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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人文之大桂平传奇13:不要小看小小一坨牛粪,冯云山就靠那一坨坨牛粪,奠定了太平天国基业

挖掘鲜为人知的广西人文,讲述你不熟悉的广西历史,我是阿威!给您带来不一样的桂平风情!

  • 《大桂平传奇》 小城故事多,但听我唱和。唏嘘叹往昔,千秋已蹉跎。

太平天国起义的发展历程说起来很复杂,但是总结起来却又很简单,一句话而已,那就是:起于冯云山,成于杨秀清和石达开,败亡于洪秀全。

“起于冯云山”,这足以说明冯云山的重要,也可以这么理解,太平天国能够出现在历史舞台上,并且风光了十几年,没有冯云山的艰苦创业,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冯云山是个人才,自幼除了四书五经,还喜读天文,地理,历史的知识,阅读爱好广泛。只是运气差点,几次参加科考都落第,于是只有凭借秀才的身份在农村做个私塾老师。虽然说家境还可以,但是他却喜欢与贫穷的农民百姓接触。

冥冥中,和这些当时社会最底层民众的接触里产生的种种感触,也影响了他后来的人生方向。

和洪秀全在广西贵县赐谷村分别后,他顺郁江而下,来到了桂平(浔州府),此时的他处在一个人生十字路口,是回广东继续参加科考还是继续在广西寻找机会?

公元1844年,经过一个多月的考察和思考,在广西桂平城大南门外的浔阳楼里,望着南津渡人来人往,船楫接踵的繁忙景象,冯云山作出了一个决定,就是:入紫荆山!

当时的紫荆山山高林密,交通闭塞,地处平南,桂平,武宣的交界处,自古可谓是三不管地带。“来人”(广东上来谋生寻活路的人)和“土人”(本地人)在这里纷争不断,众多流民和作奸犯科的歹人狠人由一条平武古道进入,也在这里躲避官府的通缉。

康乾年间先来的那批来人,有的经过祖辈的打拼,已经成为本地的地主阶级(比如黄体正,王作新之类);更多的人则只能在最底层的阶级中求生存(比如说杨秀清之类)。这些阶级之间有统治就必然会有矛盾,就必然会产生冲突。

而这些对于冯云山来说,都是小意思,他可是可以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两个阶层之间,论学识,他是个秀才,跟地主读书人聊天可谓是妙章不断;论干活,他在乡下当私塾老师的日子可不是白当的,农活他也是一把好手!

所以,他觉得自己在紫荆山一定可以闯出一片天地!

紫荆山里瀑布众多,一日,捡了一天的牛粪,也捂了一身臭汗,他站在天王谷一条瀑布前,想洗个澡,看着眼前不大的瀑布。他有感而发,写了一首托物言志的诗:

《咏瀑布》-冯云山

穿天透地不辞劳,到底方知出处高。

溪涧焉能留得住,终须大海作波涛。

这首诗他是改自唐宣宗李忱香严闲禅师的联句,他借用来展示出自己不甘寂寞、思有作为的心怀。别看现在自己一无所有,生计都成问题,要靠捡牛粪求生存。但是,眼前的平庸困苦的生活岂能束缚他决心前进的脚步?

他是有信心和决心的!

刚进紫荆山,在新墟(地名)没人请他做短工,盘缠又不多了,投了个路边小旅馆,就所剩无几。他要考虑的首要问题是怎么填饱肚子,最快最简单的就是捡(铲)牛粪了!(上集有看官说到牛粪的作用是什么?现在就来说道说道!)

在古代,我国是个农耕为主的社会,牛可是个好帮手。农活的大部分都由牛来帮助完成。就像现在,狗是人类的好朋友,那时候,牛就是农民的好搭档!犁田,搬运,拉磨等等都少不了牛的帮助。是人们的主要生产工具,它关系到粮食的产量啊!

基于牛对当时的重要作用,所以,别看小说里那些绿林好汉一进酒馆就嚷“小二,来一壶好酒,两斤牛肉”——那是不存在的,因为,杀牛是犯法的!想合法杀牛,还得要报官府备案审查!

  • 几千年前,牛的地位相当高,那时候就有“诸侯无故不杀牛”的明文规定;

  • 《汉律》上规定“不得屠杀少齿”,意思就是说只能等到牛老了之后才能宰杀;

  • 唐宋五代十国法律不管牛老弱病残都在禁杀之列,只有自然死亡的牛才能杀来吃;元代“老病不任用者”;

  • 明清“老病不堪为用”。

  • 所以说历朝历代将牛列为特等保护动物一点不为过,堪比大熊猫!

  • 当然了,也有胆大的偷杀牛吃肉,不过要是被官府抓到,不但要挨一顿板子,还要吃上一到几年的牢饭,可不是开玩笑的!

回到正题,牛不能杀,牛粪却是可以捡的!

和北方盛产黄牛不同的是,广西盛产水牛,水牛体型比黄牛大,拉的粪也大坨一些。小时候在农村的田间地头小道和路上,都随处可见那坨墨绿色的影子,而且有牛粪一般就有屎壳郎。

有拉的但不一定有捡的,有捡的就一定要趁早!

所以,冯云山就干的这个活,每天早上天刚朦朦亮就挑两个簸箕和带上竹夹(竹夹可夹可铲牛粪),游走在村子的田间小道,专挑成型好的,半干不干的和湿重的牛粪来捡。晚点起床的话真的是粪都不见一坨!

对于冯云山来说,捡牛粪没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的。

第一,在生存面前,一切都是浮云,捡牛粪换钱填饱肚子是第一位的,没有命还谈什么理想?

第二,这也是人设需要,脱下秀才衫,换上褂子,挽起裤腿,和本地山佬没什么区别,有利于融入这些山佬的生活环境中;

第三,捡牛粪需要到各村到处走,可以更快熟悉紫荆山的山水地形,民风民俗。

很多人提出疑问了,捡牛粪有什么用?

1,在古代,牛不但是国宝级般的存在,牛粪也是再生资源啊!因为古代没有化肥,牛粪是很好的肥料,俗话说“施了牛粪,庄稼才给力”。

紫荆山山多地少,田地都是在山地间的平地或者山谷间开垦,牛粪可以增加田地的肥力,从而增加粮食产量。捡了卖到地主老财家或者有需要的人家里,可以换钱呢!

烧炭工序

2,牛粪可以当柴火烧!这是很多人最大的一个疑问,说紫荆山山多林密,不缺柴火,不可能烧牛粪!这是对牛粪成分的不了解啊!

牛吃草,拉出来的粪可谓是高浓缩,高致密的草料,在农村待过并且烧过牛粪的都知道,干的牛粪不但不臭(相对而言),而且极易燃烧,火力还很猛。

紫荆山里的人家日常烧火做饭可能不需要它,但是烧炭却是需要它!不要忘了,紫荆山很多贫苦大众是靠烧炭谋生的,也就是做烧炭工!烧炭讲究的就是一个火候,火候过了木不成炭,火候弱了木不透心不成炭。

这是一个技术活!丰富的烧炭工就常常借用牛粪作为燃料催化剂来掌控和调节烧炭时候的火候,有时候,牛粪就成了焖烧炭成败的关键,这说辞一点都不夸张。(烧炭说起来简单,就是用柴火焖烧焗而成,但操作起来不是想象那般轻松!)

3,在广西的农村,如今都还流行煨红薯,地瓜。又叫窑红薯。而在清朝的时候,红薯也是穷苦人家的主食和口粮。红薯怎么煨?这个“煨”不是一种烹调方法,而是一种操作方法!现在的人们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坑,或者就在灶膛里把生的红薯洗干净放进去,埋上土或者盖上柴灰(柴烧烬后形成的灰)上面用柴烧,利用热辐射将红薯“煨”熟。

那时候的人们哪有这么多时间和情趣“煨”红薯?于是,牛粪就派上用场了!干牛粪由于其密实,火力旺,热量存储时间长。可以长时间在红薯的上方给红薯以热力,干活完回到家把灰扒拉开,红薯都还是热的,省事又不费事!

4,既然牛粪农村人都知道是个好东西,为什么冯云山还能捡(铲)上牛粪?

俗话说:“扫羊粪,铲牛屎”

牛粪,羊粪对于农家人来说都是好东西,但羊粪那是捡不着的,放羊人都会随身携带工具,羊群走到哪儿,就扫到哪儿,然后再晒干卖给需要的人家。另外,广西产的是山羊,“零零星星羊咩屎,两头尖尖老鼠屎”,这些俗语都说明了羊粪小,好处理。所以,这叫扫羊粪。

而牛粪就不一样了,大大一坨,加上因为材质的原因,放牛的人没有办法现场就处理(谁会放牛还随身带铲和装牛粪的工具?),所以就遗留在牛群经过的地方,成了大家都可以去采集的公共资源。

总之,冯云山就是靠捡牛粪换钱度日,艰难地度过了在紫荆山的最初的日子,并在紫荆山扎下根来,而且,他靠捡牛粪和烧炭工们建立上联系,结识了烧炭工的代表——杨秀清,成功进入到烧炭工的群体中,最终成就太平天国的基业!

你还说,捡牛粪有什么用?仅仅只是当柴火烧吗?

谁又能想到,小小的一坨牛粪,竟然成了搭建太平天国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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