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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秦昭王把白起罢官夺爵为何范睢吓破胆?

 第72章 阴密                         1

张禄描述的那幅兵败之后的悲惨下场,彻底坚定了白起死扛到底的决心,于是他冷冷地回道:

“相国号称知兵善谋,如今正是一展身手的时候。老夫以为,相国亲统大军夺取邯郸最合适,也是责无旁贷。”

张禄微微一笑:

“好,不错,侯公言之有理。本相这就去将侯公的话,回禀吾王。告辞!”

张禄双手一抱,略一施礼,转身扬长而去。

出了白起的侯府,登车直奔咸阳宫。进了咸阳宫,早有内侍中郎在都宫门前等着了。一见张禄,立刻领着登上秦王稷的便辇,中郎驾车,就在咸阳宫里七曲八拐,直接停在内廷路门前。张禄下车,内侍中郎在前面引道,直进内廷正殿。秦王稷坐在御案前等着呢。

一见张禄,秦王稷费力一撑站起来,几步迎到门口,不等张禄施礼,便急不可耐地问道:

“如何?”

“臣该死,臣有罪。”

张禄伏地叩首。

“说话!什么臣该死臣有罪的,问你白起如何?”

张禄闻言,便真真假假,添油加醋,描述一番。臣如此劝,武安侯那般回。臣又如此苦劝,武安侯又那般无理回。臣强忍愤怒,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没想到武安侯不但不领情,还说出那般无理之言。

“最后,只给臣两个字,不去。”

秦王稷闻听大怒,一拍御案,在屋里暴走。

“可恶!该死!狗胆包天!死有余辜!”

秦王稷恨死白起了,不知多少次想把他办了,但却一直下不了决心。即使这次派张禄去传达最后通牒,他也是希望能就坡下驴。

因为你一办白起,什么理由啊?没理由你就这么做,满朝文武,诸侯列国,当朝御史,后代史家,岂不都要骂寡人是昏君了吗?

到了这个年岁,秦王稷可不想留下这样的骂名。

何况现在,众人又在盛传长平之战白起谎报战功,一办白起,岂不等于承认此事为真,自己傻,上了臣下当了吗?

秦王稷让张禄去传话,其实是想要张禄说服白起。以张禄三寸不烂之舌,三言两语,就把自己从一个逃犯变成相国应侯。以张禄平时察言观色,心领神会的能耐,他也应该能够明白寡人的真意,没有说不下白起之理。

可是现在,结果竟如此,那就是白起真混蛋了。这等不把寡人放在眼里,登鼻子上脸,那就是居功自傲,给脸不要脸了。

秦王稷一拍案几,喘着粗气道:

“哏,来人,传寡人旨……”

“臣在,臣候吾王圣旨。”

张禄躬身静候。

毫无疑问,接下来就应该是枭首以徇了。最不济,也应该是斩首东市,以儆效尤。行了,一切终于水到渠成。这头扳倒白起,那头正是时候。邯郸城下强弩之末,双方皆筋疲力尽。这时正好合纵列国,叫魏国、燕国背后一击,郑安平再从西门使点力,邯郸城破,赵国灭亡,一切大获全胜秦国四百年未曾吞并一个诸侯大国,在本相张禄手中,改写历史,创造奇迹。

心里想着,一丝笑意不觉挂在脸上。他仰起头来,准备接旨。

“传寡人旨……”

秦王稷又重复一遍,一甩衣袖,大踏步走了个来回,这才一脚在张禄面前站定,大声吼道:

“罢,白起军职,夺武安侯爵,贬为庶民。”

“啊?”

张禄惊掉了下巴。

“呃不,哼,寡人叫尔为将军耀武扬威,寡人把尔降为士伍!叫尔丢人现眼!”

“啊?!”

张禄惊得三魂出窍。

罪恶如此,怎么才罢官夺爵降为士伍?都这等欺君了,这般抗旨了,而且是畏敌拒战,毫无疑问应该枭首夷族才对呀!怎么才罢官夺爵,降为士伍?

这是怎么啦?我张禄耳背听错了?

这么想着,他便抱拳道:

“启禀吾王,臣没听清。吾王严旨是将白起罢官夺爵,降为士伍否?”

“尔聋啦?这么近竟没听清?啊!”

“啊,是,这么说臣听清了,臣遵旨。启禀吾王,这等处罚,什么罪名?”

秦王稷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拿拳头擂着案几,一旁喘粗气。

“启禀吾王,是抗旨,还是抗旨畏敌拒战?没有罪名,臣怕群臣非议。”

“尔废什么话!啊,尔要气死寡人?就这般传旨!再惹寡人震怒,连尔也一起严惩。”

“啊是是,吾王息怒,臣遵旨。”

张禄气哼哼,失魂落魄从咸阳宫出来,心里紧张,忧虑。

为什么呀?秦王稷为何如此忍让白起?姑且不说欺君,抗旨,屡次抗旨,还是畏敌拒战的抗旨,单是把秦王稷气成这样,这要在诸侯列国,早就满门抄斩了。

秦王稷对白起,怎这般雷声大雨点小?巴掌举起来挺狠,落下去这般温柔?

罢官夺爵算什么惩处?今天撸了明天一高兴就能恢复。

张禄感到有点不妙。

明摆着,这次与白起撕破脸了,打老虎你要不把它一棍子打死,缓过劲来它是一定要吃人啦!

为什么呀?张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这秦王稷跟白起,到底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勾连?

程步著长篇小说《秦始皇》第一部《诈阬长平》

2

秦王罢官夺爵降为士伍的谕旨传到白起府,正如张禄忧虑的那样,白起一颗紧悬着的心,反倒一下子放下了。

那日张禄从府上离开,白起其实是有八分后悔的。

冷静下来一想,自己是上当了,中了他激将法。

这个时候应该是缩头潜身,跟各色人等搞好关系,两不得罪。即使不能,也不应该这般暴怒莽撞,徒遭嫉恨,徒增落井下石之险。

张禄回去肯定是要在秦王跟前添油加醋进谗言。秦王在气头上,被他一番煽风点火,一时怒不可遏,一道圣旨斩首灭门,是有可能的。如此一来,岂不是自己自找的吗!

可是祸从口出,悔之晚矣,白起只能是提心吊胆,只等噩耗传来。

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郎中令进来高声唱喏:

“吾王谕旨,武安侯白起接旨!”

白起慌忙来到正堂,偷眼一看,就郎中令一人,后面没跟着御史大夫,一直紧绷的心一下子松弛了许多。

他低头拱手道:

“臣白起接旨。”

“秦王御旨,白起不从王命,一二再三。旨罢官夺爵,降为士伍,钦此。”

白起心头一喜,赶紧伏地叩首:

“臣白起,遵旨谢恩。”

果然处罚仅是罢官夺爵。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是这般宽恩,说明自己的判断不错。只要秦王把脸面看得高于一切,天就塌不下来。

郎中令走后,白起叫人,把那府宅门楼上的侯府字样摘下来。

家臣问:

“主公,摘下来搁哪儿?”

“扔马厩里。”

“啊?主公,这等了得的宝物,如何搁在马厩那污秽的地方?”

“马厩怎么啦?本公就是马上挣得的侯爵,搁马厩里是名实所归。”

“仆遵命。”

面上的事处理完了,白起就在家中饮酒闲坐,只等邯郸城下有个结果。

不论成败,只要这场战役结束了,一切便会烟消云散。秦王以后还会需要大胜仗来做脸,那就还会需要我白起为他创造奇迹。

白起号准了秦王稷的脉,只当是以前的一切,不过是杞人忧天,虚惊一场。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秦王稷就坐不住了:

“来人,宣范卿来。”

张禄闻听内侍传旨,称他范卿,以为秦王稷又改变主意了。是不是还要叫他挂帅出征。他赶紧穿戴整齐,随着内侍进宫。

“臣张禄,奉吾王宣召,拜见吾王。”

“免礼免礼。”

秦王稷说着话,几步走到他的跟前,俯下身来,又四下看看没有闲人,这才低声道:

“范卿,你去替寡人看看。”

“回禀吾王,臣去哪里看看,看什么?”

“去白起府呀。你去替寡人看看,那白起怎么着了,有无悔过之意?别说是寡人叫你去的,就当是同僚间慰问一番。”

“啊?”

张禄闻言大惊。真乃惊掉了下巴,惊飞了眉毛。

我的天哪!这幸亏是叫我去。若是换了旁人,回来说声白起悔过了,怕是秦王立刻就会借坡下驴了,这还了得!

事到如此,怎么还有这般没完没了的惊险?

他赶紧回道:

“臣遵旨。”

“卿快去。快去快回,寡人在内廷静候范卿捷报。”

“臣谢吾王对臣的信宠。不过这等大事,还是请吾王着郎中令随臣一起去为好。”

“卿哪来这么罗嗦。”

“吾王圣明,古人云,兼听则明。”

“行啦行啦,卿休要废话了。来人,宣郎中令来。算了,寡人等不及了。”

说着话,秦王稷拿手随便一指:

“你,随范卿去一趟白起府,回来向寡人如实禀报。”

被秦王稷指着的侍御史,伏地叩首:

“微臣遵旨。”

侍御史爬起来在前面引道,张禄跟着出了咸阳宫,又乘车来到白起府。

张禄不担心白起服软,只要他张禄去了,那嚣张惯了的武安侯公,是一定不肯在他面前露出窘相,认栽的。

当然了,这也不能大意,毕竟有侍御史跟着,回去他也是要说话的。

故而走进白起府,见到白起,张禄故意拿出一副胜利者居高临下的嘴脸,拉着腔调对白起道:

“士伍白起——,这一向过得如何呀——?罢官夺爵,降为士伍——,尔可知罪呀——?”

白起自然不肯示弱,哈哈一笑道:

“臣叩谢王恩。我白起沙场征战半生,此时正好无官身轻。闲来无事,在家抱孙教子,享受天伦之乐。”

张禄也呵呵一笑,心说行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于是他便拱拱手道:

“如此甚好。本相就这么去回禀吾王,就不打搅了。”

说完,他便转头往外走,不给侍御史有问话闲扯的时间。

走了几步,他又故意回过头来羞辱白起道:

“留步吧,尊卑之礼就免了。”

张禄与侍御史回到咸阳宫,秦王稷急切地问:

“如何?”

张禄一指侍御史道:

“唉,臣就不说了,吾王问身边近臣吧。”

郎中令虽然觉得张禄的态度过分傲慢,但是也说不出什么确切的不妥来。秦王既问,他也只好把白起的原话如实禀报:

“回禀吾王,白起云,臣叩谢王恩。我白起沙场征战半生,此时正好无官身轻。闲来无事,在家抱孙教子,享受天伦之乐。”

秦王稷闻听此言,气得浑身发抖,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张禄道:

“寡人够忍耐的吧?”

“是,吾王忍耐如此,千古未有。”

“够仁至义尽了吧?”

“是是,吾王仁至义尽,千古未有。

“天底下,古今中外,有寡人这般忍让,这般仁慈的君王吗?啊!”

“没有,的确没有。

“不是寡人不仁,是尔白起混蛋!尔恃功犯上,目无君王,畏敌抗旨,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禄被秦王稷指着鼻子,却连连点头:

“吾王圣明,吾王仁至义尽,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秦王稷气得哆哆嗦嗦,一拍案几:

“传旨!”

这回该杀了。

“把白起赶出咸阳,贬迁二百里!二百里是哪儿?”

张禄惊得三魂出窍,张口结舌,愣是没顾上回话。

“是哪儿!”

侍御史一旁回道:

“回禀吾王,咸阳西北二百四十里,有阴密城。”

“贬迁二百里去阴密,穷乡僻壤让尔去喝西北风,让尔享受尔那该死的天伦之乐去!”

“臣、臣遵旨。”

秦王稷转了一圈,一指那侍御史道:

“还有那个司马靳,也一块儿滚到阴密去。”

侍御史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司马靳就军中一个五大夫都尉,他怎么得罪吾王啦?于是他问道:

“启禀吾王,吾王说的是司马错孙,司马靳否?”

“对,就是那小兔崽子,一块儿赶走!”

“臣遵旨。”

想想不解气,秦王稷又追加了一句,

“叫他们即刻就滚,不得延滞!”

“臣遵旨。”

张禄在一旁惊得魂飞魄散,一时间目盲耳闭。

秦王稷捎上司马靳,侍御史不明白,张禄心里却清楚得很。长平大战的捷报是司马靳写的,为此吾王还当殿夸奖过他,他的进爵封赏也因此特别地优厚。这种时候,吾王还能想起这种小事,可见王虽年近七旬,脑子一点不糊涂。若是如此,却为何对白起如此迁就呢?这已经大大超出了常理。

张禄苦思冥想,搜肠刮肚,秦王稷与白起之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秦王稷有什么软捏在白起手里?亦或是白起对秦王稷有什么岐山渭水般的恩情,叫秦王稷这般认怂、忍让?

是因为那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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