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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切思念丨(二)闫先泉

我心中的父亲母亲

一 、 父亲的故事

        我的父亲名字叫闫信绳,农历 1931年7月25日出生在山东省嘉祥县疃里镇疃里村,中国共产党党员,1960年参加著名的大庆油田开发大会战,一直工作到退休。2009年2月18日在大庆去世(农历正月24日),享年79岁。我的母亲名字叫李秀英,农历1930年10月13日出生在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六岁时随父母返回山东省济宁市护驾李乡护驾李村。1962年随我父亲来到大庆,参加了“大庆家属闹革命”,工作至退休,逝世于2004年11月7日(农历9月25日),享年75岁。

我童年的记忆

        我出生于山东省嘉祥县疃里镇疃里村 。我儿时的疃里镇,围着一座不高不大的疃里山,山上古柏参天,掩映着一座古庙,我家所在的镇和村都因疃里山而得名。我记得初级社时期,我父亲担任第一届初级社社长,那时他才26岁。父亲是一个有热情、爱生活、责任心极强的人。他每天很早就带领社员集体出工,又很晚才回到家里,有时我一天都见不到父亲,他走的时候我没有睡醒,回来太晚的时候我又睡着了。初级社里有一台红色的胶轮拖拉机,可惜当时我还不懂得是什么品牌,但是却在我心里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觉得父亲是做大事业的人,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记得夏秋时节,虽然收工很晚,但是吃完晚饭天还亮着,他就组织那些热爱生活的人们唱戏、扭秧歌,我看见他们还化了妆。

         童年有深深爱着我的父母的呵护,总的来说是幸福的。我长的白白胖胖,四邻都很喜欢我。父亲望子成龙,5周岁就让我上学了。可惜那时的父母忙于生计,孩子智力开发的都比较晚,所以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开始的时候“闫”字里面有几横也不清楚,二三四横都写过。但是我还是懵懵懂懂上学了,每天上学要翻过那座小小的疃里山,记得我和弟弟还在开采过石头的崖壁上,从山下攀爬到山顶,现在想来也只有二、三十米高,有惊无险。每天上学,家里仅有的一只小山羊形影不离跟着我,每次无论怎么撵它都不回去,有时它还会假装回去了,在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躲着,等一会又快速跟上来。我上课牠就在课堂外面守着,坚持到我放学和它一起回家。回家的路上,小山羊围着我又蹦又跳,忽然跑出去很远,又飞快的跑回来,有时还拉一拉我的裤脚,看着是那么欢快。小山羊整整陪了我一个学期。村子里面有两个水坑,一大一小。从六岁开始,那个大些的水坑就成了我的乐园。每年夏秋两季,我就在这里游泳,记得最长处有七八十米,我用“狗刨”能轻松地游过去再游回来。可能是有点出名了吧,有些大人背着我潜入水下“憋气儿”,每次都是大人坚持不住了才把我背上来。游泳这项活动受到母亲的极力反对,经常出工前在我脚脖上用草灰划上两个圈做标记,如果水给冲刷没有了,要受惩罚。开始的时候不明白,游泳回来再把草灰划上,母亲用指甲轻轻在我身上挠一挠,神奇的出现了白道道儿,就这样又免不了受到教训。现在想起来,母亲和男人一样劳作,她一天又是多么的担心孩子的安危啊!

1959年7月,中国进入了“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当年山东是重灾区。人们食不果腹,榆树无皮,干枯而死。从此,“三年自然灾害”开始了,我的家也经历了几多磨难。我父亲还担任社里的主要领导,工作得到上级的肯定。1959年末,他去县里参加嘉祥县人民代表大会,会期两天。在父亲与会期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个事件改变了我们全家的命运。以闫桀山为首几个在家管事的人私分粮食,当年私分粮食是一种犯罪行为,据说还是种子粮。这次分粮给我家送来了约有30斤。这个恶性事件很快就暴露了。这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针对我父亲下黑手的阴谋。父亲开完县人民代表大会回家,县、镇两级组织派人把我父亲带到村集体食堂大院,父亲是被两个端着长枪的人押走的。经调查说是我父亲指示那“一小撮人”私分粮食的!我父亲被革职罢官,还要进一步追究领导责任。这个事件影响了我一生。本来是他们自己监守自盗,又自己告发,诬陷我的父亲,只是为了他们谋权篡位。我父亲受到监视,家族的人和邻里都不能和我家来往了,记得我爷爷为此很快就“疯”了。生活的磨难和困苦使他显得那么的瘦小憔悴。1959年年末,天特别的冷。一天晚上爷爷敲我家门,天已经黑了,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没有睡。我看见爷爷从门缝里塞进一些钱,感觉钱是卷着递进来的,我清晰的记得爷爷并没说什么话,状态真像是一个疯了的老人,当时爷爷应该只有50多岁。爷爷真的疯了吗?疯了还能把钱送到他三儿子的家里,让他远走脱离险境?父亲借助县水利局朋友开出的介绍信,和另外二人一起来到东北黑龙江的省会哈尔滨,在一家建筑企业工作。当年大庆油田会战打响了,父亲响应国家的召唤,只身来到大庆,融入到大庆油田会战的大军里。

        父亲走后,这年的春天爷爷去世了。春天了,什么吃的都没有,爷爷眼看就不行了。为了让他吃上点什么,从集市上买回来半斤多的干胡萝卜顶,没有萝卜没有萝卜缨,正常年景该是仍的东西吧。爷爷在二大爷的那间堂屋里,地上铺着白净的麦草秸。我看见是大大娘、二大娘和母亲一起为爷爷穿的养老衣服,爷爷瘦骨嶙峋,买的胡萝卜顶也没有吃进肚里,爷爷已经吃不进东西了。爷爷离开人世了,那时候我还很小,我可能很少同他老人家说过话,更没有机会和能力去孝敬过他。可是,我的爷爷救了他的三儿子度过灾难,给了他的子孙幸福生活,有了他们自己的美好前程。

         父亲去了东北,就象“畏罪潜逃”一样。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得到了权位以后,未来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我家更是雪上加霜。无论分粮食和任何东西,我家都是最少、最差的。母亲更是受尽了歧视。她要和男劳力一样去河道挖土方,每次她都比别人多分一段距离,不管累死累活都要干完。我和弟弟妹妹每天都饿得昏昏沉沉等着母亲回来。我记得实在太饿了,就在有太阳的墙边上睡觉,睡过去了就不知道饿了。母亲因劳累过度,骨瘦如柴,坐在大筐里用大称一称,一米六十多的个子,仅有70斤。对于女人,这样的重体力劳动,她一定累了;作为母亲,她把能吃的给了三个孩子,她一定感到很饿。她每天回来,都把中午在工地上分的几个地瓜拿回来给我们吃,我们什么也不懂,太饿了就都吃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吃的地瓜真的太香甜了,留在我心里的却是永远也流不尽的泪。后来的生活,多亏了姥爷姥娘对我们的搭救,让三姨、四姨送些粮食过来,救了我们的命。记得我和弟弟去姥爷家,弟弟在一个石碾子上拾了一粒黄豆,走了八里路在手心里攥着拿到姥爷家,姥姥和舅妈看到这场景,都掉下了眼泪。

          1960年春天刚刚开始,野菜已经被人们采尽。由于我和弟弟年幼,我们不会爬树,会爬树的成年人和孩子把春天里的杨树叶也采下来吃。一天晚上,二大娘端来一大碗汤,我喝了一口,那是我记忆中最苦的汤,那就是杨树叶子熬的汤。秋天,我和弟弟带上干粮,跟着大一些的孩子,到运河边上拾柴禾,要走十来里路,一人挎着一个小柳条筐。运河的河道是干涸的,这年天大旱。那时没有粮食吃,人吃了用秸秆儿加工成的代食品,因胃肠干燥不畅拉不出屎。小孩就撅起腚来,相互之间用小棍儿往外拨。1961年发大水,家里种的高粱淹在了地里,高粱杆儿放倒了人踩着进去。母亲、弟弟和我一起收割,地排车由我驾辕,那时我还没有足够的力气驾辕,拉的东西又重,时不时的把我从地上驾到空中,我当时感到很快乐,因为没有什么能玩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快乐的。那年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看见汽车,可能是为了到运河抗洪,有十几辆崭新的解放牌汽车路过我们村,司机们戴着白手套,不时的按上一两声喇叭,因为以前没看见过汽车,以为喇叭一次只能响一两下。

父亲的东北情结

          父亲28岁来到中国的大东北黑龙江,在大庆这个地方工作、生活了整整50年。他有超强的适应能力和生活能力,五六十年代的大庆,冬天最冷时要达到零下40度以上,地上冻裂的长长的缝隙,十几岁男孩子穿着棉鞋都可以放进去。在这样恶劣的不适于人生存的环境下,我的父亲却坚持下来,并且度过了漫长的半个世纪。父亲对事业执着,对生活热爱,经受住了生活的磨砺,我感到他的人生既平凡又伟大、既辛苦又甘甜。

          2009年大庆市建市30周年。30年前,大庆实行政企合一。50年前,为了保密,大庆油田开发对外称农垦场区。市中心的萨尔图区当时是萨尔图公社,和大同区的10个公社一起,从当时的安达市一并划转给大庆,当时为大庆特区。大庆油田开发指挥部设立在邻近的安达市。上个世纪70年代,大庆称作安达市,原来的安达市则更名为安达县。大庆油田的由来要追溯1959年11月松基三井喷油,正是新中国十周年大庆,时任黑龙江省委书记的欧阳钦提议,为了向祖国献礼,将油田命名为大庆油田,直到70年代末大庆市才因此得名。我父亲正是会战初期这个时候来到了大庆。当时他工作在农垦十九场萨尔图仓库装卸公司。当年的油田建设,百业待兴,物资需求量特别大。大庆地处松嫩平原,这个地方没有山、没有海、没有森林、也没有江河,只有一望无际的盐碱地。他们肩负起了油田基本建设所需物资的装卸任务,每天几列车的建筑材料,他们夜以继日的从列车上卸下来,他们的大板锹磨得比照人的镜子还要亮。手上厚厚的又黑又亮的茧子上还裂着口子,龟裂后的口子硬硬的和老茧一样的颜色。无论什么季节,他们都“衣冠不整”,卸石头、木材时常刮破衣服,衣服上面也就不断地增添着补丁。没有计算过父亲他们每天的劳动量具体是多少,但我看到过他们4人一组卸60吨车皮的沙子,有时一天要卸几个车皮,有几十吨的工作量。父亲来自农村,他的这些工友也来自祖国各地的农村,他们一定也很累,但他们却很快乐,因为他们都很年轻。

          上个世纪70年代,父亲供职的农垦十九场更名为大庆石油管理局物资供应指挥部,依然为县处级。指挥部下设若干个仓库,为二级单位,每个仓库设若干个中队。如萨尔图仓库是一个科级建制单位,有仓库几十栋,各种材料的铁路专线若干条,职工上千人,囤积管理着油田建设所需的物资。这个时候,油田建设进一步扩张,年产原油很快进入到四千至五千万吨。所需物资也与日俱增,因此各个仓库都建立了装卸中队,父亲所在的萨尔图装卸公司也更名为萨尔图仓库装卸中队。父亲勤奋敬业、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他长期担任小其实父亲对我们的党和国家、人民是无限忠诚的。就在他挨批斗之前,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他组织全家人跳“忠”字舞,他还曾经向毛主席早请示晚汇报,表示自己和家人对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无比热爱和忠诚。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之后,党开始“拨乱反正”,冤假错案得到昭雪,一大批革命老干部给予正名,重新走上领导岗位。这个时候,我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考验和检验着父亲如何决策、何去何从。这就是1959年,父亲在山东老家任初级社社长被人诬陷,现在给“平反”了!山东省嘉祥县委组织部、疃里镇党委发来公函,内容大致为:正式为我父亲平反。证实这是一起冤假错案,肯定了我父亲当年的贡献。并说明如果愿意返乡,可以“官复原职”,将父亲当时的预备党员转为正式党员。如果为了证明自己,父亲可以回去;如果因为年龄已经大了,回老家安度晚年,父亲也可以回去。但是他却没有回去。过了好几年,有一次我向他问起此事,父亲轻轻的说:“不和他们一样了,谁对谁错、过得好过的坏,已经证明了。”我真的很钦佩我的父亲,他一定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决定不回去,是不计前嫌,一切从实际出发,为了自己的工作,也为了自己的孩子,他已经爱上了中国最东北的一个城市—大庆。

         党和国家领导人十分关心大庆。1964年2月13日,毛泽东主席题词“工业学大庆”,大庆这面红旗从此高高飘扬起来。四十多年来,党的三代领导集体和国家领导人,基本上都来过大庆。特别是邓小平题词“建设美丽的大庆”,自70年代末开始,这座城市就日新月异的发展起来了。父亲的装卸队伍几年前已经整体转移到了一个大型的木材加工厂,用他们的肩膀抬原木,再用电锯加工成型才。抬原木的时候,一位嗓音洪亮的人,好像随意的喊着有趣的号子,其他人整整齐齐和着,挺起他们泰山压顶腰不弯的身板。我看见他们喊着整齐的号子,踩着无比稳重且坚实有力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着,把原木送上很高很高、摆放整齐的原木“山”上。有时8个人抬不起来的原木,非要再减下去两个人,由6个人抬,居然也抬起来了,给我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这时候的父亲已经快50岁了,他还是那样吃苦耐劳、甚至忘我的工作着。大庆油田的开发,怎么能离开这些装卸工人辛勤的劳动啊!他们和所有的大庆石油人一样,为我们的祖国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大庆城市的快速发展浸溶了他们的血和汗,所以城市才会这样的美丽!时代发展了,也就是在70 年代末,机械化取代了装卸队所有的工作,一代装卸工人转业了,父亲调转到了大庆市直(局)机关农工商分公司,先后从事材料员、回收废旧钢铁工作,直至从工作岗位上退休。

父亲为人之美

         我要赞美我的父亲,他是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他热情、睿智、善良、宽容,是一个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男人。父亲善于接受新事物,拥护党的路线方针政策,表达能力强,语言逻辑性强。他乐于助人,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稳重大方。具备很强的人格魅力和亲和力。父亲也是一个传统的人,继承了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是一个孝敬老人的好儿子,也是一个一生呵护儿女的好父亲。                   我父亲在装卸队工作近30年,他当过工人、班长、革委会副主任、中队长。他担任领导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秉公办事,是一位好领导,得到了大家的信任和拥护。在生活中,他是工友们的好兄弟。队里职工有100多人,家庭生活中的繁杂琐事都来找他。夫妻打仗、邻里纠纷等等。有时刚端起饭碗,事情急不吃饭也得去。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对于父亲来说很多问题却能迎刃而解。父亲有人格、有威信,对于矛盾和纠纷敢说敢管。但是他并不武断,认真听取矛盾双方陈诉,由于他和大家生活在一起,所以他对每一个家庭的基本情况都很了解。解决问题于情于理,有时重情、有时重理。我记得父亲批评人的时候很严肃,有时声音很高,夫妻间一般批评丈夫多,因为丈夫是职工,是强者。但是父亲从来都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忘举一反三的说一说当妻子的应该如何如何。矛盾解决了有的还犯,他能做到不厌其烦。有的邻里纠纷比较难处理,几次调节也不行。我父亲就把他们请到自己家里,再招集上他们的好朋友,炒上菜、热上酒,问题就解决了。大事小情都少不了我父亲,他是工友家里的座上宾,逢年过节,凡是有老人的工友家,父亲都要去看望,母亲也跟着一起去。我的奶奶活着的时候,看望奶奶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1964年,家里的土坯房子大了一点,父亲把我的奶奶接到了大庆,在一起生活了15年,奶奶80岁时在大庆去世。圆了他为母亲养老送终的夙愿。我的父亲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在原籍务农,家里条件不如我家,再就是父辈哥兄弟之间有些隔阂,根本原因是“愚昧和贫穷”。1980年以后。这些矛盾没有了,全家上下都十分珍惜自己的骨肉亲情。我父亲还两次接我的姥姥来大庆一起生活,他说双方父母都是一样的。我父亲也要为姥姥养老送终,可是他老人家还有三个儿子在老家,我二舅是一个大孝子。反复两次接姥姥回家。奶奶在父亲身边,所以他有20多年没有回山东老家看看。1989年,父亲回到了山东省嘉祥县疃里镇疃里村他出生的地方,踏上了曾经养育过他的这片热土,给他留下幸福和成功、痛苦和辛酸的这个小山村。他受到了老家亲人们的热烈欢迎和款待。家里亲人也没有忘记当年迫害我父亲的人,世间自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之说,老家亲人要和我父亲一起找他们理清黑白。他制止了家人的这个想法,他告诉家里的亲人,历史自有公论,已经证明了对于错,他们也得到了处分。在迫害过他的人亲自来向他谢罪的时候,父亲却笑着说,已经过去了,我还要谢谢你,我们现在生活的很幸福,没有你我还去不了东北,进不了城市啊!“相逢一笑泯恩仇,”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样啊。父亲就是这样宽宏大度的人,他用行动摒弃了冤冤相报的恶习,给老家家族之间化解了矛盾,营造了和谐相处的空间。

          父亲比母亲小一岁,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他们结合到一起并度过了一生。他们生活是和谐的,夫唱妇随,对老人、对儿女、对亲友尽到了他们应尽的每一份责任。父亲有传统的一面,60岁前他几乎没做过家务,更没做过饭。过了60岁以后,母亲身体不好,慢慢的干不了家务活了,也不能做饭了,虽然后来雇佣了保姆,但是父亲实实在在伺候了我母亲有15年。这15年,他忙于到处为母亲求医看病。90年代初,母亲的病疼痛难忍,那时我在市委组织部工作,工作忙时几天也回不了家。父亲为了给母亲看病,无论我有多忙,都要叫我给母亲到医院看病,缓解母亲的痛苦。他和我们一起去哈尔滨、北京请专家为母亲看病,为母亲看病成了他的一切。他慢慢的学会了做各种家务活,做饭也有了很深的研究,他耐心的为母亲做她爱吃和能吃的饭菜,我们每周都回家过周末,父亲有时还教我们做一些家乡菜。没雇保姆以前,母亲就行动不便了,他就搀扶着母亲慢慢的走一走。母亲大小便失禁了,他就一个人为她擦洗,一年多时间不让我们雇保姆,他是怕别人伺候不好。后来,母亲瘫痪了,有两年时间雇了两位保姆侍候母亲,父亲年龄也越来越大了,但是他对我母亲的关心却丝毫未减,每顿饭都要问我母亲吃什么,指导保姆精心伺候,一直到母亲于2004年9月25日(农历)在大庆油田总医院病逝。

          他对儿女关心备至。我们兄妹四人,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我和二弟、大妹出生在山东老家,1963年小妹出生在大庆。我20岁之前两次患病。一次在儿时6岁。我已经上学了,但因为缺钙突然站不起来了,当然也走不了路,只好休学在家。父母在忙着为我看病。那时候家里经济条件还是很贫困的,就是吃饭经济,其实就是粗茶淡饭。我记忆最深的是我天天能吃上大大的白面馍馍,能有三四两大。还能吃上鱼,这是为了能让我早一点站起来。我对父母说我想吃肉,父亲便买了肉回来,有二三两。我激动得不得了,因为我以前好像都没有吃过肉。我想亲眼看着这些肉,这点肉切成片放在我躺着的床前,母亲在厨屋做菜,一会就要把肉端过去了。我看着那10来片左右的肉,实在忍不住就吃了一片。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母亲了,她理解我,只是说一会就给你炒熟了。有一年多我都在住院治病,父亲几乎天天都去看我,母亲和弟弟妹妹都去护理我。花去家里多少钱我并不知道。后来母亲过于劳累,也患了病,没有多长时间家里的两“大件”缝纫机和自行车都卖了。还有一个故事,说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得了不治之症,已经没有气息了,爷爷命父亲将我扔了去。父亲没办法抱到了荒郊野外给扔了。父亲于心不忍,回去再看一眼,摸一摸我好象又有一丝气息,就又抱了回来继续治疗。找一远村知名中医,名医也说不能医治了,我父母苦苦哀求名医给治治。名医没办法答应治疗,但别抱任何希望。名医用粗粗的大针,挑开我的十指尖,我活过来了。后来我问父亲确有此事吗,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说没有。我倒希望这件事是真的,我这一生多有意义啊。

          20世纪70年代初,我和弟弟在大庆油田参加工作了,条件都很好。1972年底,部队来大庆征兵,我和弟弟不约而同都报了名,也都通过了政审。但是后来只能去一个人,因此弟弟没有去当兵服役。那时候征兵的口号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当时我工作的这个县处级企业里,男性适龄青年就有500多人,大部分都报名参军,当时征兵名额10人。征兵的过程是很风光荣耀的,父母和弟弟妹妹都到指挥部机关,并且一起合影留念。我所工作的仓库还专门举办庆祝会,放了专场电影。父亲为我能参军感到很高兴。

          我们四个子女都健康的长大了。从1978年起,我们陆陆续续都结婚了。我和弟弟、大妹结婚相隔三年多。那时虽然不买楼房,可是花钱的地方还是很多的。衣服被褥一应家用、家具,还要宴请亲朋。记得父亲从单位买回很多的名贵木材“板皮”,有“水曲柳”、“黄菠萝”、“红松”“椴木”等。“板皮”就是原木剩下四面的外皮,有的还是很厚的,为我和弟弟、妹妹打了大立柜、高低柜、写字台等三套家具。在那个时候有这些家具是很风光的。

           小妹也工作了,但是父亲还是很关心我们,一些重要场合叮嘱要认真工作,不断进步。有父亲的谆谆教诲,结婚以后,我们8个人在不同的岗位上,都出色的作出了自己的贡献。我们结婚以后,父亲很关心我们生活状况。逢年过节,我们请父亲讲话,他每次都说到我们每个家庭都要和睦相爱,互相理解,把日子过好。我家源自孔孟之乡,老辈礼数较多。比如“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说,在我的老家十分盛行。生儿子对于我家那是无比重要的。我家四个子女却偏偏“1234”生了四个女孩,我母亲有好几年心情不悦。但我父亲却很能想得开,他说能生女孩就能生男孩,只让生一个有什么办法,男孩女孩都一样。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关心这四个女孩。关心他们的学习和成长。孩子们上高中了,他给每个孩子1000元钱;孩子上大学了,他又送给每人5000元。嘱咐她们好好学习,将来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父亲在东北创业,取得了巨大成功。在山东老家,我们一家五口住着不到10平方米的屋子;现在,四个儿女有近10处楼房,总面积1000多平方米,有些楼房还在外地,供休假和旅游之用。几个家庭还有小轿车6辆,楼房和车辆都还会不断增加。我们现在两代人,工作单位条件、环境和收入都很优越,分别在中直大企业、金融、高等院校、政府机关、司法机关工作,工作成绩突出,事业很有成就。

写于黑龙江省大庆市

2009年10月10日


《無岸的海》詩集(全)

书画联盟丨闫先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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