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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通线上铁道兵丨闫先泉

 無岸的海

作者:吕长河

编辑:雪狼异族

沙通线上铁道兵

文/闫先泉 

图片来源网络 

     前言:在上个世纪,1972年12月至1976年3月期间,我响应党的号召应征入伍,在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第九师四十一团三营十二连服役。光阴荏苒,时间过去快40年了。这是一段无法抹去的记忆,是我人生的峥嵘岁月。我经过认真准备,查阅相关资料,并且设法购买到《沙通线工程总结》一书,写出了“沙通线上铁道兵”一文,谨以此文献给我们的“威武之师、英雄之师”。由于本人受当时条件所限,情况知之甚少,有不当和疏漏之处请您不吝赐教。

 应征入伍

   我为我的军旅生涯自豪,我为我是一名中国军人骄傲。

我小学和中学都是在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度过的。1970年中学毕业,按照毛主席的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伟大号召,我们奔向广阔天地。那个年代,我生长在著名的大庆油田,这里是中国最大的油田,但却没有城市的影子。我和同学们没有到农村去,可是,我们也远离家乡,一起去了黑龙江省北安市“大庆五七农场”。这是大庆油田的农垦基地,有几十万亩的土地,我在那里当了半年多的康拜因手,成为一名真正的农工,我经历了从春播到秋收的全过程。1971年9月,我从农场又回到了大庆油田,分配到大庆石油管理局物资局(原农垦十九场、物资供应指挥部)。

一年之后,部队来大庆征兵,全局只有10个新兵名额。“一人当兵,全家光荣,”这个时代的青年人,对毛主席、对共产党无限忠诚,他们有一腔热血,时刻听从党的召唤。我满腔热情的报了名,期待着能够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

记得那是1972年11月中旬,我们报名之后等待消息,我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是报名人员很多,物资局当时有适龄男青年500多人,10个名额就显得太少了。1971年9月13日,由于发生了“林彪叛逃事件”(九一三事件),1971年国家没有征兵。

今年,负责来我们这里征兵的人,是一位山东籍的老兵,他很认真,亲自到我工作的单位实地考察,通过谈话了解、目测我的外表相貌、身高健康情况,最后决定我参加政审和体检,政审通过了,体检却很复杂,做了很多项化验和检查,我顺利通过了体检,这意味着我可以参军入伍了。

   负责征兵的人告诉我们,大庆的这批兵是很好的技术兵种,赢得了我们这些已经有了很好工作环境的青年人的信任。我当时已经是一级工人,来年就可以转为二级工了,工作很清闲,应该说没有当兵的必要,实践证明我服役回来安排的工作,还不如我当兵以前的工作好。但是,我没有考虑这些,我是为了党和祖国,为了自己的父母,我认为自己应该去当兵,这是无尚光荣的。

物资局全局上下很重视征兵工作,把应征青年的父母请到单位,领导陪着照了相。我的父母和小妹都参加了,那个年代大庆异常寒冷,我们都穿着那个时代特有标示的服装,头上戴着狗皮帽子、手上戴着棉手闷子,棉手闷子用一根绳跨在自己的肩上。我们在寒冷的天气里,留下了那张时代的照片。我工作的单位银浪仓库,张贴彩色标语,召开了欢送大会,还放了专场电影,单位五百多名职工,都为我能光荣参军而欢欣鼓舞,我也体验到了这种深厚的感情。记得单位的领导送我一本《铁人的故事》,还为我提出了殷切的期望。我怀揣着对党的热爱、单位领导和同志的希望、父母和亲朋好友的嘱托,走进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营。大庆这批新兵502人,500名男兵、2名女兵,他们代表着大庆油田三十多万职工。

 新兵训练营

部队没让我们这些新兵在家里过元旦和春节,我们穿上草绿色棉军装踏上了军旅之途。我们12月底抵达辽宁省辽阳市,开始了艰苦的新兵教育和训练。记得一个新兵连有4个排、16个班,一个班加上班长13人,一个连有200多人。连长第一次讲话很幽默,他说新兵希望有枪,一个人一支不可能,两个人一支办不到,三个人一支差不离。我们驻军的地方是彭公馆,前面是一所小学,恰逢学生放假,我们就在这里训练,训练正逢隆冬季节,1972年辽阳的冬天气温要比现在低很多,白天也要在零下15度左右。新兵教育是让我们从一名社会青年转变为一名军人的过程,我们学习政治理论、学习军事思想、学习部队规章制度,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军人。军事训练有立正、稍息、敬礼、队列姿势、齐走步,正步走,匍匐前进、射击、投弹、刺杀、夜间紧急集合等科目。队列姿势训练难度较大,“向后转”很容站不稳。刺杀“突刺刺”,上身把枪送出去这个动作,有时要坚持10至20分钟,达到了我们这些男青年的承受极限,有时湿透了身上的棉衣。投弹训练,很多人的胳膊、肩膀练肿了。记得新兵投弹实弹训练,有个新兵手榴弹脱手,手榴弹在隐蔽的坑道附近爆炸,教练员奋不顾身把新兵压在身下,虽然都没受伤,我还是觉得教练员很伟大,因为他不知道手榴弹能否伤害到自己,他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新兵战士。

春节快到了,天气也愈发寒冷,一天夜里下了大雪,早上紧急集合,在厚达20公分的雪地里训练匍匐前进。那场雪真是太美了,地上的雪松松软软的,被晨曦照耀得晶莹剔透,谁看了都不忍心去碰那洁白如玉的雪。班长一声号令“卧倒”,我们整齐划一的卧倒在雪地上,班长又发出一道命令:“匍匐前进,”我们像是一片片“犁铧”,把那厚厚的、白白的雪,犁出一道道宽宽的“沟壑”,我们每一个新兵棉衣里都灌满了雪,持续半个小时的训练,目的达到了,这也给我留下了永远难忘的记忆。

新兵连伙食的状况是很少见的,新兵连战士食堂由新兵担任炊事员,他们都不会做饭。记得吃“疙瘩汤”,一个“疙瘩”就能装满一大碗,把“疙瘩”破开,里头是干干的面粉。做疙瘩汤的大锅里面已经没有汤,铁锅上结着有几公分厚的“锅巴”。

在新兵连我就当上了师级干部(虱),这是个令我难忘的故事。我们班的新兵以前虽然互不相识,但基本上都是来自一个大的单位,全班12名战士住在一个房间里,床铺都是临时搭建的。按照身高,我和另两个个子高的新兵住在一个小一些的床铺上,个子最高的那位不爱洗澡,那时候的人不吃化肥培育的食物,也不穿化纤衣服,人们身上特别爱生“虱子”。这位战友,他身上的“虱子”不仅数量多、而且又黑又大,长得很强壮。这样我们另外两人也是“浑身都是虱子”,用不了一周,就用盆在火炉上煮一煮,有许许多多死的虱子飘在水面上,战友们送我们雅号,“师长(虱长)、副师长、师政委。”

   新兵训练持续了3个月的时间。快两个月的时候,我们经历了“齐步走、正步走、跑步前进”的系统训练以后,被拉到辽阳市区训练,我们走着威武的队列,呼喊着威震四方的“1234”,听着铿锵有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心里很自豪,也有些许紧张。走得多了,看着市民羡慕的目光,也习惯了许多。新兵训练快结束了,我们帽子上戴上了红五星,领子两端戴上了红领章,真正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为了检验我们这批来自城市新兵的训练成果,铁道兵第九师师长亲自检阅。在一个空旷的广场上,刮着凛冽的西北风,我们戴着棉帽也觉得很冷,师长却没戴帽子,这位师长名字叫吴宝田,当年41岁。因为,铁道兵下设15个师,没有军的建制,铁道兵部队一个师的兵力,远远超过其他步兵一个军的兵力。我们的新兵训练检阅很庄严,包括正步走,我们很好的完成了一生只有一次的新兵训练检阅,赢得了师长的表扬。不久,我们被分配到四十一团,四十一团是桥梁团。我被分配到三营十二连,是一个纯粹的施工连队。

 

 辽阳古城

   新兵集中训练在辽宁省辽阳市进行,辽阳市位于辽东半岛中部,是一座有着2400年历史的文化古城,先后曾有6个地方割据政权在此建立国号,定都辽阳。唐太宗、清圣祖、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一大批青史留名的帝王文士留下的吟咏辽阳的诗文达百余篇。旅游的地方有辽阳汉魏壁画墓群、白塔公园、广佑寺、东京城、东京陵、辽阳博物馆、燕州城、清风寺、曹雪芹纪念馆等景点。新兵训练在一个叫做彭家大院的地方扎营,位于城内三道街与四道街之间,这里解放前称作“彭公馆”,是奉系军阀统治时期东三省官银号总办彭贤的公馆。彭贤原籍新民,后迁居辽阳,系张作霖义弟,其父为救张作霖而亡,经张介绍从师于军需处长学习理财。曾任东三省官银号会办,总稽核、总办,张氏边业银行总裁。后因瘫病回辽阳养病。“九一八”东北沦陷,成立伪满中央银行,任其为总裁,他未上任,每月给他汇来的总裁薪俸都原封退还不受。解放后迁居北京。其在辽阳的私宅“彭公馆”建于1921年,仿清代三进一厅式四合院建筑,共有房间49间,占地6000平方米,建筑古色古香,现为辽阳博物馆。

   辽阳市,是我军旅生涯的起点,虽然当时我没有更多的时间领略她的风采,我还是时常的想起她。辽阳是一个历史文化古城,历史上从这里走出了许多许多的名人,举一个例子,这里是清代著名小说家曹雪芹的祖籍。特别是辽阳“白塔公园”的白塔,给我留下了无法忘记的印象。白塔公园是一个开放式的公园,当时有一个破旧的院落,不收门票,我能外出的时候一定到那里看看,留下了我新兵训练的纪念照。白塔高七十一米,八角十三层密檐式结构,是东北地区最高的砖塔,也是全国六大高塔之一。建于金代大定年间(1161-1189年),是金世宗完颜雍为其母贞懿皇后李氏所建的垂庆寺塔的俗称,至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

   为了了却我的夙愿,2008年我和夫人、女儿女婿一起来到辽阳,我又来到白塔公园,这里已经面目全非,白塔也重新修缮,一个高大的石牌坊上镶嵌着“金秋庙会”四个巨大的红字,里面是栉次邻比的“广佑寺”,广佑寺是后来建成的,我当兵服役的时候还没有,外面富丽堂皇,里面金碧辉煌。我更想多看看白塔,围绕着白塔看了又看,已经寻不着“从前的影子”了。我和白塔周边休闲的人聊起白塔,我说起1973年我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月,说起当年白塔的样子,他们都很欢迎我,告诉我现在的白塔公园和白塔以及广佑寺,都是后来新建和修缮过的,和当年发生了太大的变化。是啊,辽阳已经不是当年驻军的模样,但是,她依然还是我心中的辽阳。

 驻军喀左

   我们历经三个月的新兵军事训练,1973年3月,来自著名的大庆油田500名新兵,被分配到铁道兵第九师四十一团,这个团是“铁九师”的桥梁团。“逢山开道、遇河架桥”是铁道兵的看家本领。我们这届铁道兵,承担起了修建“沙通线铁路”的历史重任,这条铁路是“京哈铁路”之外,我国东北地区连接北京的第二条铁路干线,当年被称为“战备铁路”(“沙通线铁路”沙河至通辽,现称“京通线铁路”北京至通辽),当年这条战备铁路,从北京经过通辽、太平川直达中国最大的油田—大庆,从大庆北上129公里抵达齐齐哈尔,从大庆南下159公里抵达哈尔滨,齐齐哈尔、大庆、哈尔滨三个城市距离不到300公里,大庆通过京哈铁路和沙通铁路,都可以抵达北京,在那个年代,大庆油田承担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石油能源供应的重任。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中国和前苏联关系十分紧张,这条战备铁路,军事用途不言而喻,战略意义非常重大。我们三营十二连,开始驻扎在辽西朝阳市附近的喀喇沁左翼蒙古族自治县,后转战辽宁省赤峰市(当时赤峰市为县级市,是昭乌达盟的所在地,隶属辽宁省),我们修建了位于赤峰市元宝山区建昌营镇境内的老哈河特大桥,长达1447米,当年创下了中国铁路桥梁的长度之最,也是全国第二大铁路桥梁。

    我们新兵班的新兵,大多数被分配到四十一团三营十二连,驻扎在辽宁省喀拉沁左翼蒙古族自治县山嘴子公社金杖子村,连队的帐篷营房扎在山脚下,我分配到二排六班,住在段性老百姓家里,这个时期没住过帐篷。连队四个排、17个班(炊事班),官兵200多人,连队建制大于野战部队,主要是施工部队人力的需要。

 我在喀左的经历

我们的营房由10个帐篷长方形组成,这里多山,山上长着稀疏低矮的草,一米多高瘦弱干枯的小松树,是建国初期栽下的,已经生长了20年了。人均土地较少,而且土地贫瘠,土壤里有许许多多的沙石,不知道祖祖辈辈为什么不将土壤里的沙石清理干净,也许本来土壤就少,这些沙石就是这里的土壤了。人们生活很困难,由于粮食产量低,老百姓吃不饱肚子。我就住在老百姓家里,亲历了他们艰苦的生活。这个时候他们就分田到户了,也许比安徽小岗村还要早。他们种的是多穗高粱,因为苦涩,据说这种高粱只有牲畜可以吃。他们的口粮不是一次性发给社员,而是过年的时候再发一次,怕的是过年的时候没有粮食吃。

这户段姓人家,夫妻俩有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傻弟弟也住在家里,我们吃军粮,高粱米是白色的,他们以为我们顿顿吃白大米,后来,我们总是多打一些饭回来,分一些给房东,我们的举动让他们每次都很感动。1974年元旦,连队发给每个战士2斤白面包饺子,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学会了包饺子的所有本领。到了晚上,所有的饺子全部包好了,这些饺子,明天送给房东一些,剩下的我们吃两顿没有问题,十几个板子用凳子架起来,铺上纸,上面摆满了饺子。第二天就是元旦,当我们起床的时候,惊愕的看见十几板的饺子不翼而飞,我们不敢出声,也不敢怀疑是房东偷了饺子,可是,饺子哪去了,自己长腿跑了?房东看我们一直不煮饺子,也觉得奇怪,当房东问起时,我们不得不说饺子没有了。房东更是惊诧不已,尽管我们一再说没事,可以去连队打面再包饺子,但是,房东坚持要找,他们是为了洗清自己。我们家里家外、房前屋后的寻找,也没有找到饺子的踪影。后来,不知道怎么把班长的床帘子掀起来,竟然在床下面的墙角上,还堆放着一大推饺子,看来,里面已经满了,老鼠们只好忍痛割爱,暂时放在外边。

施工期间我们在山上值班,饭菜要打上山。军用饭盆盆沿上有三个孔,拴上铁丝,一个盆装菜、一个盆盛饭,用担子挑上山。有一天我负责打饭,走到半路,饭盆的铁丝开了,大米饭扣到了地上,我轻轻地将上面的饭收起来,这时有一个当地人路过,看上去30岁左右的汉子,蹲在地上捡起大米饭就吃。我看着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虽然盆里的饭少了一些,我还是从盆里抓饭给他,他接过去,有些尴尬,我也有些尴尬,他脸红红的,木讷的笑了笑,吃完走了。饭少了,当我把发生的故事讲给大家听时,大家都深沉的说,这些饭够吃了。

喀喇沁左翼蒙古族自治县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和人类文明,是著名的“红山文化”的组成部分。“喀喇沁”一词起源于成吉思汗时代。被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誉为“四杰”之一的爱将济拉玛(者勒蔑)为喀喇沁部始祖,1635年起置喀喇沁左翼旗长达300年之久。喀喇沁部远祖为游牧于中亚草原今伊朗境内的乌古思人,东迁后与朵颜乌梁海合二为一,仍以喀喇沁为部落名称。

 忘我的奉献

   我们部队在喀左驻扎一年时间,主要任务是修建铁路。这个地方叫金杖子,左右分别是叶柏寿火车站(建平)和北票火车站,这是一条新修的铁路,我们开始在这里卸火车运来的沙石、钢铁等物资。一车皮30吨的石头,我们一个班半个小时就卸完了,那时候我们光着膀子干活,我还曾经理过一次光头,引得火车慢慢经过的时候,司机为我长时间鸣笛。我们铺过铁轨,用撬棍取直石渣上的两条铁轨,用大型的扳手相互连接起来,再用专用的镐在水泥枕木两端,将石渣一镐一镐的夯实,让1.435米宽的铁路达到使用标准。所有的工作全部是高强度体力劳动,我们两名战士负责去凌源的沙场装一汽车沙子(约4吨重),这里的沙场是天然的,就像挖土一样挖沙子,一天往返4趟。

   最难忘的是我在这里险些丢了自己的性命。金杖子这个地方要建造一个火车检修地沟和上水站,记得挖掘的长方形地坑,长有15米,宽有6米,深有6米。地坑挖好后,要浇筑水泥,大坑的右侧,矗立着给火车上水粗大的的钢管,钢管底座距离大坑的边沿宽度一米多,推水泥的推车只能从地坑边沿通过。一推车搅拌过的水泥有7-8百斤重,由于地坑水泥用量很大,这么重的水泥推车反复经过,造成地坑边沿松动,一辆推车要两名战士才能推动,当速度起来路过地坑边沿的时候,另一名战士迅速离开,由一名战士负责把车子推过去。有一天下午,当我送推车经过地坑边沿的时候,地坑边沿发生了塌方,当手推车落下去的时候,我在两个金属扶手中间,被那种力量掀起来一米多高,又落入6米深的地坑里,我被重重的摔在了手推车两轮之间的横梁上,由于只穿了一件背心,我的背部软组织受损严重,但是我又很庆幸,手推车有两个三角铁的腿,我落在哪一根上都会轻易地要了我的命。这次事故,我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月,当我从床上起来,又参加了这里的铁路工程建设。我在这里流过汗,也流过血,我把一份真情融化在这段铁路的铁轨、枕木和石渣里面。

   发生这次危险事故以后,母亲回山东老家看望我的姥姥,回来的时候来部队看我,连长和指导员很热情的接待了我母亲,母亲只在部队住了一个晚上,还是住在山上我们值班的小屋里。那次事故我没有告诉母亲,怕她担心我在部队的安全,母亲看到我一切都很好,也放心的返回去了。

   我们在部队的生活还算好的,每月50斤粮食,细粮占60%,伙食费每天0.49元。细粮就是大米白面,粗粮就是白高粱米。百分之六十的细粮只能吃一顿,而百分之四十的粗粮却要吃两顿。战士吃饭的时候集中在一个大会堂里,吃大米饭的时候,先盛上半盆(战士用直径约20公分的搪瓷盆用餐),吃饭速度要快,然后再盛上满满的一盆。吃粗粮的时候,一般都吃得较少,所以,每天只能一顿细粮两顿粗粮。二两面的馒头,一般每人要吃6-7个。有一次吃包子,大头菜粉条做馅儿,也是二两面一个,每人定量6个,有一位从别的连借来的木工,姓宋,人长的又高又膀,干活一个顶俩。分给他6个包子就不够吃,他又吃了半盆高粱米饭,还是没吃饱,炊事班又给他6个包子,结果他都吃了,这才感觉吃饱了。这件事我记忆很深,当时战士们都很年轻,施工任务相当繁重,所以,每个人都特别的能吃,不吃饱了怎么能干动活啊。

    京通铁路(原沙通铁路)建于1972-1980年,1972年10月开工,1977年12月通车,1980年5月交付运营。京通铁路是中国华北地区通往关外东北地区的第二条铁路干线。我们是1974年3月完成施工任务,离开喀左县转战到赤峰市,承担起了通辽至沙河的主干线铁路建设任务。

    我们在喀左县修建的铁路,并不是这条干线铁路,而是京哈线与沙通线横向相连接的铁路。一条从葫芦岛经兴城、建昌、喀左、凌源、建平、宁城、元宝山抵达赤峰市,并入京通线(沙通线);另一条从葫芦岛经兴城、建昌、平泉至承德,经怀柔抵达北京。

 赤峰的风沙

   1974年春天,铁道兵第九师四十一团转战至辽宁省昭乌达盟地区,部队驻军赤峰市、敖汉旗、老哈河一带。

    我们三营十二连驻扎在距离赤峰市约10公里的地方,附近有个村庄,名字叫元宝屯。这里土地沙化很严重,春天土地墒情不好,农民兄弟需要赶着水车种地。土地边缘随处可见洪水冲刷出来的沟壑,那沟壑的深度达2至3米,我们经常在里面走出很远,立陡立陡的沟壑,时而是直的,时而左右弯曲,呈现着沧桑和荒凉。地上的荒草长的也不好,很难看见一片一片的草地。这样沙化的土地,也不是很平整,有些丘陵和流沙差不多。

这里风沙很大,老百姓说,这个地方一年刮两次风,一次风刮半年。我们在这里驻扎了两年多,有着深切的体会,老百姓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大风刮起来,棉帐篷呜呜作响,早上起来,被子上一层细细的沙子,用小拇指抠抠鼻孔,会扣出许多异物,所以人们说,“一天吃上四两土,白天不够晚上补。”我就是这个时期患上了沙眼,眼角有个硬硬的、凸起的核,我总感觉里面装满了细沙粒。这种沙眼疾患,就这样伴随我的一生。

当地政府给了我们一块土地,这是公社的耕地,我们就在这里扎营,营地离铁路线不到100米。我们连住的是清一色的帐篷营房,这里距离元宝屯不到一公里。连队旁边有一条小河,这真是难得一见。小河常年流水,就是太瘦小了,狭窄的地方一用力,人就能迈过去。我不知道它从那里发源,经过哪儿又流到这儿;也不知道它还能流出多远,流向何方,能不能汇入某一条大江大河。就是这样一条小河,伴随我走过了两年多的时光,也发生了很多的故事。

   当时,这里还比较贫穷,人们生活水平还不高。老百姓生活来源主要靠集体经济。集体经济只有耕地,我没看见还有其他的经济实体。这里的耕地比较贫瘠,干旱少雨,所以这里的风沙一年四季都比较大。我结识了村子里的一位年轻人,记得他姓王。有时候他到部队来找我,我请假去供销社买东西,就到他家里玩。他有两个家,父亲娶了姐妹两个,就是他的“大娘”和母亲。解放后,父亲和“大娘”离了婚,可是,“大娘”没有再婚,领着孩子自己过。父亲就和他的母亲继续过日子。这两个家我都去过,土坯的屋子,但是宽敞舒适,院套也不错,院子里面很整洁。解放前他家是个大户人家。他悄悄地告诉我,他父亲虽然和“大娘”离婚了,但是还经常过来,家里的事情都过问。村子里面有个20平方米大小的供销社,部队战士所需的生活用品,大多数都从这里购买。

   昭乌达盟地区多是丘陵地带,高山很少,这里沙化确实比较严重,铁路沿线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土路,汽车走过,扬起很高、很宽、很长的沙尘带,如同刮起的沙尘暴一般,如果是车队,场面就更加壮观,我们经常乘坐卡车上工地,战士们脸上就会留下厚厚的沙尘。

我后来调整到炊事班工作,遇上一位老爷爷领着孙女跑到部队讨饭,经过请示连领导同意,我为爷孙俩做了一大盆热汤面,应该有三斤多面,爷孙俩把面条和汤都吃了。我们都很害怕,担心会撑坏了他们。吃完热汤面,爷孙俩跪下磕头,我们慌忙把他们扶起来,心里都很不是滋味。爷孙俩走了,我远远的跟着送他们一程,他们背着不大的铺盖卷,走到铁路路基的阳面,他们晒着太阳,要“休息一会儿”,我没有再去打扰他们,心中祈祷爷孙俩能够平安。

 红山文化

   昭乌达盟是清代内蒙古六盟之一,隶属于热河都统。清代昭乌达盟统八部十一旗,诸旗会盟于翁牛特左翼旗(今翁牛特旗)境内。中华民国成立后归热河特别区、热河省管辖。1955年划入内蒙古自治区。1969年改隶辽宁省。1979年复归内蒙古自治区管辖。1983年撤盟,改名为赤峰市。根据资料介绍,昭乌达盟意为“昭”,蒙古语中有丘陵、庙宇、百数之意,这里是泛指复数而言。“乌达”即蒙古语柳树,昭乌达地方盛产柳树,周围草场肥美,芦荻丛生,灌木成荫,水流纵横,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想,这一定是曾经有过的美丽风光。

   赤峰市历史悠久,文化源远流长,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现已发现古人类文化遗址6,800多处。有史文明以后,赤峰成为我国北方各少数民族活动的中心,是草原青铜文化和契丹,辽文化的发祥地。“八五”时期中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的敖汉“兴隆洼聚落遗址”,确立了中华民族8,000年的文明史,被史学界定名为“华夏第一村”。在翁牛特旗出土的红山文化标志性器物---玉龙,被史学界定为“中华第一龙”。这里融合了红山文化、草原青铜文化、契丹、辽文化、蒙元文化。

   红山文化年代为公元前4000~前3000年。红山, 意为“红色的山峰”,它位于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东北郊的英金河畔。传说内蒙赤峰的红山,原名叫“九女山”。远古时,有九个仙女犯了天规,西王母大怒,九仙女惊慌失措,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胭脂洒在了山上,因而出现了九个红色的山峰。红山文化的社会形态初期处于母系氏族社会的全盛时期,主要社会结构是以女性血缘群体为纽带的部落集团,晚期逐渐向父系氏族过渡。经济形态以农业为主,兼以牧、渔、猎并存。它的遗存以独具特征的彩陶与之字型纹陶器共存、且兼有细石器的新石器时代文化。红山文化是与中原仰韶文化同时期分布在西辽河流域的发达文明,在发展中同中原仰韶文化相交汇产生的多元文化,是富有生机和创造力的优秀文化。

 艰巨的施工任务

   我们四十一团是铁九师的桥梁团,我们最大的任务是在养育了蒙古人的老哈河上,铺架一条现代化的钢铁大桥,这条长1447米的钢铁大桥,在那个时代是中国之最。据说,地方上修建这座大桥需要三年的时间,看来三年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因为这是一条特别需要早日建成的战备铁路,党、国家和人民都等不起。我们铁九师年仅41岁的师长吴宝田,喊出了“三个月建成老哈河大桥”的豪言壮语。这个重担就落在了我们团的肩上。记得当时的团长叫李兆明、团参谋长王开通。传说团长曾给纪登奎当过警卫员,在四十一团一直当股长,就去北京找过纪登奎。其实,他是一个很憨厚的人,在老哈河施工战斗中,由于“指挥不力”,影响工程进度,曾被师长免职,后来不知道做如何安排。当年施工现场就是战场,记得我们连在工地上连续施工36个小时,那是纯粹的超强体力劳动,50公斤重的水泥袋子,我们用自己的胯骨顶着,一次搬两个。推水泥车的战士,困得把头扎进搅拌好的水泥里面,结果头发被水泥箍住。我们从工地上撤下来,回到连队的时候,有的战士下不来车,下了车的战士回不到自己住的帐篷,倒在地上就睡了。连长拽拽这个不见起来,又拽拽那个,不禁失声大哭,他用自己的哭声来唤醒战士们,让他们吃一口热菜、喝一口热汤,然后再躺在床上睡觉。难道说,这样的付出,还不够顽强;这样的战士,还不够钢韧;这样的战斗,还指挥不力吗。

   一列一列装载着桥梁、钢轨、水泥枕木、木质枕木、水泥、沙石、钢铁的列车,不停地从连队旁边的铁轨上匀速的通过,因为这时的铁路还没有真正地投入使用,安全也是十分重要的。我看见老哈河铁路桥梁的施工现场,两端的引桥已经建成,老哈河里的桥墩也高高的耸立起来,到了铺架桥梁和铁轨的阶段了,一辆庞大铺设桥梁的吊装设备,在高高的桥墩上面,日夜不停地忙碌着。我认真的观察着吊装的过程,我感叹这宏大的场面。后来听说这里险些发生重大事故,在吊装一片桥梁时,吊车前轮已经开出了铁轨,险些发生吊装的桥梁前倾,吊车和火车机车一起坠入河中的惨剧。这是因为指挥人员出现了错误,火车司机提出辞职“不干”的请求,后来如何处理,我不知道。我想,他们绝不是有意的,也许他们的眼睛已经没办法看清楚眼前的东西了。

   这个地方虽然少雨干旱,可是有的地方地下水位却很高,这里的土质又不坚固,修建铁路还需在沿线挖掘6米深的“渗水盲沟”,在沟里埋设直径40公分的水泥管子,管子上面有孔隙,可以将这里的地下水,从6米深的“渗水盲沟”里排出去,这也是一项科技含量很高的工程,是铁路长久安全的需要。我们12连,有一年时间投入到这项施工中去,当时,民兵配合我们这项工程。这是一项很危险的工程,由于土质沙化,挖到三米深见到水的时候,危险就加大了。按要求应该上宽下窄,再用木桩打上支撑,但是上面再宽也解决不了下面水的侵蚀,第一天的工程到了第二天,水就将下面的两壁侵蚀掉约20公分高、10多公分厚,而且越深越严重,造成上面的两壁悬空。结果有一天发生了坍塌事故,这个事故发生在配合工程的民兵施工段上,有7个民兵被突如其来的塌方埋在了下面,其中有一名民兵排长,现场的人们声嘶力竭,大家在塌方的位置全力以赴的用手挖掘,这样太慢了,就用铁锹“小心”的挖掘,持续了半小时才完成救援。当场有3三人死亡,那名排长被淤泥紧紧地吸住,虽然将他救出,可是送到医院没有抢救过来。后来,大家发现救援的过程很慌乱,大家不知道塌方把人压在哪个方向,有的在抢救过程中,被人们踩在了里面,导致窒息而死。这次事故,让人们沉闷了许久,必究是身边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瞬间的离开了,再也不能复生。

   我们虽然是铁道兵施工部队,但是常规武器装备一应俱全。部队时常搞野营拉练,紧急集合更是家常便饭,有时刚睡着一会,紧急集合号吹响了,记得紧急集合的时间在三分钟以内。每年都有两次实弹射击,有一次部队实弹射击,每名射击人员9发子弹。排长手里面多一发子弹,正赶上我射击,这发子弹就给了我,我枪膛里的子弹变成了10发。当我打完第九发子弹的时候,指挥员让我起立,我说里面还有一发子弹,指挥员说已经打了九发,他随手拉起我手里的枪,此时,枪响了,子弹飞向上方天空。周围的人都受到惊吓,好在排长做出了解释,这件事让我很后怕,因为枪里面有子弹,我不能把枪交出去,而排长事先又没有说明,才发生了这样的突发事件。我们每年还有手榴弹实弹投掷,这对战士是很好的演练。当时,我们和前苏联的关系非常紧张,记得1975年春天,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官兵和衣而睡,打好背包、搂着枪支,两天之后解除了紧急状态。

我在部队服役3年零4个月。多次受到营连通令嘉奖,1975年,在老哈河工程战役中,我荣立“三等功”,据说,这是部队20几年来第一次立功,我们12连200多名官兵,只有我一人立功。我在1976年复员之前光荣的加入中国共产党,这也是30多名大庆兵入党第一人。军人的生涯让我在政治上成长起来,让我的人生因此而更加美好。

 战友情无价

    部队转战赤峰之后,连队所有的班排都集中住在一起,我与大家接触的机会就多了起来。由于在喀左时我所在的班居住相对独立,造成和连队人员交流比较少。入伍第二年,我们转战至赤峰,但是,新兵还没有到来,我们依旧还是新兵,我们还没有“蜕变成老兵”,和老兵之间的矛盾与日俱增,特别是大庆兵,来自于城市,对“伺候”老兵的行为骨子里反感,时常会发生一些矛盾。一次老兵在篮球场上玩,我们大庆兵也上了场,老兵很不满意,于是发生了矛盾。大庆兵没有妥协,这让那些老兵对大庆这些新兵刮目相看。

大庆兵来自于英雄的大庆油田,他们政治素质、身体素质、文化水平比较高。参军之前,他们有的就在各级机关工作,在领导身边得到过锻炼。匡业茂、刘国喜、李俊武、姚子兴、王恒瑞、黄中国、张志华、张文学、初新友等30多人,他们中间有的人,当时就可以称为“文人”。他们有思想,有志向,能写很好的文章。可是他们在连队并没有得到合理的使用,其中几位出类拔萃的人,两年兵役制刚满就复员了。

   我和王恒瑞的友谊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王恒瑞从黑龙江省石油化工厂入伍,年龄比我小,个子比我高,生的一表人才。恒瑞不但外表俊朗,还是一位秀才郎,真可谓是秀外慧中。他爱读书,思维敏捷,善于雄辩,而且记忆力极强。我们经常沿着新修的铁路线走来走去,在连队旁边的小河边席地而卧,在营房的帐篷后面倚着帐篷,畅谈我们的伟大理想,憧憬我们的美好期望。我们谈论的话题太多太多,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像瞬间而过,以至于回到地方,我们都结婚之后,只要到一起,就要睡在一张床上,每次都谈到天亮。那时候我们在一起下象棋,还从四川兵那里学会了“拱猪”(一种扑克牌游戏)。有条件的时候,我们也到赤峰市饭店一起喝酒,我们都很有酒量,我们还去电影院看电影。

   我们不满足于夸夸其谈,我们希望梦想成真。有两年时间我们在一起酝酿着文学创作。我们写诗词,写宣传报道,后来写中篇小说。连队指导员宋福成,平常非常严肃,带兵严格。他批准我们夜间可以使用连队“大会堂”(吃饭开会的地方),这样解决了我们时间、照明方面的难题,可以说,这在部队历史上是没有过的,回想起来,我真的很感谢他。我们使用的是部队的新闻用纸,这是我的本家闫统续在师部为我们提供的,在当时,这是很高级的,也是很奢侈的。我们创作的中篇小说,并没有被《解放军文艺》采用,但是我们真的得到了锻炼。军人生涯虽短,但是我们结下的纯真感情和友谊,永远伴随着我们,直至我们的一生。

   部队转战赤峰之后,我一直负责连队的黑板报,写画都是我一个人,记得有三块黑板,一周或者半个月就要更新一次,对我来说时间还是很紧张的。我还为大家的黑白照片着色,把黑白照片变成彩色的,蓝蓝的天、绿绿的军装、红红的五角星和领章、眼睛淡淡的蓝色、额头和脸颊微微的红润,这样,一张黑白照片就变成了彩色照片,我的“才能”受到了大家的好评。后来我调到了炊事班,再后来有一年的时间我在连队养猪,我的时间宽裕了很多。连队的猪舍就在小河边上,我每天都能听见小河流水的韵律。我喂完猪,有时候做在小河边上,想一些文学方面的问题,这期间,我看了大量的书籍和文学期刊,也许这是一个文艺复兴时期,涌现出了一大批有作为的个性作家,记的最深刻的是张贤亮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这篇中篇小说,描写了人性的回归,一个男人在性方面的懦弱,有一位善良的姑娘拯救了他。我阅读了大量的资料,也为了出板报,收集一些时事政治,构思版面,这些对我都是很好的锻炼和提高。

   我们连队的官兵,来自十几个省,黑龙江、吉林、辽宁、山东、陕西、四川、湖北、广东、福建、河南、河北、北京等。我喝过广东兵制作的米酒,酸甜微辣,味道美极了;抽过四川兵自然生长成的“卷烟”,四川兵告诉我抽烟时背要靠在墙上,不然会后仰倒下,一次只要一公分多长,当我抽下这口烟,呼吸道和肺部如同利刃划开、开裂一般,双眼的眼泪夺眶而出,咳嗽许久不能平息,不知道我罹患咽炎和鼻炎,与这次吸烟有没有直接的关系;我吃过蜚声海内外山东肥城盛产的“肥桃”,桃子个头硕大,外观十分精美,桃子味道无与伦比,就像《西游记》九千年才能长成的蟠桃一样漂亮。据山东老乡介绍说,等到“肥桃”自然成熟的时候,用一个孔就可以把桃汁喝干净,这个说法让我至今也为之憧憬。我们的许多战友也吃过咱们东北的“粘豆包”。这是一个大家庭,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都一起来了。

   但是,我们的战友都是年轻人,他们生长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生活习惯,又在不同的时间参军入伍,他们之间也会产生“矛盾”。有时候矛盾还会很激烈,甚至互相不说话。但是到了他们复员转业的时候,此时此刻,面对着“分开意味着今生不能再相见”,他们就要离开营盘的瞬间,一辆辆卡车的发动机“突突地响着”,就要把这些战友送向不同的地方,他们都忍不住哭出了声,他们低下了自己的头,想的是向对方最后一次道歉,他们再也忍不住,相互拥抱在一起,他们紧紧抱着对方,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能听清的是这些男人痛快的哭声。这一幕,永远都像发生在眼前,让我为之动容。

十一 英雄的铁九师

   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第九师。组建之初原为中国国民党100军197师。1949年8月4日随陈明仁将军长沙起义,自称为中国国民党人民解放军第一兵团第1军第1师,随后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改为中国人民解放军52军214师。先后参加了广西剿匪和荆江分洪,在荆江分洪期间改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工程第九师。后进军朝鲜,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在战争期间划归铁道兵团,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第九师。

部队回国后先后参加了黑龙江汤原营建、包兰线、大连“543”专用线、嫩林线、辽西线、沙通线、通霍线等国家重点项目建设。1984年1月1日划归铁道部,成为铁道部第十九工程局,参加了包神线、京九线、达成线、青藏线等一大批国家重点建设项目。现称中铁十九局集团有限公司,隶属国务院国资委,机关驻地目前为辽宁省辽阳市,正在承担武广、温福、夏深、京石等国家客运专线铁路等建设项目,职工队伍分布在20几个省市自治区。

京通铁路(原沙通铁路)于1972年10月开工兴建,1977年12月4日全线铺轨通车,1980年5月1日正式建成交付运营。历经8年时间。整个施工过程分为三个阶段:即施工准备1年半,主体工程4年,配套工程2年半。铁路线由铁道部第三勘测设计院设计,由铁道兵部队先后调集的八、九、十一、十三、十四师和舟桥团、机械团及工程通信营担任施工,由铁道兵东北指挥部组织指挥,铁路沿线省、市动员民工配属部队施工,最高时施工人数达到20余万人。

   京通铁路沿燕山南麓出古北口长城,过燕山腹地,隧道密集,纵贯内蒙古哲里木沙漠。沿途时而山高路险,时而地广人稀。京通铁路如果以赤峰为分界点则分为赤峰至北京的西线和赤峰至通辽的东线。东线属低矮丘陵,局部线路纵贯科尔沁沙地。西线穿过崇山峻岭的燕山山脉,地质构造复杂,据记载,共有116座隧道,延长达78公里。3000米以上的隧道有4个,个别地段还有集中的1号、2号、直到5号隧道群。其中最长的隧道是穿越滦河、伊逊河分水岭的红旗隧道,长达5848.3米,接近6公里。京通铁路沿线跨主要河流分属潮白河、滦河、辽河水系。京通铁路全线共有桥梁450座,延长达45公里,其中500米以上桥梁12座,最长的是位于赤峰市元宝山区建昌营镇境内的老哈河特大桥,达1447米,当时曾创下了中国铁路桥梁的长度之最。京通铁路全线桥、隧总延长占线路长度的15%之多。重点工程主要有5848米的红旗隧道、长1447米的老哈河特大桥、高42米的潮河关大桥和由3孔128米钢梁组成的大跨度白河大桥等。南起首都北京市,北到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全长836公里,共有车站92个。 

    1953年1月,以铁道工程第九师为基础整编为志愿军铁道工程第九师,辖第25、第26、第27团。
  1953年9月后改称铁道兵第九师,辖第25、第26、第27团。
  1954年6月铁道兵整编,师辖5个团,分别为第41团—第45团。1955年2月21日从朝鲜回国。
  1973年,修建沙(河)通(辽)铁路。1984年1月1日改编为铁道部第19工程局。
  2000年9月归属中央企业工委序列。现为中铁19局集团有限公司。(中铁十九局集团)

向我所有的铁道兵战友们敬礼!

向十二连老连长艾清海敬礼!

向十二连指导员宋福成敬礼!

伟大的铁道兵精神万岁!

            2012年12月


《無岸的海》詩集(全)

長篇有聲小說《東北往事之黑道風雲二十年》(1- 4)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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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联盟丨闫先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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