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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十九首》第十四首《去者日以疏》
【篇目】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赏析一]~~[赏析五】
【古风泊客一席谈】
去者日以疏
[昭明文选·东汉·五言诗】
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亲。
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作品介绍]
《去者日以疏》是产生于汉代的一首文人五言诗,是《古诗十九首》之一。此诗抒写游子路出城郊,触景生情,感慨世路艰难、人生无常、遭逢乱世、羁旅天涯,表达了诗人思归故乡而不得的悲苦感伤之情,表现了找不到出路的知识分子的悲凉迷茫之感。全诗想象丰富,形象鲜明;以情写理,意蕴深刻。
[注释]
1、去者:与下句“来者”,指客观现象中的一切事物。疏:疏远。
2、来:一作“生”。“生者”,犹言新生的事物,与“来”同意。日以亲:犹言一天比一天迫近。亲,亲近。以,古“以”“已”通用,意同。
3、郭门:城外曰郭,“郭门”就是外城的城门。
4、但:仅,只。
5、犁:一种农具。这里作动词用,就是耕的意思。这句是说,古墓已平,被人犁成田地。
6、摧:折断。这句是说,墓上的柏树,被人斫断,当做柴烧。
7、白杨:是种在丘墓间的树木。
8、还:通“环”,环绕的意思。故里闾:犹言故居。里,古代五家为邻居,二十五家为里,后来泛指居所,凡是人户聚居的地方通称作“里”。闾,本义为里巷的大门。
9、因:由也。
[译文]
死去的人因岁月流逝而日渐疏远了啊,活着的人却会因离别愈久而更感亲切。
走出城门,来到郊外,放眼望去啊,却只见遍地荒丘野坟。
古墓被犁成了耕地啊,墓地中的松柏也被摧毁而成为柴薪。
白杨树在秋风吹拂下发出悲凄的声响啊,那萧萧悲凄的声响使人愁煞。
身逢乱世,羁旅天涯我想返回故乡啊,但心想回家却又找不到回家的路子!
赏析壹壹/这是《古诗十九首》的第十四首。从题材范围、艺术境界以至语言风格看来,有些近似第十三首《驱车上东门》,显然是出于游子所作。由于路出城郊,看到墟墓,有感于世路艰难、人生如寄,在死生大限的问题上,愤激地抒发了世乱怀归而不可得的怆痛之感。
虽说《古诗十九首》作者未必是富于思辨的哲学家,然而极尽人间的忧患,促使他们耽于沉思,而道家的辽阔想象窨和先秦以来“名理”观念的长期孕育,多方引导他们考虑生死存亡问题,终于扰对人生奥区的探索和对世路艰难的悲歌二者相拌和。这是《去者日以疏》一诗的思想特点,也是当时中下层知识分子精神状态的写照。
由于《古诗十九首》作者的每一篇作品的思维定势不同,因而表现这一种自我反思的核心观念的建构也各有不同:有的是着意含情,有绵邈取胜;有的是一气贯注,而不以曲折见长;有的运用一层深似一层的布局而环环套紧;有的是发为挥洒的笔势,历落颠倒,表面看来,好像各自游离,而却又分明是在深层次中蕴藏着内在脉络。而《去者日以疏》这一首,就思维定势说来,则更有其异守崛起之势。其开头的“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起笔之人生高度概括,就已经笼罩全诗,和另外十八首迥然不同。另外十八首,大都是用比兴手法,由自然景物形象之表层的揭示,逐步转为景物的社会内涵的纵深掘发。
“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互为错综的这两句,既是由因而果,也是相辅相成。天地,犹如万物的逆旅;人生,犹如百代的过客,本来就短促万分,更何况又是处于那一个“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曹操《蒿里行》)的灾难重重的时代呢。死去的人岁月长了,印象不免由模糊而转为空虚、幻灭。新生下来的一辈,原来自己不熟悉他们,可经过一次次接触,就会印象加深。去的去了,来的来了。今日之“去”,曾有过往昔之“来”;而今日之“来”,也会有来日之“去”。这不仅和王羲之《兰亭集序》中所说的“昔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相似,此外也更说明一点:东汉末年以至魏晋文人,他们的心理空间的确宽广。他们喜爱对人生进行探索,对命运进行思考。按照这首诗的时间的逻辑顺序看来,作者应该是先写走出郭门,看到遍野古墓,油然怆恻,萌起了生死存亡之痛、人天廖廓之想,然后再推开一笔,发挥世事代谢、岁月无常的哲理。可是作者偏不这样写,而是猛挥其雷霆万钧之笔,乍一开头,就写下了这样苍苍莽莽、跨越古今、隐含着人世间无限悲欢离合之情的两句。从技巧上说是以虚带实,以虚涵实;从作者的思维定势说,则是在诗篇开头,已经凭宏观纵目,指向了人事代谢的流动性,从而针对这一“来”一“去”进行洞察性的观照和内窥性的反思。足见开头意象的如此崛起,决非偶然。这说明作者在目视累累丘坟时被激直的对人生的悟发有其焦灼性。作者确是为眼前图景而触目惊心。也正因为这种悟发和焦灼来自眼前的严峻生活图景以及由此而联到的、长期埋葬在诗人记忆仓库中的决象,所以这开头的涵盖性就异常广阔,气势异常充沛,思维触角轩翥不群。这正是唐代诗僧皎然说的“诗人之思初发,取境偏高,则一首举体便高”(《诗式》)。作者出了郭门以后,其所见所想,几乎无一而不与一“去”一“来”、一生一死有关。埋葬死人的“古墓”显然是人生的最后归宿了,然而死人也还是难保。他们的墓被平成耕地了,墓边的松柏也被摧毁而化为禾薪。人生,连同他们的坟墓,与时日而俱逝,而新的田野,却又随岁月而俱增。面对着这样的凄凉现象,面对着那一个“时”,却又偏偏是“世积乱离”(《文心雕龙·明诗》)、大地兵戈、生民涂炭之时,诗人对眼前一“去”一“来”的鱼龙变幻,不由引起更深的体会,而愁惨也就愈甚了。既然“来者”的大难一步逼近一步,他就不能不为古今代谢而沉思;既然看到和听到白杨为劲风所吹,他就不能不深感白杨之“悲”从而自伤身世。历来形容悲风,都是突出其“萧萧”声的,为此,诗人不由沉浸到一种悲剧美的审美心态积淀之中而深有感发,终于百感苍茫地发出惊呼:“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墓前墓后的东西很多,而只归结到“白杨”;但写白杨,也只是突出了“萧萧”。荆轲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句,借用到这里来,却既成为悲风之声,又成为象征“地下陈死人”的像白杨树的哭泣之声。死人离开世界,是“亲者日以疏”了,然而他们的悲吟分明在耳,这又是“来者日以亲”。一“疏”一“亲”,表现在古墓代谢这一典型景象对比之中,更集中地化作为白杨的萧萧声。这结果当给予诗人巨大的感召。
所谓末二句,貌似平平淡淡,但它却饱含着无限酸辛:“思归故里闾,欲归道无因。”表面看来,这两句好像游离开前文,是一个大大的转折;而这一个大大的转折,却显示了诗歌的跳跃性,并非游离之笔,它和上文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既然人生如寄,代谢不居,一“去”一“来”中岁月消逝得如此迅速,那么长期作客的游子,则不能不为之触目惊心。唯一的希望只有是及早返回故乡,以期享受乱离中的骨肉团圆之乐。这时,老人该尚未因尽死而疏,而过去未曾见过的新生后辈,又复得以亲近,这将是无比美好的。不过,引人怆痛的是欲归不得,故障重重。这些故障尽管没有细说,而只是一笔带过,化为饱含着无限酸辛的二字:“无因!”但这位凝神地谛视着满眼丘坟冥索人生的反思自我的诗人,他的前途茫茫是可以想见的。他只有让幻想委于空虚,把归心抛却在缥缈难凭的宇宙大荒之中。而与此同时,他也只有让长期生活无限延续下去,让还乡梦日日向枕边萦绕,让客中新岁月,一天天向自己逼来。
在古今代谢这一个莽莽苍苍和流动不居的世界中,诗人的遭际是渺小的,然而诗人的心理时空却又非常辽阔。他把长期的游子生涯放在一“去”一“来”的时间顺流中,把异乡的“郭门”和故乡的“里闾”放在两个空间的对流中;而更重要的,则是宇宙的代谢引起他主观和悟解,而诗人的焦灼又加深了景物的愁惨气氛中,耸立着一位耽于沉思的、净化了和升华了的悲剧性格的佚名诗人。就这一点说,又可以看做心灵与现实的交流。
顺流,对流,交注,一切都表明这首古诗作者,他有着炯炯双眸。他不止是“直视”丘坟,他面向的是茫茫宇宙中的奥区。他怀着愤激和焦灼的心情,进行观照和冥索。
清代朱筠《古诗十九首说》:“说至此(“萧萧愁杀人”句),已可搁笔。”“末二句一掉,生出无限曲折来。”“此二句不说出欲归不得之故,但曰'无因’,凡羁旅苦况,欲归不得者尽括其中,所以为妙。”
佚名
赏析贰贰/
【题解】:这是一首抒写游子路出城郊,触景生情,感慨世路艰难、人生无常、遭逢乱世,羁旅天涯,虽思归故里而不得的诗。全诗通过诗人外出城郊所见所感,深刻地抒写出了诗人思归故乡而不得的悲苦感伤之心情。
【赏析】:全诗共十句,可分作三层。
第一层(1-2)句,起句突兀,开篇便言及人因生离与死别而产生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极富哲理。
“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亲”。 “去者”:已死去的人。“生者”;还活着的人。 “疏”:疏远。“亲”:亲近。“以”和“已”:古“以”“已”通用,义同。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死去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其音容笑貌会因日渐疏远被人淡忘;而活着的人却会因分离时间的延长,其思念之情、亲近之感反而会日渐地增长。首起两句,诗人开篇便陡然地提出自已对人生中生离与死别两大生命现象的感慨,一下便紧紧地抓着了读者。我们不禁要问诗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呢?
第二层(3-8)句,写诗人对所处环境景物和心理感受的描写。
“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郭门”:城外曰郭,“郭门”就是外城的城门。这两句写诗人外出城郊所见,是对所见环境的整体性的扫瞄,展现在诗人眼中的是一片荒丘垒垒野坟。望见丘坟,自然会想到死者,想到死者自然地会想到生者与死者因生死相隔而日渐疏远;进而也会自然地联想到生者与生者间因离别愈久,反而会田更加思念而愈加亲近。读了这两句,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诗人之所以起首便谈及人生生离与死别两大问题,原来是因为诗人“出郭门直视”触景生情的缘故罢了。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 “犁”:农具。这里作动词用,就是耕的意思。“松柏”:种在墓地上的树木。古人在墓地多种植松、柏、杨、榆等树木,一是为坚固坟莹土壤,二是作识别标志便于子孙祭扫。“摧”:折也。这两句是诗人对丘坟所见的进一步描写。古墓已平,被人犁成田地;坟墓上的柏树,也被人砍断,用作柴火。从这两句的描写中,我们可以更进一步看出死者的可怜。死者不仅被人所疏远淡忘,而且连埋葬尸骨的坟丘也不得永存,被人犁作耕田;连那坟墓上生长的松柏也被人当作柴火砍掉。人死之后大都难逃这样的结局吧!所以,见此情景诗人自然会悲从中来。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萧萧”:白杨树叶鸣风而发出的使人感到悲哀凄凉的声响。这两句是进一步描写诗人身处坟丘中的心理感受。诗人进入墓地,但见残棺遍地,朽骨累累,耳边又阴风阵阵,吹得坟地中的白杨树发出哗哗的声响,这时诗人是更感荒凉凄惨,一时无限的悲愁涌上心头,似乎是使人感到无法存活一样!
第三层(9-10)句,写诗人由触景生情,进而联想到自身,抒发了自已虽思归故里而不能如愿的痛苦和悲愁。
“思还归故里,欲归道无因”。 “故里”:故乡。古代五家为邻,二十五家为里,後来泛指居所,凡是人户聚居的地方通称作“里”。“闾” :里门也。“故里闾” :犹言故居。“还”:通“环”,环绕的意思。“无因”:因,由也;无因,即无由。“道无因”:道,一解作道路讲,道无因,即没有可行之路可以回去,亦可。因汉末年社会动乱,旅途中或因战乱或因匪患路途不宁,要想平安回家是相当不易的。一解作方法讲,道无因,即是说想回家而没有回家的方法。或是因战乱匪患路途不宁、或是因自已宦游无成,无颜见家乡父老、或是因穷途潦到,身无资费等等,因此自已尽管思归心切,但却无因可以回去的了。对此二句,朱筠说得最好好:“此二句不说出欲归不得之故,但曰'无因’,凡羁旅苦况,欲归不得者尽括其中,所以为妙。”(《古诗十九首说》)。
佚名
赏析叁叁/
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
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字异方面:
「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有作「去者日已疏,生者日已亲」者。两「以」字五臣均作「已」。「来」字李善作「生」。《吕氏春秋》曰:「死者弥久,生者弥疏。」李周翰曰:「去者谓死也,来者谓生也。不见容貌,故疏也。欢爱终日,故亲也。」朱筠曰:「茫茫宇宙,去来二字括之,攘攘人群,亲疏二字括之。去者自去,来者自来,今之来者,得与未去者相亲,后之来者,又与今之来者相亲;昔之去者,已与未去者相疏,今之去者,又与将去者相疏,日复一日,真如逝波。」
释异方面:
「欲归还故里,欲归道无因」者。一解想回到故里,欲无法回去。还,一解通环,当环绕解。陈柱曰:「还与环通,谓愁思环绕故里,而无因得归也。若『思还』作『思归』解,则与下句『欲归』复矣。」
诗旨方面:
《古诗十九首旨意》:此诗大概语与前篇相类,而此则客游遐远,思还故里,日与生者相亲而不可得,故悲愁感慨,见於词气,有不能自己者焉。按此亦在枚乘九篇之列,若与「忧伤终老」一篇合而观之,信不虚矣。
《古诗十九首注》:
人得天地之理以为性,得天地之气以为形。性能常存,而形必蔽,性为神而形为器也。岁月如流,往过来续;人生必死,自然之运。当及时勉学,以保全此性。此身虽敝,此性惺惺不寐以昭然於天。易所谓「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诗所谓「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即此之「还故里闾」也。若生不学,至死方悔,则「欲归道无因」矣。
《古诗十九首说》:此与前一首用意相同,前八句笔情亦似;至后二句,笔情宕漾,另是一种。起二句是「子在川上」道理。茫茫宇宙,「去」「来」二字概之;穰穰人群,「亲」「疏」二字括之。去者自去,来者自来;今之来者,得与未去者相亲;后之来者,又与今之来者相亲;昔之去者,已与未去者相疏;今之去者,又与将去者相疏;日复一日,真如逝波。「出郭门直视,但见邱与坟」;「但见」妙,无人不到这般田地,岂独成坟,日复一日,即坟亦难保。试看「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萧萧」安得不愁?说至此,已可搁笔;末二句一掉,生出无限曲折来。日月易逝,岁不我与,不如早还乡闾,幸向所亲者未尽死去;安可蹉跎岁,徒羁他乡?无如欲归虽切?仍多羁绊,不能自主,奈何,奈何!此二句不说出所以不得归之故,但曰「无因」;凡羁旅苦况,欲归不得者尽括其中,所以为妙。
《古诗十九首绎》:疾没也。古往今来,大去者谁复与亲哉?郭门外一望邱坟,其犁为田、摧为薪者,殆日以疏矣。但有悲风曰闻,使旅魂愁绝而已。归路茫茫,故里安在耶?前篇哀其老死,此并哀其死后,更进一层,深於醒世语。渊明挽诗学之。或曰:「悯乱者,思归焉。」
本诗系客中经过墟墓,叹沧海桑田,感生命易逝,进而引触思归里闾之情感,或以为是忠臣去国怀君之诗,或谓系悯乱者思归焉。诗共分三部,首二以去来疏亲双提而起,感青春渐去,衰老迫近。中六申写所见邱墓松柏摧残,白杨悲风之况,本是触绪,却恰作日疏印证。末二点清欲归不得,作诗之旨,又恰从日亲转落。
张庚曰:「『去者』二句言天地之化,无一息之停。『出郭』二句申上『日亲』,而『日亲』者如是;
『古墓』二句申上『日疏』而『日疏』者如彼,其何以堪,『白杨』二句况目前之景象,悲风萧萧,愁何如耶?结二句因代死者作惨语以自伤,言睹此景状,死即有知而兴思故里,然欲觅道而归,则幽明相隔、茫茫无路。将何因也?则人生之可伤何如耶?」正朱筠所谓:「此与前首用意相同,前八句笔情亦似,至后二句,笔情宕漾,另是一种。」
佚名
赏析肆肆/
这是《古诗十九首》的第十四首,是外出游子所作。由于在城郊,看到是墟墓,于是有感于世路艰难、人生如寄,在死生大限的问题上,抒发了乱世中怀归而不可得的怆痛之感。全诗如下:
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
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
白扬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思归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诗歌写道:“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去者”和“来者’都是指客观现象中的一切事物,不仅仅限于写人的来去。“来”也可以说是“生”。“生者”就是活着的,活着新生的事物。“疏”即疏远。“亲”即亲近。“日以亲”就是一天比一天亲近。诗人在这里首先表现出了唐代诗人李白在《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中所说的“天地,犹如万物的逆旅;人生,犹如百代的过客”的思想。看似很消极的思想,实际上表现出了珍惜时间,努力学习的进取精神。在诗人看来,本来人生就很短促,更何况又是处于灾难重重的时代。死去的人岁月长了,逐渐也就淡忘了,活着的人总得生活在世界中,总得相互交往,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正如鲁迅说过,大意是说,人要离开社会,就如同提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一样。人与人交往是必然的,也就逐渐亲近起来。然而,今日之“去”,曾是往昔“来”者;而今日之“来”,当然也会有来日之“去”。诗人在这对人生进行的探索,也是人生价值的的思考。
接着写道:“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郭门”就是外城的城门。“直视”即注视前方。“但”即“只”义。“丘与坟”即小土坡和坟墓。这里就是指野外的坟墓。诗人走出郭门,看到遍野古墓,触景生情,引发思考。诗人所见所想,几乎无一不“与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有关,思考的是人生。这里,我(诗人)代表了“生”者,坟墓代表了“去”者,人的一生就是生与死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诗人接着说:“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也就是说,古墓被犁成了耕地了,墓边的松柏也被摧毁而化为柴薪。埋葬死人的“古墓”是人生的最后归宿了,然而就是这样的一点归宿也没有了,这是对“去者”存在的延伸。这就很好地照应了“去者日以疏”,也是对这一句的形象诠释。这样的观点在当时来说很是震撼的,也是进步的思想。
于是诗人说:“白扬多悲风,萧萧愁杀人。”这两句的意思是说,白杨为劲风(秋风)所吹,发出萧萧的声音,好像在悲鸣自我的哀痛,萧萧的哀鸣声里,给人增添了无尽伤感与忧愁。诗人触景伤怀,通过劲风(秋风)描写,不但“萧萧”引发的是“愁”,而且是“杀人”之愁。这里,我们可以想到战国时代荆轲《易水歌》诗。诗歌写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其中,“风萧萧兮易水寒”与“白扬多悲风,萧萧愁杀人”在气氛上是同一的。这悲风之声,不但为诗歌营造氛围,暗示了乱世中“哀鸿片野”的哭泣之声,也表现出诗人心中的凄凉与伤痛。
最后写道:“思归故里闾,欲归道无因。”“闾”即里巷的门。“里巷”就是邻居。诗人感到人的生命短促,岁月消逝得如此迅速,自己长年累月羁旅他乡,有无所作为,怎能不想早返回故乡。就最后的“欲归道无因”来说,其中说“无因”,其实也使有“因”的:也许是想要归返故里,也许是自己所感触到的人生短暂而漂泊他乡,想及时结束漂泊生涯,也许是仕途的艰难而前途茫茫的无奈,如此等等,可以说,都是诗人对短暂人生的反思的结果。
在艺术上,这首诗歌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首先,触景伤情,以情写理;其次,想象丰富,形象鲜明;再次,哲理思考,意蕴深刻。
佚名
赏析伍伍/
本篇列《古诗十九首》第十四首。钟嵘《诗品》古诗条说:其外《去者日以疏》四十五首,虽多哀怨,颇为总杂。旧疑是建安中曹、王所制。可知在钟嵘以前,有人以为这是建安时代曹植、王粲的作品。
这是一首游子经过北邙坟山,在白杨秋风的萧瑟中思归的诗歌。一说是忠臣去国怀君之诗(张琦);一说是悯乱者思归之诗(姜任修)。全诗可分三部分:首二句笔势峭拔,直叙人生经验,笼罩全诗;中六句写在墓地的所见所感,以古墓为田,松柏为薪,极写人生似寄的短暂;末二句写思归不得,把悲秋、生死、思乡合在一起写人生,点明作诗之旨。其思想主题、艺术境界,感慨之由,均与《驱车上东门》类似,萧统置之其后,可视为主题相近的姊妹篇。姜作修《古诗十九首绎》说:前篇哀其老死,此并哀其死后,更近一层,深于醒世语。渊明挽诗学之。
五言诗白杨秋风意象,为此诗开创。为保护墓道,识别坟墓而种的松柏、白杨,不仅是葬地的标志和北邙一带独特的风景线,且由秋风穿过白杨引起的萧萧之声,也积淀出人们悲秋情绪情景交融的新范式。这种新范式在唐代的影响,可以举两个例子说明:一是,《新唐书》卷一一〇《诸夷蕃将·契苾何力传》记载:梁修仁新作大明宫,因为白杨长得快,植白杨于庭;家在吐谷浑边地的蕃将何力,竟能脱口吟诵白杨多悲风,萧萧悉心杀人句,使梁修仁改种其他树木;二是在李白的全部诗歌里,提到白杨秋风的诗有11首,用此意象写悲秋的诗有9首,可见其对唐代周边少数民族及唐诗人影响的深广。黄仲则《都门秋思》五剧车声隐若雷,北邙惟见冢千堆、寒甚更无修竹倚,愁多思买白杨栽云云,亦从此诗化出,与蕃将何力说的是一个意思。
佚名
《去者日以疏》   [昭明文选·东汉五言诗]
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
死去的人岁月长了,印象不免由模糊而转为空虚,幻灭。新生下来的一辈,原来自己不熟悉他们,可经过一次次接触,就会印象加深而更加亲切。
去者日以疏二句:“去者”和“来者”,指客观现象中的一切事物。“来”一作“生”。“生者”,犹言新生的事物,与“来”同意。“疏”,疏远。“亲”,亲近。“日以亲”,犹言一天比一天迫近。“以”,古“以”“已”通用,意同。
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走出郭门,看到遍野古墓,油然怆恻,萌起了生死存亡之痛。
郭门:城外曰郭,“郭门”就是外城的城门。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
他们的墓被平成耕地了,墓边的松柏也被摧毁而化为禾薪。
古墓犁为田二句:“犁”是农具。这里作动词用,就是耕的意思。“摧”折也。上句是说,古墓已平,被人犁成田地;下句是说,墓上的柏树,被人斫断,当做柴烧。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白杨为劲风所吹,发出萧萧的呜声犹如悲鸣自我的哀痛,萧萧的哀鸣声里,肃杀的秋意愁煞了人们的心里。
白杨:也是种在丘墓间的树木。
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人生如寄,岁月消逝得如此迅速,长期旅客的游子,怎不触目惊心只有及早返回故乡,以期享受乱离中的骨肉团圆之乐。想要归返故里,寻找过去的亲情,就是这个原因了。
思还故里闾二句:古代五家为邻居,二十五家为里,后来泛指居所,凡是人户聚居的地方通称作“里”。“闾”是里门也。“故里闾”,犹言故居。“还”,通“环”,环绕的意思。“因”,由也。
《去者日以疏》又是一首关于生死观的人生哲理诗。但比《驱车上东门》和《东城高且长》更充满了游子思乡而不得归的悲哀。
“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人们)对去者日益生疏了,对来者日益亲近。
想来想去,泊客以为以上的直译要比度娘的意译佳。因为,诗人的这第一句诗,“去者”不仅指去世者,而是指过去的一切事物;“来者”不仅是指新生的一代,而是指新生的一切事物。
此句一出,《去者日以疏》的人生哲理和品位凸显。
“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走出郭门,就看到了遍野的野坟。
此处的坟,当指野坟、小坟。
而且,诗人一出门就“但见丘与坟。”说明死亡的人多。这从侧面说明了东汉末年的战争的频繁、社会的乱象。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老墓被平成耕地了,墓边的松柏也被摧毁而化为禾薪。
这句诗文泊客以为有两层意思:一是回应首句““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随着时间的久远,对于逝者的淡薄,以及自身对于生存的需要。二是其实是在抨击此时的社会风气的低下(古代,祖坟是最神圣的所在地方之一)。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白杨为劲风所吹,发出萧萧的呜声犹如悲鸣自我的哀痛,萧萧的哀鸣声里,肃杀的秋意愁煞了人们的心里。
诗人对生的短暂和死的永恒,以及对当世社会的黑暗、乱政、战争、世风日下的悲哀、愤怒、无奈、感慨在此句集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只想及早返回故乡,这个想要归返故里的想法,却是不需要原因的。
这位在外长期游宦的士子,面对死的恐惧和生的可怜,面对社会的黑暗、战争和世风日下,心里想的只有赶紧回家团圆,以消除心头的悲哀和痛苦。其实,每一个人想要归家的念头,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而此句诗文最欲说的画外音是:思极返家,正因为还未返家;思极返家,正因为无法返家。
为何无法返家?当然是社会无宁日,不是战争就是盗匪,逼迫得自己有家难回啊!
《去者日以疏》  这是一首抒写游子路出城郊,触景生情,感慨世路艰难、人生无常、遭逢乱世,羁旅天涯,虽思归故里而不得的诗。全诗通过诗人外出城郊所见所感,深刻地抒写出了诗人思归故乡而不得的悲苦感伤之心情,以及抨击了当时连年战争对于百姓造成的痛苦和时政的黑暗、乱象、社会的世风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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