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记

2020/10/02  周五

推荐音乐：《娘より》

在9月的某个周末，我和部门同事们去广州南沙团建吃海鲜，下车的时候，看到南沙蓝湛湛的天空，瞬间心情开朗不少。

突然看到我爸给我打微信语音电话，我心想什么事情呢，爸爸平时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我赶紧打开手机，突然跳出来一条提醒抢到吴川的动车站票的信息。

我先给爸爸回电话，“你抢到国庆回家的票没有？”我爸第一句话问我。

我说，“爸，好巧喔，刚刚提醒说抢到了，就在刚刚。”

我爸在电话里说，“嘿，那就好。”

10月1号从广州番禺出发广州南站，早上7点左右的时候，听到窗户边淅淅沥沥的雨声，本来想带着在出租房积灰的相机回家拍照的，但是把相机挂上脖子之后，好重。想到今天还是站票回家的，果断选择放弃，轻装上阵。

这是我第一次买的动车站票，我原本想着只是三个小时的动车，应该很容易。

怎知，腿很酸，口很渴。

因为手机的电量不足，我怕等下到站联系不上我妈开车来载我。于是，我在想办法如何不利用手机来度过这个漫长的三个小时的车程。

想到了，我可以观察路人和看车窗的沿途风景。还没有到收获季节，路上都是绿油油的稻田，还有很多新建起来的乡村民房。

我对面的一个男士，背着一个很大的书包，书包看起来很重。因为他的体型较大，并且是站在车的中间，导致两边旅客如果要通往动车洗手间的道路不是很通畅。

他即将下车，把放在地上的书包准备一用力甩到后背，糟糕并且尴尬的情节发生了，他的书包断了，整个书包因为甩得过高而摔下，砸到旁边一位坐票的女士，我看着女士的眼睛，她好像痛到都快哭了，还是摆摆手说没事。

男士懊恼得只好猛说对不起，抓紧时间跳下车。

终于抵达吴川站，我看到很多家属来接站。我娴熟地向车站右边走去，那是动车站抵达市区的公交站，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坐，票价6元，我看到可以直接扫码支付宝或者是微信，真方便啊。

“大家请往里走一走，再等这三个女生上车（包括我），我们就发车啦，大家都是赶车回去过节的，相互体谅下哈。”公交车师傅用熟悉的家乡话说。

看到“同德城”三个熟悉的字眼，我和师傅说我可以下车了。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16：00，我可以去吃一碗砂锅粉，喝上一杯奶茶，然后再去车站坐大巴回到镇上。

打开手机，看到妈妈的微信，“问我到哪里了。”妈妈记性真好啊，我在上车前把车票截图发给她，她记得我差不多时间到市区了。

为了早点到家，我只是买了珍珠奶茶，下次有机会再去吃砂锅粉。

在等奶茶做好的间隙，我坐在奶茶店，透过玻璃窗观摩街上的老乡们。我发现，好像只有我这个归途的客人戴着口罩，肉眼见到大家好像都在正常生活了。

坐上回镇上的大巴，车上一共5个乘客，一个戴着草帽手里拎着菜的大爷；一个穿着黄色碎花裙的阿姨，手里还拿着一袋青枣；还有两个小女生，手里拎着奶茶，一杯是益禾堂奶茶，一杯是一点点奶茶。还有我，我是第五位乘客，我手里拎着奶茶和电脑。

通往镇上的大巴发车了，经过我的高中，我赶紧打开车窗，用这短暂的几分钟盯着中学门口，变化好大，学校门口多了一座雕像。想到高中三年时光，我几乎都是在学校门口等着镇上的大巴经过，我招手，赶紧用力挤上车，历时45分钟到镇上。

学校门口的贡茶奶茶店好像倒闭了，吃了几年的粥店和门口的便利店还屹立不倒。

40分钟过去了，我睡着了，大巴已经抵达镇上。师傅问我在哪里下车，我报了地名。

电话打过去时，听得到炒菜的喧嚣声，“妈，我是打车回去呢，还是你开车出来接我呢？”

妈妈的声音从其中穿透过来，“你快到了？好！我就来！”

我，“好，那我沿途走过去，等你慢慢出来哈。”

 

挂了电话后，我站在村口那里，过往的车辆轰隆隆地来来去去。我想象着母亲把门关好，推出摩托车骑过来，她会沿着村口那条道往我这边开。

 

我与其干等着，不妨沿着村口往家的方向走，这样还能迎面碰上她。如此一想，提了提电脑，过马路，沿途走。每一次回家都是这样，要么是父亲，要么是母亲，开车从这条路来接我。

我走了一段路，一边沿道走，一边贪看眼前的风景：天空阴沉，风吹来，高铁路下的田地，扑啦啦飞出一群鸟，像是一阵翻卷的褐色波浪，拍打着绿油油的稻田……

突然一位开着摩托车的老乡停下来问我，说载我回去。她可能不记得我是谁，但我记得她是我小学六年级同班男生L的妈妈，他是复读生，所以大家并不熟悉。他们家住在东边巷的中部位置。他的妈妈原来也这么老了，头顶的白发也愈加明显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我读六年级的时候，他的妈妈很年轻，说话声音很大，扯着嗓子在街头巷尾喊L回家吃饭。

我谢绝了老乡的好意，说我的妈妈马上来接我了。

看到母亲了，我跳着向母亲摆手，穿着红色上衣的我，母亲肯定看到我了，点头示意。母亲戴着帽子，骑着摩托车向我驶来，母亲是笑着的，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

 

母亲开着摩托车，沿途把车速放慢，靠近路边的稻田，向我介绍哪些稻田是我们家的。

“前两天下雨了，你看那片稻田，都倒下了。”母亲叹息道。

我看着这片绿油油的稻田，都是母亲的心血啊。

 

回到家后，还是熟悉的样子，和妈妈聊聊天。她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小到镇上的柚子和鲜虾卖多少钱一斤，大到邻居家的儿子在前段时间摆了婚宴，新娘怀孕了，那天穿着蓬松的婚纱裙也遮不住孕肚。

和母亲吃完晚饭，我说我去洗碗。我不太擅长干家务，母亲说，都是油乎乎的，说我洗不干净，她洗碗。

所以她又嫌弃我又惯着我，所以这种感觉应该叫做：被爱。

家乡的奶茶店，新开业，那天遇上买一送一。

睡到日上三竿，妈妈煮的早餐。

我坐公交去广州南站，看到这一幕，有点秋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