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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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满中营村
文/ 铁裕
中营是一个山村，它的名称还有一定的来历呢。在清朝乾隆年间，这一代曾暴发过农民起义。农民义军在方圆数十里分别扎有大营、上营、中营、下营、营盘五个营寨。后来，这些营寨就成了五个地名。
中营距城约20多里山路，山高林深、地势险峻，确实是一军事要塞。据说清兵曾多次围剿，都未能得手。最后还是在川军的配合下，中营才被攻陷。这是历史，姑且不论，我在这里要说的是中营的树。
在两三百年前，这里的村民就迷上了树，最先栽下的是梨树。梨树一般是沿着山脚和山沟栽，也有的是沿着山坡、河埂栽。远远望去，这些分布广泛，参差错落的梨树，为中营构画出了一幅美丽的，有些古典、苍老的图案。
我外婆家就住在中营。她家有一个大梨园，而且都是些历经沧桑、风雨的老梨树。梨树有的枝桠弯曲，似一把大伞;有的佝偻着腰，像一老翁;有的只剩下一个树桩，裸流露出一种伤感和哀怨。梨园中长满了蒿草、野菜、牵牛花、蒲公英、星秀草、长藤。我小时候，常在梨园中躲猫猫，捉蛐蛐，荡秋千。梨园给我一种凉爽、温馨的感受。
中营不光是梨树多，桃树、杏树、李子树、核桃树、板栗树、苹果树、樱桃树，也很多。几乎家家都种果树，村里人很有经济头脑，将这些果树种在空地上、房背后、院落前、菜地里，不仅有一定的经济收入，而且能美化环境。一到春天，果树花次第开放，争姘斗艳，满山遍野成了一个花的海洋;村村户户沉浸在花的世界里。只因花多，有的村民还养起了蜜蜂。
后来，中营的农民又时兴栽杨树。只因杨树易栽，成活率高，长得又快，因而家家争先恐后地栽柳树。于是，在山沟里、山坡上、路旁、沟边、菜园里、门前屋后，一排排杨树雨后春笋般的长了起来。那架势，似乎要与中营的山山水水，要和其他的树木一争高低。杨树是一种有些女性化的树，温柔、多姿、清翠，给中营平添了几分妩媚、几分诗情画意。无论在中营的哪个角落，都能看到婷婷玉立的杨树，在迎风招展，美目流盼。
树这种激荡着情感的绿色植物，无论何时何地，都以它那独特的肢体语言诠释着生命、自然，流露出它的智慧和思想。其实，中营人也是勤劳智慧的，不然，他们怎会独具慧眼，看到了树既能绿化环境，又有经济效益的双重价值呢？因此，智慧的树和智慧的村民，共同演绎出了一个个更美丽，更感人的故事。
据说，哈尼人也十分爱树，他们有膜拜树的习俗。他们为树献鸡献羊，企盼望树神能为他们驱魔降邪，保佑他们五谷丰登。中营人爱树，但不膜拜树，他们相信树能造福人类。因此，家家种树，树成了中营人生活的一部分。通晓人情的树也给他们带来了实惠、乐趣、美丽。
我沿着一排柳树往山脚走去，见到一棵很大的核桃树，要三人手拉着手才合围得拢。躯干粗糙得可以嵌进一两个手指。虽然十分苍老，但枝叶还很茂盛，就像一把撑开的绿色巨伞，在树的根部，有一股清澈的溪水汨汨流淌着。也许，这棵树之所以能“健康长寿”，大概是因了这股溪水吧？据当地人讲，这棵树已有两三百年了，是中营村里最老的一棵树。它在众多的树木中，既是长者，也是智者。然而，我惊叹于它的生存哲学和养身之道。你看它独自蛰居于低洼一隅，显得有些卑谦，与世无争。它背靠山野，面向平川，脚下吮吸着甘泉，头顶滋润着玉露。那模样，真有点像老子所说的:无为、无我、无欲。
中营山清水秀，风景优美。远有巍峨连绵的山野，向你展示一幅苍古疏旷、雄浑险幽的大自然风景图;近有棵棵绿树向你投来妩媚的笑意，让你流连忘返，不忍离去。
中营村满树，树佑中营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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