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农历五月,网上就会充斥大量的关于“五毒月”和“九毒日”文章。
起手不是“中华五千年的文化结晶”就是“黄帝内经”云云。
作为一个玄学公众号,自然有同学来问,是否如文章写的那样呢?
今天我们就一起梳理一下“五毒月”和“九毒日”的恐怖~~但并不是有黄帝向其他人询问养生就一定是出自《黄帝内经》。
此段文字实则是改编自我国一本失传已久的魏晋性学著作《素女经》。其原文如下:
素女论曰:五月十六日,天牝牡日,不可行房,犯之不出三年必死。何以知之?但取新布一尺,此夕悬东墙上,明日视之,必有血色。切忌之。
行文貌似也很恐怖,但是人家说的是五月十六日,不是整个五月~~虽然《素女经》其自身有一定的医学、养生价值,但是同《黄帝内经》的影响程度比起来,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这样的蹭热度实不可取。
而且在已知的汉代房中术中,如马王堆出土的《十问》、《合阴阳》、《天下至道谈》、《杂禁方》中并未有明显的五月禁忌。
不过关于“五毒月”概念形成确实很早,而且是一个多禁忌的合集。《礼记·月令》有云:“(仲夏)是月也,日长至,阴阳争,死生分,君子齐戒,处必掩身,毋躁,止生色,毋或进,薄滋味,毋致和,节嗜欲,定心气,百官刑事毋行,以定晏阴之所成。”夏至临近,阴阳相争,阳气至极,阴气始生,故此需要保持平稳的精神状态。南北朝·梁宗懔所撰的风俗志《荆楚岁时记》中有载:“五月俗称恶月,多禁。”
清·潘荣陛编撰的《帝京岁时纪胜》亦载:“京俗五月不迁居,不糊窗槅,名之曰恶五月。以艾叶贴窗牖,谓之解厄。五月多不剃头,恐妨舅氏。”而五月和五毒最直接的记载,在明·张岱的《夜航船》中有云“五毒:蛇、虎(壁虎)、蜈蚣、蝎、蟾蜍,谓之五毒。官家或绘之宫扇,或织之袍缎,午日服用之,以辟瘟气。”后不知何时由“恶”变“毒”,可能是拜网络的力量所此吧~~相对于“五毒月”,“九毒日”的威慑力更加强大!
在元·李鹏飞所撰的养生著作《三元延寿参赞书》中,则疑托唐魏征,提及了“九毒日”。
唐·魏证:“令人勿犯长命,及诸神降日犯淫者促寿。及保命诀所载:......五月三个五日、六日、七日为九毒日,犯者不过三年......”
到了明代,在高濂撰的养生专著《遵生八笺》【五月事忌】一节中有载:“经曰:五月初五、初六、初七日,十五、十六、十七日。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日,为之九毒,戒夫妇客止。勿居湿地以招邪气,勿露卧月星之下。”
到了清代,印光法师编纂的戒色界宝典《寿康宝鉴》,对一年的斋戒之日进行了说明。其中“九毒日”也涵盖在内,并增加了具体的果报——“犯者夭亡奇祸不测!”
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网上找下,全年的禁忌果报在【保身立命戒期及天地人忌】一节。等你看完就该没兴趣了~~
虽然各种禁忌因果十分的吓人,但是貌似在古代并没有得到足够广泛的认可。至少在古代的各风俗志中罕有提及。可见大众对“九毒日”的认可度并不够高。反而还不如现代人对其的更加紧张兮兮。
既然是这么恶毒的日子,商家是不可能不加以好好利用的。续“三伏贴”之后,九毒日也将成为“自古以来”的排毒好日子~~
五月即是午月,也就是阳历的6月份左右,此时的温度和湿度都适合虫子和病菌的生长,所以“五月辟瘟”是其大主题。五月与午月重合,午月五行属火,火旺而金衰。心旺而肝胆气休。所以古人多配雄黄酒、艾草、菖蒲等挂在门前,达到驱赶蚊虫的作用。宋·吴自牧《梦粱录》有载:所谓经筒、符袋者,盖因《抱朴子》问辟五兵之道,以五月午日佩赤灵符挂心前,今以钗符佩带,即此意也。人们会将菖蒲、甘草、丁香、甘松、藿香等草药及辟邪符放入香囊中,以便人们随身携带。以达到提神通窍,祛避邪疫的目的。此外,此时阳气至极。而阴气渐起,是阴阳之气转换之时。阳气外散,内里虚弱,也不宜做耗泄的事情。这个时候正需要增肝补肾,怎可漏泄?所以五月里禁欲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并是不反对节欲,如《养生纂》云:“此时静养毋躁,止声色,毋违天和,毋幸遇,节嗜欲,定心气。”都是很好的养生之法。只是不希望让真正的养生文化沦为营销号手中的养生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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