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溪 文 学
第 29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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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母亲仙逝四十二周年
林瑞金
母亲，是唯一能使死神屈服的力量。（高尔基）
母爱无价，母爱无私，母爱不可斗量。虽然，我已老了，母亲早已成古人了，几十年沧桑岁月似流水，许多人和事随之而忘却。但是，唯有深深的母爱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忘记。故作此文悼念母亲逝世四十二周年。
母亲，她十六岁为人妻，十七岁为人母，在没有婆婆的家庭里，十七岁的未成年母亲担负起了全部家务活，这是常人无法承担的重担，可我母亲却把整个家料理得有条不紊，让原来冷清的单亲家庭充满温馨与欢乐。为了不负传宗接代的使命，母亲的肚子几乎没有空过，每隔三年就为人丁单薄的林家生产一个孩子。从十七岁生到四十五岁，共怀了十次胎，结果，养活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人，其它的不是夭折就是早产，这些都给母亲留下了说不尽的辛酸与痛楚。
母亲岁没什么文化，却能大胆规划生活，对生活充满信心与期望，她为把我们六兄弟姐妹培养成才而不辞劳苦地与我父亲一起将我们家那栋靠路边的住宅改成客栈，每天起早贪黑地招待八方来客，为赚他们每人每晚一斤大米或几角钱的住宿费，我母亲还得帮他们煮早饭和晚饭（米、菜客人自备）。有时晚上来住店的客人多而来的时间不同，母亲便整晚坚守灶台，一批又一批地帮他们煮晚饭，不到十岁的我见母亲累的手脚发抖而感到心酸。
后来，虽然客栈歇业了，但是，母亲却配合我父亲改行做买卖小猪的中介，父亲忙不过来时，母亲便代替父亲带着买小猪的客人到卖小猪的人家去谈交易。方圆十几里各村各户谁家有小猪卖我父亲都了如指掌，所以，母亲从父亲的信息中也就知道附近村庄哪家养母猪了，她们每谈成一笔生意，买、卖双方都得付中介费，我和哥在县城读中学的学费、伙食费、全家人的生活费的来源就是靠这些中介费。
母亲是勤俭持家的万能手，我们小时候的衣服全是母亲裁缝的，我读初中时还穿过母亲给我做的千层底布鞋，全家人常年吃母亲腌制的各种各样的咸菜，她还能用麻纺线织麻布，母亲还懂得许多青草药的用途，在农村缺医少药的年代，我家兄弟姐妹头痛发热，肚痛拉稀，全是母亲煎草药汤喝好的，就连乡亲们的孩子有病有痛都向我母亲求助。
母亲为我们而省吃俭用的事更是令我终生难忘，我读小学五、六年级时在镇中心小学住宿，母亲每周都要为我准备米、菜，家里有好吃的几乎都留着给我带去学校。我刚去县城读中学时，母亲还是习惯性地把好吃的留着舍不得拿出来，有一次，她买了块肉放在厨柜里，放两天臭了才记得我已去读中学了，害得她望着那块肉哀叹了半天。
母亲最坚强、最令人佩服、最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她生我大妹后就落下月子病的病根——气管炎，每到冬天，病情严重时，晚上咳得整夜不能入睡。可她居然拖着病体一边为儿女而操劳，一边为林家开枝散叶而继续不断生孩子，直至把自己的心血和精力全部无私献出而告终。
母亲的无私让我无地自容！1978年8月3日下午，我收到家里发来的“母病危”电报，马上赶到广州去坐晚上的火车回家，在列车上心急如焚地煎熬了三十多个小时，一路上我心里一直默念着：母亲，您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等我回去见上一面......
可是，当我冲进家门时，映入眼帘的是摆放在大厅里母亲的灵柩！天塌了、地陷了、我蒙了!我瘫倒在那用桐油煮白灰涂得惨白惨白的灵柩前，任凭我磕破头，喊破喉，母亲却再也听不见、再也看不见了。我责怪家人为什么不早通知我，妹妹们委屈地说，她们早就想打电报叫我和哥回去，可母亲执意不肯，她怕我们太早回去耽误工作，直到临终那天早上，她知道自己实在不太行了才叫我妹妹去邮电局发电报。可是当天下午，母亲再也无法坚持了，五十九岁的她便撒手人寰，虽然已停止呼吸，但她仍睁着眼等我兄妹回家。我罪该万死，悔不该为了谋生而远离母亲！可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不孝，我对不起母亲，我无颜做母亲的女儿。
母亲离开我们四十二周年了，可母亲的音容宛在，母亲那穿着大襟衣服，系着麻布围裙忙碌在灶台旁以及母亲最后一次送我去车站，车子开动时，母亲泪流满面向我挥手告别的情景在我脑海中重现时，便不知不觉潸然泪下。
感恩生我、养我的母亲，母亲那无私的不求回报的爱，我三生三世也报答不完。
（校编：毛小玟）
作者简介
林瑞金，现居惠州博罗，1996年加入广东省作家协会，曾在市丶县级文学刊物和报纸上发表作品近百篇，由花城出版社出版个人作品集《飘逸的云》。
顾 问：申平（广东省小小说学会会长）
主 编：毛小玟（龙溪文学会会长）
副主编：金文发（龙溪文学会副会长）
编 委：钟子阳、梁汉林、枫叶、黄嘉兰
主 播：叶志平、庄建慧、葛奎兵、长安
玉兰、李淑转、姜敏
排 版：李修鹏、肖桂芳、侯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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