我家楼下相向走过来两个人--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和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男人没戴口罩，而且满脸胡茬子，显得邋里邋遢。其实，那个男人不戴口罩也好，满脸胡茬子也罢，消消停停走过去也就算了。谁料想，那个男人偏偏在与那个女人擦肩的时候，竟然吐了一口痰--我想如果是一口唾沫，兴许会好一点……女人本就加快了脚步，想几步走过去，她也想不到那个男人会那样儿。女人跳起来，破口大骂男人。男人和女人吵了起来。男人要打女人；女人要挠男人……
最后警察来了，把男人和女人带去了派出所。
几天后，我在女儿手机里看见了一个视频。我吓到了。我的天哪！怎么会是她！？就是前几日在我家楼下吵架的那个女人，现正在四一二医院被隔离。
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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