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流丹古佛崖

（一玄）

《煤炭盐巴打亲家》的传说，讲的是威远的煤炭与自贡的盐巴如何强强联合，共荣发展的问题。其互市交易的运输，水路是清溪河的航运，陆路就是盐煤古道。至今保存最完整的盐煤古道位于威远新场的古佛村古佛顶，前辈文人把这里称为古佛洪崖，并留下“峭壁流丹”的题字。

佛，是什么样的佛？崖，是什么样的崖？壁，是什么样的壁？丹是什么样的丹？ 为弄清楚这些疑惑，我再访了盐煤古道。

古人诗云：佛于凭崖峙，岿然亘古今。横空开一面，拔地起千寻。平接峨嵋翠，高分巨掌阴。定知通帝座，骚首立遥岑。又云，峭壁深岩不染尘，崁空石佛像尤新。风牵萝带青鬟绿，雨灑苔痕赤足茵。时有飞鸦朝玉座，只闻牧笛叶霜筠。摩梭崖下知何代，鸟语花开总是春。可见，佛肯定是有的，而且明确为石佛。至于为什么是古佛，古佛的佛是什么佛，就不得而知了。洪崖的基本解释是传说中的仙人名，即黄帝臣子伶伦的仙号。出自汉张衡《西京赋》：“洪崖立而指麾，被毛羽之襳襹。”洪，大也。崖，高崖也（《尔雅.释诂上》）。洪崖，极大、极高的山崖。

    漫步古佛顶，远山横翠，老君在望。同行的朋友介绍道：“'古佛洪崖’为威远古八景之一。翻过这座山岗，我们古人留下了'峭壁流丹’四个大字，传说是对门老君山的老君在炼丹的时候，丹炉里的丹飞溅到了这里，所以，在霞光中，岩壁发出红彤彤的光芒，不远处还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宝光寺呢。”

    我们在古骡马与行人留下的深深印迹的石路上行走，感受当年的繁华。感叹我们的古人的智慧：“你们看，古人凭肉眼观察和经验所选择的古道走向与现代人用先进仪器测绘的高速路的走向基本一致。我们的老前辈果真了不起！”

    古道在半坡处拐了一个弯，变得更加险峻。朋友引领我们去看了古道边的落马洞：“这个洞有多深，用三架楼梯才能达到洞底。洞底有多长，只有当年的知青才下去探过险，据说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的公路边上去了……”落马洞上面的古道坡度挺大。所以，在古道中间用坚硬的石板做成一道减速门槛。应该算是最早的减速带了吧？

刘湘与刘文辉

    到了古佛顶，我们去看了碉堡遗址。据说此碉堡是当年二刘之战时修筑的。二刘之战，始于1932年冬，终于1933年夏。四川军阀经过大小三百余次的混战，一些老牌实力派，如熊克武、刘存厚、杨森等人，或失败下野，或被严重削弱，都丧失了争夺四川霸权的实力，二刘则成了最强大的两支势力。刘文辉野心勃勃，他常向别人问计：“你看四川要如何统一?”俨然以统一四川为己任。刘湘更是早有一统四川的野心，他经常公开声言：“我统一四川后，将如何如何”。他的神仙军师刘从云也经常在刘湘的耳边说：“一林不藏二虎，一川不容二流(刘)。”刘从云是威远新店人氏，熟悉穹窿地形地势，熟知余玠用兵的掌故，在此修筑碉堡，为刘湘实现做“四川王”的野心做好了军事准备。目前，我们看到的只是荒草萋萋，松涛阵阵，难以想象当初战火纷纷的情景。

    仔细察看古人题字处，由于年代久远，风化得严重，有些模糊了。依稀可辨峭壁和丹三个字，至于另外一个字，到底是留还是流，已经看不清楚。朋友说是老君山的丹药飞溅此山，按照字面的理解，留应是留下的留，丹应是丹药的丹。但峭壁上怎么留得住丹药？似乎又不合常理。

    继续往山下前行。果然山崖如刀削斧切一般陡峭，沿着山路到了山脚，进入一丛小竹林，出了竹林，有一口干涸的水池，水池下一段路上，何首乌藤相互缠络着，十分茂盛。

    转眼就看见几块巨大的异石耸立在前面，我们从窄窄的石门进入，里面别有洞天，巨石围成一道天然屏障，一边的石壁上宛然有磨盘一样的花纹，十分奇特。此处藤蔓青葱，泉水叮咚，幽静优雅，空气清新，最适合精修静养。若筑一石室，打坐参禅，餐霞饮露，说不准或可炼成金刚不朽之躯。恍兮惚兮之间，见一白发仙翁，笑曰：“吾于此百年矣。见君根骨清奇，与我有缘，或者是可继绝学之人。”我说：“仙师请赐教。”仙翁道：“你刚从山顶下来，可知为何此处生机勃勃，而山上却生意凋零？”为道：“弟子愚钝，不知。”仙翁道：“山顶位高风险，故寒气逼人而肃杀；山下位低风暖，故春意扑面而盎然。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游山玩水非为乐，寄情也；水利万物而不争，上善也。”说完旋即不见了。我正陶醉其中，蓦然听见前面的同志们兴奋地说：“大家快来看，这儿有巨型的烟熏老腊肉一块！”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大家正在寻找照相的最佳角度。悬崖峭壁上，由于常年流水的浸润，加之山体富含铁矿，峭壁表面被含有三氧化二铁主要成分的红色附着物覆盖，天然形成了腊肉排骨，造型逼真，非常震撼。我才明白咱们的古人给这个地方题“峭壁流丹”是非常精准的。峭壁流丹的流就是流水的流，即浸润峭壁的水流；峭壁流丹的丹，就是丹红的丹，即在峭壁上的那层红色的附着物的颜色。也就是古人“雨灑苔痕赤足茵”的现实情景。有《沁园春》词为证：

  峭壁流丹，半是玄机，半是天然。叹踏石留印，前人勋业；层峦叠嶂，是处奇观。上岭盐巴，下河煤炭，来往频繁人马喧。春分日，我登高望远，蜀道何难！    郭君出力出钱，邀才俊，得闲游此山。且先修步道，后约重影；群发微信，广聚人缘。秘境穹窿，养身福地，三世三生非妄言。开心曲，但瑶琴在手，爱与谁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