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兮 || 那年，雪还在飘，你还在笑

   作者 | 柳兮     编辑 | 柳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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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这天给母亲打电话，她问我有没有包饺子吃，我说有，但做不出小时候的味道。

视频里她淡然笑着，对一切都坦然的样子，仿佛对过去没有留恋，对未来也没有殷切的期望。

其实我知道她在隐藏自己，因为老人最不喜欢表露情绪。

我说很怀念小时候，有时候挺想家的。外面虽然好，但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家。我眼里的家有鸡有鸭有小院，有几亩薄田。

相比之下，现在的家不叫家，叫"栖身之所"。

她说，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的老家也不似从前热闹了，过几年要拆迁，你就算回来，也没有院子住了。

难道这一切都要散场吗？多么希望岁月长驻，母亲永远不老。

她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很年轻，每天都在笑，带领几个孩子把日子过得活色生香。

现在才明白，一个人幸福不幸福，跟有多少钱，有几套房，生活在哪里没有关系。幸福来自爱和满足。

也许有一天我会回乡下，因为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孤独，越来越怀念"天地是我屋，月亮当蜡烛"的广阔天地。

越来越怀念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怀念门外那片小竹林和一方菜田。怀念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走在蜿蜒的小径，踩着厚厚的落叶，去树林里摘霜打过的柿子；

怀念有月亮的晚上，我和弟弟妹妹捉迷藏；

怀念隔壁的二傻，流着鼻涕给我家送一瓶红彤彤的番茄酱……

怀念寒冬瓦檐上冻住的冰棒，怀念被雪压断的树枝。

儿时，我体验过倾盆大雨，见过天狗食月，见过冰冻三尺，也见过鹅毛大雪。

从前，每年冬天家乡都会下几场雪。"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这些句子，形容那时的乡村，特别应景。

夜雪无声，第二天推开门的刹那，世界干干净净，全是白。庭院堆了厚厚的积雪，出去一趟，脚底沾的积雪会带进屋里。

我和弟弟妹妹再也不怕冷，从被窝钻出来，美其名曰"扫雪"，其实是玩雪。在雪地打滚，吃雪，堆雪人，不一会儿，雪地变成雪泥，被我们踩得又硬又滑……

闭上眼，春有春的记忆，夏有夏的美好，秋有秋的故事，冬有冬的童话。一幕幕，一段段，美好的记忆总是那么完整又清晰。

一切如昨，下课铃声还响在耳畔，妈妈的呼唤声划破长空，袅袅炊烟，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辙。

多么希望，我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曾经，我那么渴望远离家乡，对那片熟悉的风景那么不屑一顾，想留在苏州。如今，我如愿以偿，却没有想像中心满意足。反而对过去那么怀念。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总是怀念远处的风景。离得越近，看得越清晰，反而觉得不美好。

我老家要拆迁了，我心中的深宅大院也不复存在。如果我想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只能租民宅住了。

柳兮，中原女子，现居昆山。苏州相城区作协会员。平面设计师。当当，掌阅，等多平台认证作者。头条原创作者，青云计划获奖者。期刊作者，作品散见《西南作家》等刊物。新媒体文散见于公众号《安般兰若》等各大写作平台。文笔优美隽永，淡香悠悠，有古风雅韵，清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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