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县小伙擒狼记

擒狼记

作者：杜书成

小时候，华县老家经常闹狼，尤其到了夏秋季节，当庄稼快要成熟的时候，由于有了隐蔽的条件，野狼便活跃起来了。那时，我们经常听到这村或那村谁家孩子被狼叼走了！谁家的猪羊被狼咬死了，哪个村因为打死了一只狼，遭到了群狼的报复和袭扰的怕人的故事……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华州风光 华州农摄

那些年，天一黄昏，大人们就大声地在村口扯长嗓门，呼唤着在村头地畔玩耍的孩子早些回家。也经常看到庄户人的猪圈和羊圈的墙壁上，用白石灰刷上大大地圆圈。据说狼见了这圆圈就不敢来了。有的人家还给墙上插上了密密的枣刺，不单为了防贼，也为了防止野狼的袭扰。

为了制服狼害，安定人心，保护孩子和牲畜的生命安全。村子里几个大胆的小伙子——大熊、二虎、三豹子，便开始玩起了套狼的把戏。那天，出于好奇心，我也背着父母，死磨硬缠地悄悄参加了他们擒狼的行动。大熊说：“这行动大危险，你年龄太小。”但经不住我死磨硬缠，他想了想说：“要参加你得答应两个条件，第一，必须严格服从命令听指挥，注意安全。第二，给你个任务，就是当狼夜间出来的时候，你必须在土坑内拼命大声哭喊，办得到吗？”我当然满口答应。于是，便跟着他们一起来到山下。我看见他们三人在林子里精心策划，目的既要巧妙地套住野狼，又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们仔细观察山冈丘陵的地形，掌握野狼出没的时间和方向。然后，选择一个草木丛生，比较隐蔽的地方开始挖坑，坑的宽深5尺见方，坑的上面盖两扇大门板，板上刻几个茶杯口大的小洞，上面覆盖一层树枝、树叶、柴草之类的伪装，这样一切便准备妥当了。当天全黑下来的时候，我们便带着从群众家里借来的一头小猪崽，悄悄潜伏在坑内，并准备一根结实的绳子，一切安排好后，我们便蹲在坑里耐心等待。

夜深人静时分，二虎便把猪崽在坑内折腾得吱吱乱叫。也让我在坑里放声哭喊，叫声划破夜空，传到了很远的地方。此时，从山里出来寻食的野狼听见猪崽的叫声、孩子的哭声，便急不可耐地跑来寻找猎物。它们终于寻声来到掩体旁，围着柴草堆疯狂地用爪子刨着树枝、树叶、柴草。我们在坑里听见这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断定狼被引来了，继续把小猪折腾得大声嘶叫。狼急得在坑顶的门板上乱抓乱挖，并把爪子伸进门板的小洞里乱抓。说时迟那时快，大熊迅速一把抓住伸进来的狼爪子，并迅速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狼爪紧紧缚牢。他与二虎拽紧绳子，然后猛然掀起门板。这时，三豹子和我用准备好的棍棒铁锨，在狼的头部一阵激烈的狂击猛打，刹那间，那野狼便七窍流血毙了命。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于是，抬着死狼欢呼着胜利而归。

次日，全村男女老少听到打死野狼的消息，便欢腾雀跃起来，敲锣鼓、放鞭炮，给擒狼有功的大熊、二虎、三豹子披红挂花，我自然也跟他们沾了光。那种荣耀绝不亚于当年庆贺武松打虎的喜庆场面。本来父亲因我偷偷参加了这次危险的行动要惩罚我，但看见那热烈的欢庆场面，气便消了大半。狼肉被村民们分着吃了，狼皮送给了村里看城门的孤老头做了褥子。

那些年，我们村就是用这种办法，每年要套数十只野狼，这种办法也传到了十多里外的村村寨寨沿袭使用。为民除了大害。

而令我不解的是，虽然用这种办法，进行了多次擒狼行动，然而狼却并不吸取教训，依然一次次地陷入了人们设置的圈套。带着这个问题，我询问了村里一位上了年岁的老人，老人哈哈一笑说：“狼虽是动物，但和人一样，总是有贪性的，贪性不改，终会被擒！”这回答让我恍然顿悟。

这些年来，由于经济的发展，农村渐渐城市化了，山区也变得繁荣起来。许多凶猛的野生动物，已逃向了深山老林。也由于生态环境改变的影响，动物物种逐渐稀少，如今，我们那里已很少看到野狼的踪影了，更听不到类似阿毛被野狼吃掉的故事了。狼不知何时起已被国家列入了保护动物。一些狼还有幸住进了动物园，成了人们观赏的物种。我庆幸狼的造化。

2006年8月16日

原文来源：《圆梦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