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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战争(1941)豫皖苏·中条山战役

豫皖苏·中条山战役

1941年中日正规军之间的首次交锋是一月下旬开始的豫南战役。这一年日本人由第十一军策动的各次战役,从其战略企图本身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目标,多半只是实施那种压制性的作战,以减缓华北日军的压力,并且依靠这种凭藉装备优势进行的攻势消耗国民军的战斗实力。但是,一方面国民军处于守势,就有多种手段可以用来抵御敌人,另一方面,用这种压制方法去消耗国民军的实力,其结果也势必消耗了日本人自己——到这一年年底,一共与国民军进行了五次会战,日军损失超过了十二万人(包括毙伤俘在内),加上根据地方面的战果,日军在这一年又损失了差不多十五万人,这样一来,到1941年底长沙战役时止,日军的损伤总计已过百万,战死者达三分之一以上。
  豫南战役把汤恩伯打得大败,这位反共干将便干脆移师东向,跟安徽方面的新四军大打出手,拚了个两败俱伤。新四军在这一方面处于劣势,也就向更东面发展势力,把刚刚投降日本人的光头李长江杀了个片甲不留。
  中条山战役被日本人呼为中原会战,在1941年日军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一共进行了十一次规模不同的大大小小战役,前十次均以国民军打退敌人的进攻而告终,为了解去陇海路上这根威胁的绳索,敌人第一军集中了好几个师团来了一次总攻,与前十次徒劳无功的结局不同,这一次他们把卫立煌赶出了中条山区,结果国民军在黄河以北的最后一块“蒋系”地盘宣告沦陷。
  整个上半年集中在上述地区进行的各次战役,总的看来是日本人稍占上风,但是苦于兵力不足,所以除了中条山战役使他们略为宽心之外,他们的烦恼依然有增无减。 
  1月20日,日军忽然在鄂中向国民军江汉防线上的荆门、钟祥等地发动佯攻,把去年江汉会战的惊弓之鸟吓了一跳,李宗仁又胡乱判断,不知日军是何居心,只好一面给进攻正面的守军添兵加将,一面注意事态发展。
  日军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趁李宗仁视力南注之际,24日夜,第11军派出第3师团向信阳以北的国民军阵地发动袭击,并向泌阳一线猛攻,不过这里的守军倒非泛泛之辈,先是在信阳外围抵住敌人,而后又接接抵抗,边打边撤,结果就使第师团直落泌阳围歼国民军于泌阳以南的企图破产。
  25日,11军正式向第五战区发动攻势,由信阳、罗山两处,兵分三路——第3师团指向泌阳、第17师团沿平汉路北上,第40师团由罗山向上指向汝南:这种三路并进的架式,是要用来扫荡由于国民军东调加强防御新四军而渐形空虚的第五战区豫南方面的主力,但是,与去年不同的是,第五战区现在拥有一位以避战出名的汤恩伯将军(汤恩伯的第31集团军此时转隶于第一战区,位于豫皖边界),他不仅让日本人的企图几乎全部破产,也让自己的部队失去了一次重演台儿庄大捷的机会。
  到26日,根据李宗仁的判断,第五战区命令各部回避主力决战,敌人进攻正面的第31集团军于是乎纷纷以放弃阵地为已任,如此一来,西面日军一下子攻进了泌阳,东路敌人杀到汝南以南25公里处,中路已占据确山车站。
  对于第31集团军如此“避战”感到怵目惊心的军委会无法接受这一事实,马上命令不得继续“避”,同时让驻扎在安徽东部的第85军向上蔡一线、驻扎在舞阳附近的第13军向象河一线移动,形成攻击敌人侧翼的有利态势,结果到了第二天,日军的挺进速度果然大形减慢,不过他们还是占据了汝南-驻马店-沙河一线。
  27日,由信阳败退到泌阳以西的第68军重整旗鼓,跟随日军第3师团一路追杀上来,第13军则由舞阳向象河进攻,顿时象夹肉面包一样把第3师团夹在象河以北,动弹不得;同时第2集团军由南阳派出一个第55军向唐河进攻,以斩断第3师团的退路,如此鏖战到29日,第13军与第68军的夹击之势已日益明显,象河以北小史店一线两军对战十分激烈——左翼日军开始陷入包围。这一天,由汝南继续向北出击的第40师团在上蔡以南遭到第85军的进攻,不得不暂停攻势,来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由于这次战役是一种扫荡性质的作战,日军所携带的粮弹均不足以应付一场持久战,所以为了解救东西两线人马的危机,第17师团只好一掰为二:一路往东援手第40师团,在将第85军击退后停顿下来,另一路则向北猛冲到西平,向舞阳一线迂回进攻,要对第13军来个反包围。
  尽管这时第85军已自拉到郾城一线,对17师团有侧击的优良态势,却有悖情理地悬军于这一线,听任敌人第17师团向西进攻,第13军见后院火起,也顾不得夹击第3师团,掉头便向北撤走,第3师团缓过气来,第17师团合兵一处,又把第68军打得人仰马翻,败退下去。这时,日军的这两个师团合计,要以一次钳形攻势回马夹击南阳与信阳之间的国民军。于是这两个师团便掉头南下,与汤恩伯的两个军脱离接触,到2月4日,第3师团攻占了南阳,第17师团则由泌阳一线南下,是这一带的国民军早已撤走,夹击顿成画饼。
  2月7日,冈村宁茨又一次宣布战役目的已经达到,标志是他的三个师团已经撤回出发阵地。
  豫南战役,汤恩伯和孙连仲两个集团军对敌人三个半师团(在这三个师团中补充了其它一些部队)的人马,说起来人数相当,结果打成一个平局,倒也堪称侥幸,但是汤恩伯这个兔子精每每热衷于打了就跑的战术,便在舞阳和西平之间放弃了一次大好的歼敌机会。本来如果由第85军由郾城南下而第13军与第68军全力合击第3师团的话,日军的损失就远远不止一万人了。
  一月底,正值中日两军在平汉路上激烈交战之时,豫皖苏根据地方面的新四军第4师却突然向败退西奔的国民军发动了进攻,总的说来,彭雪枫的这一举动多半是为了给死在皖南的弟兄们报仇,再加上年初豫南战役以前汤恩伯等部被大批调往豫皖苏边区,大有猛击新四军之势,因此在彭雪枫心中,“顽军”早已成了头号敌人,尽管毛泽东曾来电告诫他不要去“打顽”而要协助那些“顽军”守住豫南,但是这些告诫都被当成了耳边风——彭雪枫依旧挥戈西向。由于日军大敌当前,第85军等部纷纷西调迎战,所以第4师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到2月7日豫南战役结束之际,这个师已经冲到张村铺-阚疃集-江口集一线,形成一个凹向西面的大口。
  认定彭雪枫是在趁火打劫,这就大大激怒了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他马上把汤恩伯等人的部队调往这一线反击。2月14日涡河以北的第92军等部开始向下进攻,而汤恩伯则将人马拉到太和一线,向这张大口猛击一拳——整个安徽西北平原上分散广泛的第4师如何招架得住,顿时败退下来。靠了游击战的经验,这些人马东奔西走,一直退往安徽东北地区——这般支撑到五月份,已自伤亡了四千余人,涡河以南新开辟的地区完全丧失,非但如此,还丢掉了原来豫皖苏根据地一多半。
  年初,日本人在苏北招降苏鲁战区第4游击纵队司令“光头”李长江,2月13日,光头李果然率领手下八个支队向日军投降。这一下惹火了陈毅,他马上下令发动“讨逆”战役。2月19日,新四军第1师由海安出动向西进攻,不久便冲进姜堰城,把这里的守军扫得天花乱坠,粟裕马不停蹄继续冲向李长江的老巢泰州,在陆家庄一带又击溃了一支两千人马的伪军之后, 于第二天杀入泰州,李长江手下有两个支队投降,李长江本人从未胜过新四军,粟裕又素来骁勇,他就越发不是对手,当下慌慌张张奔出城来,检点手下,只剩下几百号人枪,还未等他回过当汉奸的滋味,又被预先在城外设伏的新四军杀了个措手不及,在他最后领了几个人逃到日本人那里时,他的部队已全军覆没,有五千多人成了俘虏,泰州亦被对手夺占。讨李大捷,从心理上填补了在豫皖边区的失利,新四军从此声振华中。
  第十一次中条山战役的策划,是敌人第一军在接到由华中地区调来的两个师团的援兵后图谋的。这回日本人下决心要铲除国民军在山西南部的这块兵营,所以不惜工本调集了六个师团外加两个独立混成旅团的兵力,总计十六、七万人,去攻打守军的十个军共二十三个师不足十四万人,这是日军少有的几次以多击少的战役之一:一方面中条山区地势崎岖,易于防守,另一方面也显示了日本人占领黄河以北全部区的苦心孤诣。
  自四月中旬不断以150毫米榴弹炮轰击守军之后,5月7日,日军轰炸机飞临中条山上空,把这里炸得土石横飞,接下来便是十数万日军的大举进攻。首当其冲的就是第80军孔令恂部,那天下午,敌人第37师团与伪军一个师的人马靠了强大炮火的掩护对驻扎在中条山西部的这个军发起猛攻,一个小时之后,作为合围守军计划的另一支攻势,日军第35师团与第21师团在东侧打响,进攻对象是裴昌会的第9军,到当天日落时分,又有第36师团、第41师团、第33师团以及独立混成第9、第16旅团分成两路在中条山北侧发动进攻。这种四路合击的姿式,是要以天险黄河作为砧板,把守卫中条山的十余万国民军合围起来,一举全歼。
  卫立煌作为第二战区司令长官,对于中条山和重要性当然一清二楚,因此他着手防卫这道山脉,但正如他后来抱怨的那样,“各方面均感防广兵单”,为了凭借手里的这些人马守住这条绵宕的山脉,他决心依靠频繁地机动兵力——然而,在敌人四面围攻的情形之下,从任何一方面抽调兵力去支援另一方面都显得困难重重,更何况这些机动的兵力又必须在敌人的飞机轰炸下翻山越岭地前进,加之南面一条黄河横拦去路,卫立煌就无法如南方各次会战那般,以退为进,“诱敌深入”,再回马一击了。国民军惯用的制胜战术失去了用武之地,将领们用兵又过于墨守成规,中条山会战就注定要成为一次死板的防御战——在这种前提下,卫立煌首先就失去了主动,也就注定了他要吃一个空前的败仗。
  7日那天,敌人由东侧进攻的人马分成三路,分别进攻招贤集、济源等地的国民军第9军,一顿猛攻之下,左右策应,守军便招架不住,先是丁树本的游击纵队被击退到孟县附近,接着伍升荣的游击纵队也吃了败仗,退到沁河南岸,只有这个军的正规部队第54师在济源外围击退了敌人的进攻。
  不久,日军开始沿沁河强渡,裴昌会调去新编第24师增援游击纵队,好歹在留村一带站稳了脚跟,将日军的强渡压制下去。第二天,日军猛攻丁树本支队,一方面从这边调出人马向北迂回,同时沁河北岸日军再次强渡,如此夹击之下,新第24师首先顶不住了,晚些时候,第54师也因为南翼受到日军迅速增长的威胁而摇摇欲坠,自行放弃了阵地。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个军的三个正规师因为抵敌不住日军的进攻,先后放弃了好几道防线,包括“愚公移山”故事中有名的王屋山——到12日,这三个师丢盔撂甲,纷纷南渡黄河:据说是奉卫立煌之命去保护南岸的河防——隶属于第9军的几个游击纵队则重操旧业,在四面山中游击敌军。这次南渡的后果,对于整个中条山会战的影响几乎是决定性的,正是因为如此,日军才得以凭东路得胜之师的长驱直入引导西线日军顺利发展,同时黄河北岸各渡口也先后被攻入的敌人封锁,致使下一阶段战事失利之后守军无法由黄河南渡。
  再说在中条山西部,日军第37师团于攻势完全展开后,就将主要势头指向第80军与第3军唐淮源部的接合处,到当天晚上,已自将这两个军冲断为互不照应的两截。
  8日,鉴于右翼已被突破,有遭到敌人迂回的危险,这一面的新编第27师便向后收缩,退守二线阵地,拂晓之前,日军又对这个师与位于中央的第165师接合部发动打击,在几个高地上来回争夺,结果是日军的火力与毒气占了上风,又在这里撕开缺口,守军只得再向后退,其间有许多敌人的便衣队趁乱钻入,幸亏河北民军乔明礼部向这里驰援,途中击溃了好几个便衣队,并将突破上述接合部的敌人挡了一下,守军总算重新联成一条战线,但是,日军攻势正旺,根本不在乎这一下子,不久,这一线就集结了一万多人,又有飞机毒气了得,猛击之下,国民军除了节节抵抗之外别无他法。那天入夜,河北民军靠了打埋伏,在一个名为长权村的地方全歼敌人一股骑兵,好歹胜了一小场。
  9日,敌人以一个联队的兵力进攻王竣的新编第27师,王竣和他参谋长一起中炮阵亡,残余人马坚持到第三天,总算未被击溃,还以几次反击将敌人打得大败,但是,第80军的实力经此一番恶战,已自损伤不轻,同时卫立煌又总是认为黄河南岸防御空虚,于是又将这个军打发过黄河,让乔明礼领着他的民军去山中打游击。
  整个战役的重心,在曾万钟的第5集团军和刘茂恩的第14集团军方面展开。这两个集团军沿中条山北麓依山脊摆开,共有八个军,十余万人马。
  7日下午,敌人第41师团和独立混成第9旅团由绛县、翼城等地出动,进攻中条山西北侧的第14集团军,这个集团军的一线部队为赵世玲的第43军,原本由第二战区的一支游击纵队“升级”而成,并无多少阵地战经验,虽然竭力苦守,也只是抵敌不住,到8日,日军已经占领垣曲,由此处将中条山上的国民军一下割为两段,各自为战去了。
  9日,这支日军在垣曲兵分两路,分别向东西两翼去会合其它进攻部队,以围歼被他们分割开来的两个集团军。
  东面的第14集团军开始认识到自己的危险是在10日,那时他们所在山地以南的黄河渡口大半已被敌人占领或封锁,由河南岸输入的补给线路也被截断,同时,由北面冲杀过来的敌人第33师团也不断以凶狠的攻击时刻威胁着14集团军——尽管敌人的这个师团打得一点也不顺手,迄今尚未突破第98军的防线。
  到第二天,日军增援源源赶到,全线猛攻刘茂恩的防御阵地,12日,由东路冲来的敌军已经攻克了邵源,从而在南面封住了第14集团军。作为回敬,第98军和第10师在董封附近击溃了敌人突入防线的一个大队。
  眼见得情形日益严重,刘茂恩决定撤离这一危险地域,以第93军的两个师掩护集团军主力向北突围,不久中日两军便在这里形成混战局面,由于国民军各部队均处于孤立状态,相互支援多半被切断,因此打得十分狼狈,第98军和第15军等被围部队从南到北折腾了好几回,与日军连续进行遭遇战,好歹有不少人马突出重围,或趁乱南渡黄河,或北上游击。这个集团军为此折损了两万多人。
  至于曾万钟的第5集团军,在7日独自迎战由闻喜、夏县杀来的敌人两个师团,即第36和第37师团,次日,在击退了这个集团军的几次反攻之后,日军已经切断了第5集团军与第80军之间的联系,而第3军为了努力恢复联系,在四交村等地向敌人猛烈反击,初期颇有进展,但不久敌人调上来大批援军,使得这次反击演变成一次撤退,9日那天,总算接到卫立煌的指令,第5集团军开始进行旨在脱离敌人合围的战斗。但是卫立煌的命令是“以团为单位”突围,因此分散了兵力,给敌人以各个击破的机会,到10日,这个集团军的各路突围人马都被敌人顽强阻击,当天已有两个团长阵亡。
  12日,第3军的突围之战空前惨烈,先是军长唐淮源“以保卫中条山职志未遂”,举枪自尽,接着这个军的第12师因为被敌人狙击,死伤大半,厮杀到第二天,师长寸性奇阵亡。
  到16日,除了奉命留在中条山上打游击的部队之外,这个集团军已自打破敌人的合围企图,在敌人封闭合围圈之前冲杀出去,逃之夭夭。隶属于第5集团军的三个军,加上孔令恂的第80军,损伤达两三万人,包括战败投降敌人的第34师师长公秉潘所率部队。
  这样,加上裴昌会第9军的伤亡,中条山国民军一共损失了约莫五、六万人,日军的相应数字约为不到两万人。从中日战争爆发以来,国民军从来没有哪一仗打得如此丢人现眼,在这一点上,过去史学家们指斥中条山国民军防共多于防日方才导致会战失利,看来倒是切中了战役失败的一个主观因素。不过总起来说,失利的因素是多方面的,除了在开始我们提及的以外,日军胡乱使用毒气和一线阵地配置一些战斗力不强的诸如游击纵队之类的人马,也多少影响了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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