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縵[纟毛]離雲爵⑴ 乘風縣鐘華洞樂⑵ 豹首落莫兔雙鶴⑶
春草雞翹鳧翁濯⑷ 鬱金半見緗白[素勺]䋤⑸ 縹綟綠紈皂紫硟⑹
烝栗絹紺縉紅繎⑺ 青綺綾縠靡潤鮮⑻ 綈絡縑練素帛蟬⑼
【词语注释】
⑴錦繡縵[纟毛]䋃離雲爵:锦:在丝绸上织出花纹图案。 绣:在丝绸上刺绣出花纹。 缦:没有花纹的丝帛。[纟毛](mào):有毛刺的丝帛。 离云:织刺出有动感的云彩,仿佛时合时分。一说,离,指长离,灵鸟的名字。云:指云气,卷云,祥云,人们取为吉祥图案。“离云爵”:是说在丝绸上织出或刺绣出了长离、祥云与孔雀的吉祥图案。 爵:即孔雀。
⑵乘風懸鐘華洞樂:此句说,按照海鸟乘风的形状,制作悬挂钟、磬等乐器的木架,并雕饰上华丽的图形。 乘风:传说中的海鸟名。 县钟:悬挂钟、磬等乐器的木架。 县[縣],同悬(xuán),悬挂。 洞:犹“通”,意为通体都有漂亮的文彩。
⑶豹首落莫兔雙鶴:豹首:织有兽头图案的锦帛。 落莫:文彩相连貌。 兔双鹤:织刺上兔子和双鹤的图形。
⑷春草雞翹鳧翁濯:这一言说,既织、刺上春草、鸡翘的图案,又织、刺出水鸭引水洗涤颈毛的图象。 鸡翘:鸡尾上的长羽毛。 凫翁濯(fúwēngzhuó):
凫,野鸭。凫翁,水鸭的颈毛。凫翁濯,水鸭洗涤颈毛。 一说春草、鸡翘、凫翁,都是类似其色的颜料,如同当今染家说的鸭头绿、翠毛碧等颜色。
⑸郁金半見緗白[素勺]䋤:郁金:黄色染料。 半见(xiàn):意为在黄白之间,其色半出而不是全显现。 缃:浅黄色。 白[素勺](yuè):连绵字,语法上称连语。连语之字,上下同义。白与[素勺],都是白的意思。
⑹縹綟綠紈皁紫硟:缥:青白色。 綟(lì):苍艾色。 绿:青黄色。 纨:白色细绢。 皂[皁]:黑色。 紫:青赤色。 硟(chàn):用石碾压缯帛,使之平整更有光泽。
⑺烝栗絹紺縉紅繎:烝栗:棕黄色,如同蒸熟的栗子一样的颜色。 绢:生丝织的白色缯,又名鲜支。 绀(gàn):深青透红色,今称天青色。 缙(jìn):浅红色。 红:色红而明亮。 繎(rán):深红色,像燃烧的火一样红。
⑻青綺綾縠靡潤鮮:青绮(qí):青色细绫。 绮:平纹底起花的丝织品。 绫:细薄有花纹的丝织品。 縠(hú):绉纱一类丝织品。 靡润:轻软。 鲜:发亮而有光泽。
⑼綈絡縑練素帛蟬:绨:又名平绸,平滑厚实有光泽的丝织品。 络(luò):生丝,粗絮。 缣[缣](jiān):双丝织成的细绢。可供写字绘画。 练:煮熟的丝帛,柔软洁白。 素:纯净洁白的绢,即用于书写的白绢。 帛:丝绸的总称。蝉:形容丝绸轻薄如蝉翼。一说,煮熟的缣,叫做素帛,洁白明亮,如同现在的人所说的白色熟绢。
【本章助读】
自“离云爵”直至“凫翁濯”四句韵语,描绘了缯帛上织刺出吉祥动植物图案:有的锦绣缦䋃上刺绣的是长离、孔雀在彩云中翱翔,有的是乐师在海鸟乘风形状的支架旁敲击钟、磬演奏动听的音乐,有的是豹首锦上的文彩连着兔子和双鹤,还有的是春天的草地上雄鸡高高翘起尾巴……四组图案的丝织物,各有适用场合,或用于衣装服色、或用于钟架装饰,或用于车窗围帘,或大堂帷幕,都能渲染出一派生机与华贵来。这里所展示的织物图案,一律取自大自然,体现了人的精神生活与自然生命的高度统一与契合。经过作者的编撰、教读,在孩子们的心目中种下的就是对自然美、生态美的追求,以及珍视与保护的意念。 生态美是中国人自古以来的一贯追求。欧洲人直到文艺复兴时,美术的主题一直是“神”,题材不出《圣经》故事;伊斯兰世界精于配置色块与线条,其织物的“花边”、“纹饰”精美绝伦,但他们反对将动植物形象入画(因为一裁剪就“杀害了生命”)。相比之下就知道中国古人对生态美的把握与讴歌是何等可贵。
“郁金半见”至“素帛蝉”四句,介绍各种丝绸的颜色质地及其印染工艺。颜色可谓五光十色,经过硟(chàn)这一道碾压工序(即用石碾压缯帛),就使之平整并更有光泽,使之成为其光䋤䋤然的丝绸精品了!
关于染色程序,《考工记》上说:先用朱砂(丹砂)浸泡红高粱(或粘黍),经三个月,再以烈火燃煮,待色液变得很浓时浸泡物料。浸入三次呈为浅红色,浸入五次呈深红色,浸入七次呈黑里透红的缁色、玄色,色彩愈浸愈深。连同青赤色的紫,青中带红的绀,浅红色的缙,大红而明亮的红,深红色的繎,以及本章所说深红色的绛,橘红色的缇……,便是这般染成的,用的全是“生物染料”,而不是“化学合成”的。除朱砂这一染料外,郁金是染黄的原料,狼尾草(又名荩草)是染苍艾色的原料,它们都是绿色染料。
丝绸及其印染工艺是中国人的创举,体现了古人对色彩的理解与运用,具有科学史料的价值。这一段讲的就是“贵族衣料”。穿绸着缎者,都是贵族。它光鲜轻柔,透着富贵气。丝绸加印染再加绣艺,想想看,该多么华丽贵重!当西欧人十五、六世纪“文艺复兴”时,其美术、雕塑中的神仙和国王还只能用羊皮遮羞,他们一旦见到“中国丝”,怎能不发狂?!这可是他们的“基督”出世前十个世纪早就有明确记载并有实物证明了的中国物产,中国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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