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溪 文 学
第 37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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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哥
温波
一辆黑色宝马轿车驶进村口停在小洁家门口，车门一开二哥敏捷地跳下车。小洁第一时间奔出门来，喊道“二哥来了，大宝马！厉害呀！”
小洁嘴里的二哥是她大伯家的，小时候经常住在小洁家，可以说是在小洁家长大的。小洁家有五个孩子都比二哥小，二哥可是他们的守护神。谁会想到当年村里人眼中的“二流子”“二滑屁”，如今变成了大款，成了村里人眼中别人家的成功人士。
二哥是个苦命人，五六岁时大伯母就去世了。大伯父是村的队长，虽说不识字，却能把一个一百多人的村子管理的有条不紊。大伯记的账本保密级别相当高，只有他自己能看得懂。年终结算时，每一个劳力的出勤数.旷工天数.核算工分等等，一点都不会差，公平又公正。全村人都非常佩服大伯这个队长。也正因为大伯身为队长的忙碌，对三个没妈的孩子的关心照顾比较少。二哥放学后就时常往二里外的二叔家跑。
在那个经济拮据时代，衣食住行所有应用都是统购统销的，粮票.布票.油票都是国家按人口分的，每家每户的口粮都是秋后从地里收回来的粮食，按国家规定统一标准发放到个人手里。未满18岁的孩子分的口粮是成人的一半。俗话说得好“家有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因为半大孩子口粮是大人的一半领回来的，可吃饭时比大人还能吃，最要命的是还没到下顿饭点他又饿了。那时家家孩子都有五七八个的，一年到头无论怎么算计也是吃不到第二年秋粮下来。家家少不了拆借互相帮扶度过难关。
有多少人家“吃了上顿愁下顿”，特别是夏秋交接的那段时间，“青黄不接”日子就更难过了。陈粮吃完了，新粮还在地里青苗上长着呢。
挨饿？那可不是二哥的风格。二哥可是头脑灵活的人，用他的话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二哥和村里几个半大孩子计划一番，悄悄钻进麦地，这时麦穗刚刚定浆，几个人专捡大而饱满的麦穗揪下来，裹在外衣里，然后躲到西大岗大坝外侧，寻来干草干树枝架好点火烧麦穗。把烧好的麦穗趁热在手掌心搓一搓，再一吹，掌心里只剩下金黄饱满香气扑鼻的麦粒。几个小伙伴吃的那叫一个香，汗水和着草灰个个都吃成了“花脸虎”。事后为了不露马脚被人发现，他们跑到村北草甸子上找小水坑把脸擦得干干净净，比早上洗过的脸都要干净几分。相互检查确定没有破绽了才若无其事的在村里露面。二哥不但会烧麦穗，就连烤青苞米. 烧新土豆. 焖毛豆样样拿手。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次在烤苞米的时候被“看青人”（在麦子. 青苞米要熟的时候，村里会安排专人，每天在田间地头巡视看护，防止被人偷。）逮个正着。大伯知道后拎着皮带，从村东到村西追着二哥打，二哥索性离家出走躲到了二叔家不回来了。
小学没读完二哥就到村里当起了“半拉子”（在村里做劳力干活，因年纪小一天只挣大人的一半工分。），干活时二哥同样是个不安分的主儿。田里间苗隔空薅，铲地只搂地垄塝，偷奸耍滑嘴闲撩。多次被大伯骂，甚至在全村人面前挨打。二哥不堪忍受这挨打受骂的日子，干脆离开家去城里打工挣钱了。1983年末1984年初，村里响应国家号召，搞土地联产承包到组，转年又把土地承包给个人。打破了大锅饭，干活不再是大帮哄，每家的自留地自己起早贪黑的侍弄，秋天粮食产量提高了，留足口粮还有余粮卖。农民不但能吃饱饭了，手里还有了余钱。
农村人不再忍饥挨饿，陆续推倒土坯房盖起了红砖房。城里的高楼也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二哥乘着改革的东风，建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钱赚得更是盆满钵满。
二哥是村里第一个买摩托车. 汽车的人。逢年过节，二哥骑着隆隆的雅马哈摩托车，车后座驮着罐头. 糕点. 麦芽糖进村；转年开着三菱面包车拉着成箱的冻梨. 冻柿子. 烟酒糖茶回来过年；没两年又开着日本丰田卡罗拉回村了，车里装着一箱箱苹果. 鸭梨. 大西瓜，成垛带鱼加大虾，外加精装大马哈。每次二哥回村，村东头的张二婶都斜着眼睛看，想必她现在心情很复杂，因为当初她家的大丫和二哥处对象，是她棒打鸳鸯硬给拆散了，理由是二哥不是正经庄稼人，二流子. 不务正业······。看着二哥如今的光景，她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二哥现在是越来越忙了，平时越来越少回村了，但是再忙逢年过节也会带着漂亮又能说会道的二嫂回来。平时即使不回来也会打电话回来问东问西的，最多的话是嘱咐小洁好好学习，将来做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还说他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生意上多亏有二嫂这个识文撰字的人。
“二哥啥时候换成宝马车了，大款就是大款！”小洁撇着嘴问道。
“一会儿二哥带你去兜兜风，考试成绩怎么样？九十分以上二哥带你去下馆子。”二哥接口问道。
“说话算话不许耍赖，七科平均92.5分！”小洁笑着眯起眼睛看向二哥。
（校编：）
作者简介
温波，黑龙江人，现居住在云南昆明。曾经教书育人，也曾商场奔忙；喜欢看书，爱好诗词；喜欢唱歌跳舞，爱好旅游；喜欢用笔记录生活点滴，用文字抒发内心情感。
顾 问：申平（广东省小小说学会会长）
主 编：毛小玟（龙溪文学会会长）
副主编：金文发（龙溪文学会副会长）
编 委：钟子阳、梁汉林、枫叶、黄嘉兰
主 播：叶志平、青春、葛奎兵、长安
玉兰、李淑转、姜敏
排 版：李修鹏、肖桂芳、侯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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