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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历史上没有王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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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历史爱好者看来,王莽和他的新朝在历史中就是一个bug。他大行改革,奉行平均主义,还喜欢搞发明创造,许多人戏称王莽是一名穿越者。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王莽是一名穿越者,那么在他穿越之前本来正常的历史又是什么样的呢?
要想知道没有王莽的历史是什么样的,首先看王莽都在我们的这个时空做了什么。王莽在西汉末期以外戚的身份掌握了朝政大权,最终篡位建立“新”朝,这是王莽做的第一件大事——代汉。第二件大事即是改制,也是其被称为穿越者的说法的主要来源,王莽针对当前土地兼并严重,国家可用劳动力急剧减少的状况,假托周制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其中最重要的政策有将国家所有的耕田以及盐、铁、酒、铸钱及山林川泽等收归国有,提高奴仆的地位,并且禁止其买卖。另外王莽极度敌视周边各少数民族并积极发动对外战争,重视科技工艺的发展,这些政策确实流露出一些现代人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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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把穿越者王莽从历史上抹去,看看历史“本来”的样子吧。王莽代汉之前,西汉王朝已历十四帝二百余年,王朝的发展进入了一个瓶颈期:政治上外戚专权现象越来越严重,皇室日渐式微;军事上边疆危机时隐时现,军队中游牧民族的成分越来越多;经济上大商人大地主的实力不断膨胀,土地兼并现象达到一个高峰;社会上也开始动荡,流民大量出现,自由劳动力大为减少,国家财政入不敷出。王莽进行改制自然是为了巩固权位,但是作为儒士世家出身的他也拥有着治世兴国的政治理想,是想着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些实际问题的。
(一)汉王朝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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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王莽或者其他篡位者出现,西汉王朝还会继续延续些年头。因为当时国家的形势和唐末、明末相比还是好的多,国内并没有大规模的叛乱,北方草原民族自汉武帝击匈奴后再没有同汉王朝全面抗衡的实力。但皇室命运难测,西汉最后三位国主哀帝刘欣、平帝刘衎和孺子刘婴都是未成年登基最后也是在成年前死去的。皇权旁落在整个汉朝都是一个很严重的现象,自汉武帝之后,以霍光为代表的一大批权臣先后涌现,在废立皇帝上,大臣们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为了保住权柄,他们倾向于拥立幼年或者弱势的皇室成员登基,皇帝成年后不甘被大臣摆布,往往就会依靠新的后族或身边的宦官同朝臣争权,唐朝和明朝概莫如此。
参照我们这个时空各个大一统王朝,唐享国二百八十九年,两宋享国三百十九年,明享国二百七十六年,清享国二百六十八年。而西汉享国二百一十年,东汉享国一百九十五年,汉王朝合计四百零五年,东汉王朝基本上继承了西汉的制度,而且皇族血缘也有着传承关系,两汉基本可以按照一个朝代来算,从统计学上来讲汉朝本也就该延续三百年左右,王莽新朝虽然暂时中断了汉朝,但是打破了一些藩篱,变相延长了汉朝的寿命。如果没有王莽,西汉王朝末期所出现的社会问题会继续发酵不断激化,汉王朝大概还会延续七八十年并最终以类似于这个时空东汉末年的情形陷入分裂。
虽然王莽被历朝历代统治者所唾弃,但是其通过禅让来夺取帝位的方式大大打击了汉王朝的权威,为各个野心家夺权提供了一个可行的途径。有趣的是,东汉王朝的正式灭亡也是因为禅让,汉献帝把皇位禅让给曹丕,不由得让人怀疑另一个时空的汉朝也是亡于禅让。其实禅让是西汉中后期不得不谈的话题,西汉时期统治者对思想控制这块儿并没有后世那么严厉,儒家思想在汉朝也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文人都以成为大儒为荣。儒生们对萎靡的皇室越来越没有信心,希望有更强有力的人物来贯彻儒家治国思想,他们对那些崇尚儒学的权臣愈加欣赏,王莽就是其中的极品代表,王莽终于将这种思想引向了现实。他的成功确有不少运气成分,如果其他的权臣没有这种运气,汉王朝就将继续延续下去。
(二)汉王朝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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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的分裂将不可避免,在我们这个时空,是黄巾起义造成了地方势力的割据,但这只是直接诱因,这后面的深刻社会背景是地方士族势力的壮大。随着王朝的延续,士族不断积累财富,掌握了越来越多的土地和人口,相反直属于中央政府的国有财富却越来越少。王莽的失败表明了和平的改革很难改变这一现状,重新树立中央政权威信的最好方式是战争。
刘汉维持了近三百年的统一,天下为一的概念深入人心,各个分裂势力必会都以统一为己任。各个势力此消彼长,在没有外部势力的干扰下,分裂势必不会长久,不会如同欧洲中世纪的神圣罗马帝国那般只维持名义上的统一。参考黄巾起义运动,在这个时期自下而上的革命很难成功,来完成统一的很可能仍然是王莽、司马懿这样来自士家的人物。
魏蜀吴三国不一定会再出现,但是来完成统一的很可能是魏国这样始终把持中央政府和正统大义的势力,毕竟只有这种人才有机会让汉帝禅让皇位。
(三)民族政策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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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的另一个标签是他极富侵略性的民族政策。王莽轻视周边少数民族,强迫羌人交出青海地区,在名称上改匈奴、高句丽为降奴、下句丽。一些列无厘头政策让少数民族对中原政权日益离心,又逢内陆反王莽起义风起云涌,汉王朝对周边民族的控制减到最弱,匈奴等民族纷纷反叛,将汉武帝以来依靠武力建立的汉王朝为各族宗主的体系打的支离破碎。
新汉朝建立后,各地百废待兴,刘秀急于休养生息,恢复国力,对匈奴、氐、羌等族断难再采取高压态势。光武帝以降,汉军对外战争并不多,但声势要比前朝小的多。汉廷采用了更多绥靖安抚、以夷制夷的政策,吸纳一族对抗另一族,在各少数民族之间搞平衡。即使汉王朝的国力恢复到前朝的水平,这种省时省力的民族政策仍然继续延续了下来,导致越来越多的胡人迁入内陆。这种搞平衡的政策在国力强大时问题还不大,一旦中原政权虚弱,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如果没有王莽,西汉王朝的民族政策得到延续,边疆和胡人问题或许就不会像后世五胡乱华时期那么严重。
(四)王朝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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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王朝兴亡交替,各个王朝最多延续三百多年的统治,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史几乎就是在简单的循环重复中度过的。后朝在政治经济文化上和前朝都没有多大的改进,并不是简单的宿命论所能解释的。
王朝的统治不能长久维系的症结所在是社会经济问题,国家由乱转治,土地等财产得到重新分配,随着社会安定,人口开始增长,同时贵族阶层的财富也在不断积累。在土地面积没有太多增长的情况下,社会财富的总数也就没有太多的增长。随着土地兼并不断加剧,贫富差距越拉越大。底层民众没钱,国家税收也就降低,国家财产越来越少,社会动荡也就不可避免。新王朝推翻了旧王朝,旧的社会关系被打破,再次重新分配社会财富。于是各个朝代在这个封闭的循环中走来走去。
这样的状况正是王莽所遇到的,从整个历史长河来看,王莽的改制都是另类的,在两千余年前的汉代,王莽并没有那么多例子可供参考,王莽似乎预见到了跟前的制度所蕴含的不可协调的矛盾。王莽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试图一劳永逸:将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掌握在中央政府手中,保障国家纳税源的稳定。这些政策不得不说对后世统治者遇到的难题都很有针对性,如果政策能稳定下来并一直贯彻下去,国家面貌无疑会焕然一新。然而王莽失败了:各项政策缺乏灵活性,损害了太多既得利益阶层,甚至预想中的受益者——广大农民和奴仆,也承受不住朝令夕改的管理和对新制度新生活的恐慌。
王莽的失败为各代守旧人士阻挠改革提供了绝佳的理由。中国封建史足有两千多年,能够看穿国家弊病所在的绝不在少数,但只有王安石进行过针对性的改革。如果王莽采用的是更加温和的改良措施,各朝统治者也不会对改革畏之如虎。虽说改革不一定会正确,但是不改革就会永远沉沦在死循环中。王莽改革这个失败的例子出现的太早了,某种程度上对中国社会的进步起到了反作用,这也许是王莽这个先驱者所万万没有想到的。在没有王莽的时空里封建时代的中国将很可能更加有活力,说不定会比西欧社会更早探索全球并进入资本主义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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