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溪 文 学
第 234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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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起外婆的味道
李秀琴
封城41天了，经历了几轮的恐惧与自我修复，看多了各种渠道来源的信息轰炸，随着确诊人数的降低，心情总算慢慢平复了。
今晚不想再蒸饭炒菜了，包子也做了3次，分别是猪肉芹菜馅、鸡蛋韭菜馅，桂花糖馅的。烙饼吧，安抚一下儿子关得快疯了的心灵。
夸两个鸡蛋，和面，多揉几下，面光溜手光溜盆光溜，还行。做馅，瘦肉丝洋葱榨菜爆炒。在砧板上蒙上保鲜膜，擦干擀面杖（幸好在2元店买了根），把面揪成面剂子开擀。面好像和干了不好擀，没形了，瘪了，要是我妈看见肯定要批我。要是我外婆看见了，准是一把把我推开，重新揉面重新擀。老公笑着说，N多年没摸擀面杖，已经不错了。薄薄的面饼在锅里两面一烙，熟了。儿子夹着馅一卷，大口咬下去，卷饼下啤酒，冲着我笑道，嗯，好吃好吃！
我外婆烙的饼那才真叫香！外婆老家是河南漯河的。记得那时候外公在大门口用几块砖头，支起一个直径约30厘米凸形铁皮锅，外公烧火，外婆和两个舅妈分别揉面剂子、擀饼、烙饼，配合默契，一抛一接，圆圆的薄饼飞在烧红的铁锅上，用筷子迅速的转动着，翻面，挑起，轻轻码放到桌上的篾筲箕里，堆上高高的一摞。旁边炒了一大盆苕粉大葱炒大白菜，红油香辣，外公外婆、 两个舅舅、舅妈、大姨、小姨和老是去蹭吃的两个哥哥加我，一大家子围拢来拿起薄饼，再夹上馅卷起，咬上一口，那真是香呀，柴火香饼香馅香太过瘾了！
我外婆做的凉面也非常好吃。家里人多，她总是揉上一大陶盆面。省好面，往桌上洒上一把灰面，用一根一米多长的大擀面杖，呼啦啦的擀起来。小脚老太太，动作麻利，张驰有力，擀面杖在她手里似乎富有魔力，面也很听话，不一会，一张直径一米薄得透明的面就擀好了。切面，刀起面落，粗细均匀，大锅滚水煮面，稍煮便捞起，冷水过面。臊子也是外婆独家秘制的，芝麻花生炒熟，熟芝麻用擀面杖碾成芝麻面，花生大蒜捣碎，配上小葱香菜，再淋上一瓢油泼辣子。挑起一碗凉面，拌上臊子那才叫香！外公保持着北方人的习惯，端起大海碗，蹲在门口，呼呼的吮面，只吃得大汗淋淋。
我外婆做的老面馒头又松软又香，手擀面的饺子晶莹剔透，柴火灶炕的饼二面焦黄，都是非常好吃的。物质匮乏的年代，正长身体的我们姊妹仨，总是馋着外婆做的美食。
我外婆一生经历了从小丧母寄养在舅舅家，她舅妈把她当丫环使唤，而后又经历战乱，逃荒到武汉市黄陂区滠口街，忍饥挨饿住茅棚，好不容易养大了儿女，带大了孙辈，吃了好多苦。但我从小的记忆里，外婆总是头发梳得光光的，对襟大褂穿得整齐的，小脚鞋上干净的。热爱生活的外婆脸上总是挂着慈祥的笑容，好像那些苦她从来都没经历过……
我爱你，我的外婆！仰头望，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你，指引着明天的路！我相信疫情会很快过去！武汉的明天会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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