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东篱一树雪

图文by汐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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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做了一个清冷的梦。

那是自己和几个平日的好朋友，背着包裹行走在北方的路上。

不知道那里是哪里，也不是我们将要去哪里。茫茫的白雪覆盖了我们来时的路，前行的路也一大片茫茫无边际。远方一直延伸没有尽头，预感是一场艰苦漫长的求索之道。

突然遇到了一大片绵延的梨子林，那是突然就闯进了眼帘。高大的梨树，黑褐色的干秃秃的枝干蔓延伸向天空，没有一片叶子，树上结满了黄澄澄的硕大梨子。（其实我一个南方人，迄今为止没见过梨树，但梦里的我给梨树描绘了一个心里希冀的样子。）白色的雪地，褐色的树枝，黄澄澄的梨子，树林后面的底色是一片片浓重的黑，看不清秘密的黑。这幅场景，像极了几米的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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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朋友们很兴奋，那是人生第一次看见一大片梨子的喜悦，是农民与生倶来看见丰收的喜悦。摘了好些梨子，装了一些在背囊里。挑一个最黄澄澄最有香甜味的梨子，用衣袖细细拭擦干净，尝了一口，冰冻的，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从牙齿口腔一直冻到了五脏六腑里，冻得直打嗦。可是又很甜，像沙漠中寻得一口甘泉，泌进肺腑，丝丝缕缕都甜到心里。

在雪地上盘坐休息，一会儿又觉得很安静，安静得一丝声响都没有。极目四望，是白茫茫的雪，干秃的树林，无边边际。一种清冷到极致的美，也是一种清冷到极致的空，让人恐惧。蓦然感应，我回头找寻朋友，却发现她们全都不见了！茫茫原中，只得己独自一个！巨大的恐惧攫紧我的心，犹如黑色的潮水铺天盖地向我袭来，窒息一般，一下子我就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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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正偏西，夜凉如水。

窗外的树叶被摇碎清影，万籁俱静，唯听得深巷里隐约传来几声犬吠，寂廖又深远。

我捂着犹自狂跳的心，一阵阵的惆怅。

为了梦中那清冷的天地，清冷的雪，清冷的梨，抑或是梦中预示着的清冷的自己？

不得而知。

惆怅东篱一树雪。

人生看得几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