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花里的华州北刘村“史记”

笑成一束韭菜花

图文作者：刘文涛

自家菜园的菜，不种么，心里发痒痒，荒着难受；种么，多的根本吃不完，把二十四节气，打成一畦畦，点籽栽苗埋根，再种清风种明月，三百六十五天，或有蔬菜的收获，或有思想的凝结。架上的丝瓜拉长驴脸，趴墙的南瓜挺着弥陀佛的肚子，列队待检阅的青葱故作高傲，执戈方阵的韭苔赳赳武夫……一人独乐，不如众乐，东邻西舍，对门连田（儿化韵），挨家齐户都送些，送人蔬菜，手留四季。

在村里，根本饿不哈么：养鸡换油盐，捡些柴禾，省了天然气；大户收割庄稼后，拾漏地里玉米小麦，做成早上米汤晌午面；不看谁乃毬眉眼，活的滋润无压力。你若三天不开门，邻里定拍门打窗，怕你飞到火星上去旅游，忘了魂兮归来。当我铲了韭菜，不用问，今中午家家烟囱都是韭菜的芳香。

五十（岁）爱坐，六十爱卧，七十（孤独）爱谝，人生适时当逍遥，谝归谝，得有个谝得场子。邻里围着台阶上一堆刚铲回的韭菜，谁择哈是谁的，共产主义，按需所取。说是择么，眼没看，嘴没闲，全凭肌肉记忆。这择是：我爱故我择，非残酷的物竞天择。韭菜会人意，笑成一朵花，花儿把闲传聚集起来，花开花落记春秋，凝结成了北刘村的《史记》，我听着家族的兴衰，人才济济或董烂子拆庄子卖房，遥想着当我老了，严霜落下，是不是无比凄凉。

当在锅里蒸、炒、炸韭菜食品时，炉下火苗也呼呼跳舞助兴，你看：炉膛火在笑，有客一定到。客不来，北刘村的老人，缺了份欣慰。我这83岁的自家奶，听说她女今从西安回来，笑得比韭菜花还灿烂，韭菜也择得最多，说今中午烙盒盒，合家欢乐。斜对门我婶，来了老女婿，说给包饺子，团团圆圆；邻居懒，说蒸滋卷来手快，哈哈，猫烧火，狗擀面，儿子没回来，缺了心尖尖上的砸蒜人；融洽的气氛，老天爷这会听得，都暂时忘了布雨，让归来的人，赶快归来，妈手中择的韭菜想你了。

你若忙着挣钱，飘飘的淫雨，是老娘涟涟的泪水，想你了，韭韭之念；你若眷恋你的小家，你听枝头的喜鹊叫喳喳：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图文来源：作者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