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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传懿范』曹淑姑传



此篇传记,是鲁江《曹氏宗谱》『列传』一百余篇人物传记中,唯一的女儿篇。曹淑姑“守志尽孝抚养诸侄,事载甘泉县志。”(曹氏宗谱语)


【人物】

曹淑姑:鲁江曹氏第十六世曹福筠之女。

曹福筠:字缙书,号竹舫。道光十一年辛卯恩科举人


【作者】

李承霖:字雨人,号果亭。丹徒(今江苏镇江)人 。道光二十年庚子恩科状元。翰林院侍讲学士,曾任广西学政,入值上书房,教授醇亲王奕譞(光绪帝生父)读书。

【地名】

甘泉县:清代江苏省旧县。因县西北有甘泉山得名。归治扬州府(今江苏省扬州市)。1912年并入江都县。现为扬州市邗江区甘泉镇。

曹淑姑传


三纲首重君臣,父子为次、夫妇又为次。丈夫策名于时,惟当知有君臣、父子、夫妇有时不能兼顾。妇人则无所谓君臣之义,父与夫并重,夫而不夫既告绝,则当重其所生返而事父,不得以夫故愤恨激烈致忘所生。此其道礼经所不载旌典所不及,但矢其纯切仁孝之性,艰贞笃挚一徃不回,以完其志、以遂其愿、以终父子天年、以保其后人,非有所为而为之也。


淑姑之事可勃然兴矣。淑姑为江西曹竹舫孝亷女,孝亷生三子一女,以游幕客甘泉,遂令诸子占甘泉籍入学,三孙皆季子出,有声庠序,与予为至戚,每见其言及幼孤予得其姑教养,以至于今窃鸣咽,故予得询悉其详。


淑姑幼失恃,与季弟尤相爱,性明慧动有礼法。孝亷授以女箴闺训悉通晓钟爱甚。至孝亷以家贫常作客置家维扬淑姑年未笄已能持家抚季弟,戚党咸贤之。


★民国二十年十修《曹氏宗谱》

道光庚子,孝亷赴公交车,留京师主中表汪部郞家,绍兴某者妄人也,以江苏佐贰赴都候验放,闻淑姑名诡称失偶,介部郎犹子为蹇修,汪浑厚君子与某为世交,时往还而不深悉其为人,为所欺言之孝亷,孝亷视其人明敏许焉。


某既验放至江南,省以妻尚在未敢完娶。癸卯夏妻卒,某奉差委至扬,昵贫家女聘为继室,以鼓乐彩舆迎娶,而以纳妾诡语曹氏,戚属盖已有弃淑姑之意而曹未之察也。乙巳三月始入赘,淑姑既归方悉诡谋而大度处之,事迈姑孝谨,抚前女极慈爱,与贫家女相和谐无少芥蒂,且不争嫡庶名分。逾年贫家女举一子,某以两嫡不并立,欲淑姑去而难言之,日肆凌虐无所不至,淑姑终日隐忍弗与较。某察淑姑无去志,则妄加污蔑诬以不端,且以白刃胁姻家仆使承之,仆不肯则斮之血肉狼藉几毙命。淑姑叹曰:“妇人所重者名也,名而可污,何以生为?”将引决。


时某家淮阴,孝亷适以事至淮,闻之急往救,愤极欲讼之官,淑姑泣曰:“父所以救我者生之也,今与彼讼,讼必得直,直则大伤迈姑心,是使女负不孝名也,且匍伏公堂,女深耻之,生之不若死之矣。父果爱女,愿随父归,终身事父,为父善视季弟,以安父心,父心安则女心亦安,女之愿毕矣,何必与夫已氏者较哉?”孝亷泣然允之,取某聘物向其门焚之以示决绝,携淑姑归。


一时闻者多太息泣下,宣传至当道太守福公欲劾某,孝亷亟止之,福公深重淑姑,知孝亷家贫恐淑姑将来难自赡,率僚属集资生息为淑姑谋久长,孝亷坚辞弗获,盖绅士大夫莫不敬淑姑之贤、哀淑姑之志、嘉淑姑之孝至诚,恻怛盘旋郁积而后出,此初不以将意之有无为轻重也。


★民国二十年十修《曹氏宗谱》

淑姑既随父归,晨昏侍养先意承志,孝亷痛且怜之,而淑姑常作笑语以博孝亷欢。淑姑持家政井井有条量入为出不使匮乏,虽当兵燹流离之际,甘旨之奉无稍缺,季弟长为授室生三子,仍为料理衣食


同治元年孝亷病笃,季弟外出未归,淑姑视汤药衣不解带者月余,孝亷卒淑姑不欲生,逾年季弟又卒,淑姑自痛曰:“我生何不幸至此,何必复生人世!”既又念遗孤皆幼弟妻尚少,我不竭力维持,使家门零落书香衰息,何以对吾父又何以对吾弟。持家益谨,不引嫌不退逊,与弟妻同心勤俭教养三孤俾克成人,今皆逾冠入泮矣,然小有过失淑姑必严斥之,声色俱厉无稍贷,三孤感其恩亦视之如母,奉命维谨依依不忍舍。



★民国二十年十修《曹氏宗谱》

曹氏一脉实赖淑姑以延,余忝在戚末,为纪其实如右。后之能文者庶有所述焉,论曰:使淑姑得所,天琴瑟静好,上侍迈姑下治家,计在淑姑为厚幸,而转无以见其贤,乃遇人不淑决不相容善自全者亦只以抗烈毕吾事耳。淑姑以节则坚贞、以孝则奉养、以慈与俭则抚孙成家,使其父无遗憾于地下。


天以奇穷显淑姑之贤,淑姑即以其贤济天之穷淑姑之不可及,岂徒为巾帼完人哉,即丈夫亦所罕觏矣。姻侍生丹徒李承霖撰。


★民国二十年十修《曹氏宗谱》

曹淑姑传

友锋译注 孝清友豫校正


三纲首先注重君为臣纲,其次是父为子纲、又次是夫为妇纲。男子成年科举之时,就应当知道君臣、父子、夫妇有时不能兼顾。妇人则无所谓君臣之义,但却视父亲与丈夫同等重要,如果丈夫不像丈夫断绝关系后,就应当注重自己的生身回家侍奉父亲,不能因为丈夫缘故愤恨不已致使忘记生身。这个道理礼经没记载旌典没涉及,但立誓纯切仁孝之性,坚贞深挚一往不回,以完成志向、以遂心所愿、以善终父子天年、以保护后人,并不是想有所作为就能做到的。


观察淑姑的事情就立即产生兴趣呢!淑姑是江西曹竹舫孝亷的女儿,孝亷生有三子一女,以离乡幕宾身份客居甘泉,就让孩子们以甘泉户籍入学,三个孙子都是小儿子所生,在学校他们很有名声,与我是至亲,每每看到他们说起从小获得姑姑的教养,以至于今天都暗自落泪,因此我来道出其中的详情吧。


淑姑自幼丧母,与幼弟尤为相爱,本性明慧做事有礼法。孝亷讲授的女箴闺训悉数通晓并钟爱有加。等到孝亷因家贫常作幕宾安家于扬州,淑姑未成年已能持家照看幼弟,亲戚们都赞她贤惠。


道光庚子年(1840),孝亷进京应试,留住京城师主中表亲戚汪部郞家,绍兴某者是个妄为之人,以江苏佐贰身份赴京等候验放,听到淑姑名字谎称死了老婆,委托部郎侄子从中做媒,汪侄子是个纯朴憨厚君子与某者为世交,时常来往但并没有深入了解他的为人,被他蒙蔽对孝亷讲了此事,孝亷看汪侄子聪明机敏就同意了。


某者已经验放到江南为官,考虑到妻子尚在没敢来娶。癸卯年(1843)夏天妻亡,某者奉差委派到扬州,亲近一贫家女子聘为继室,以鼓乐花轿迎娶,而对曹氏谎称是纳妾,亲戚们推测有抛弃淑姑之意但淑姑并未察觉。乙巳年(1845)三月才在外完婚,淑姑随某者回去才知悉这一诡谋但大度处之,侍奉婆婆尽孝恭谨,抚养前妻之女极其慈爱,与贫家女相处和谐没有过节,而且不争嫡庶名分。过了一年贫家女生了一子,某者以两人不能同时立为正室为由,想要淑姑离开又难以开口,就每天肆虐欺凌无所不至,淑姑终日隐忍不与计较。某者察觉淑姑没有去意,就妄加污蔑诬陷淑姑行为不端,拿刀逼迫家仆承认,家仆不肯就挥刀砍伤致其血肉模糊险些丧命。淑姑哀叹曰:“妇人看重的是名声,名都可玷污,还凭什么活着?”准备自杀。


此时某者安家于淮阴,孝廉正好有事到淮,听说后急忙赶往相救,愤怒至极准备告到官府,淑姑泣曰:“父亲之所以救我是为了我能好好活着,如今与他诉讼必能获得公正,但公正就会大伤婆婆的心,让我背上不孝之名。还要葡伏于公堂,女儿深感羞耻,生不如死啊。父亲如果爱怜女儿,愿随父亲回去终身侍奉父亲,替父亲照看幼弟以安慰父亲的心,父亲心安则女儿心亦安,也就满足了女儿的心愿,何必与那个人较劲儿呢。”孝亷哭着答应,取出某者婚约信物对着他的门烧掉以示断绝关系,带着回家。


一时间听闻者都叹息落泪,告到当时太守(知府)福公那里要弹劾某者,孝亷赶紧阻拦,福公非常敬重淑姑,知道孝亷家贫恐怕淑姑将来难以自给,就率僚属集资一些银两为淑姑考虑以后的生计,孝亷坚决推辞不接受,让绅士大夫莫不敬佩淑姑的贤德、哀叹淑姑的志向、夸赞淑姑的孝顺是多么至诚,随后积聚起浓浓的同情之心,就不把当初有没有表达心意看得多么重要了。


淑姑随父亲回到家,朝夕侍奉父亲照看幼弟以实现先前的心意和志向,孝亷又痛心又怜爱,而淑姑却经常讲一些高兴的话以博取孝亷欢心。淑姑持家井井有条量入为出不让家里出现亏空,虽处于战乱灾祸流离之际,但并未缺少父亲的甜美食物,幼弟长大成婚生了三个儿子,仍然去帮助料理衣食。


同治元年(1862)孝亷病重,幼弟外出未归,淑姑侍奉汤药衣不解带日夜看护一个多月,孝亷去世淑姑恸不欲生,第二年幼弟又去世,淑姑自痛地说:“我生得如此不幸,何必还活在人世上!”但又念及遗孤都年幼弟妻还年轻,如果我不竭力去维持,使家门没落书香之气衰退止息,何以对得起父亲又何以对得起弟弟。故持家更加谨慎,不避人嫌疑也不推辞作为,与弟妻同心勤俭教养三个孩子长大成人,如今都已成年入了学,不过稍有过失淑姑仍然严加呵斥,声色俱厉毫不宽恕,三个孩子感念淑姑恩德视之如母,奉命维谨依依不忍离开她。


曹氏一脉真的有赖于淑姑才得以延续,我作为远房亲戚,记录真实内容如上。后来能文之人也多有讲述这件事,评论道:假如让淑姑如愿,夫妇情深和美,上侍婆婆下治家,对于淑姑是天大幸事,反而不能显出她的贤德,嫁了品质不好的丈夫毫不相容善行,保全自己也只能抵抗恶行实现自己的心愿。淑姑以贞节而坚贞不屈、以孝道而奉养父亲、以慈爱和勤俭照顾孙儿成家,让父亲无遗憾于九泉之下。


上天以厄运显现淑姑的贤德,淑姑就以她的贤德弥补上天的不足。所以淑姑的崇高不可比及,何止仅是巾帼完人,即使大丈夫也所罕见啊。姻亲晚辈丹徒人李承霖撰写。

寻亲谨记

树高千丈必有根,
       水流万里总有源。

散居海内外游子
         思乡叶落归根,
鲁江祖居地后人
         思亲望眼欲穿!

互联信息是祖先阴德的庇佑,曹淑姑抚养的三个侄子的后裔(见下图),家繁叶茂,留寓何处?

鲁江曹氏联系地址:
江西省南昌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白水湖管理处港口村委会

★民国二十年十修《曹氏宗谱》

(致谢曹孝清指正)

更多阅读:

我的祖源(一)

鲁江曹氏的十位进士

鲁江曹氏的举人们

鲁江曹氏学子的最后功名

鲁江曹氏闺门传懿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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