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标准新诗讨论第十二期。作者直言一个观点;诗歌给我们很多蔚籍和宽容。还附上了他的诗。我们一并选发。看来,新诗的标准也是多元化的。我们不可能用一个标准要求所有人。只是我们在谈标准的时候,究竟在谈什么?这是一个真实的问题。打个比方,即使我们一开始站在一个原点上,这个原点好比一个圆心,我们出发了,每个人出发的方向都不一致,我们都会处于不同的射线上,在不同的射线上,每个人都占据了一个点,点和点的距离拉开了。不知道我们还能回到原点上么?这个讨论我们还要进行下去。不知道后面人还会说出什么。欢迎继续来稿。TW(技术·智慧)写作工坊 | 诗歌给我们很多蔚籍和宽容
李明亮,安徽宣城人,现居浙江台州,从事出版工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获《星星》诗刊全国首届农民工诗歌大奖赛一等奖、台州市青年文学之星奖等。诗集《裸睡的民工》入选中华文学基金会2012年度“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著有报告文学集《和台州相遇》。参加第七届全国青创会,入选第二届“全国十大农民诗人”。我的老家在皖南万千条山沟沟中的一条小山沟里,这里偏僻寂静,但在我看来,却是美好而丰盈的。在我们村口一个叫祠堂堰的小池塘边,有一株古柏树,主干像两根粗壮的麻花一样扭在一起,绿荫如盖,周围是一块块的稻田。多少个晴朗丽日,一只白鹭从田里飞过来,静立于高高的枯枝之上,雪白的身子在阳光下特别耀眼。它俯视足下正在蓬勃生长的万物,又仰望一阵远山之上的云朵,倏地一下展开翅膀飘然而去……年少时的我,常常对着这样的场景发呆,或者是一边放牛,或者是跟父母一起在田间劳作,或者是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从村口去往学校的路上。上高中时,我在校报上发表了一首名为《古柏》的诗,写的就是这株古柏。这应该是我发表的第一首诗,大概也是我写的第一首诗。过了没几年,有一次回老家,却再也看不到那株古柏了—— 一个村民在其旁边烧草木灰,不慎让火苗燎到古柏裂开的肚子里——时值盛夏、久旱无雨,火顺着树中心的空洞从下而上,真真正正烧了三天三夜,也没办法浇水施救。在我年少时的心里,这棵曾经一直郁郁苍苍的古柏,就是我们村庄的神。如今,这株古柏连树桩也没有了,但我总是会记起它。很多人都在写乡村诗歌。我以为那些从小在乡村长大的人是幸运的,他们在乡村生活的经历,对乡村万物的感知与体味,让他们有了更加清晰地洞察这个世界的能力。一个人成长时的乡村记忆,必将深深镌刻进内心直至一生。来自乡村的诗人,书写他们熟悉的那片土地,有着天然的优势。提到乡村诗歌,很多人脑海里会立马跳出“亲情”“乡愁”等关键词,当然,这也确是被抒写得最多的乡村诗歌主题,貌似多少年来一直如此。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变迁,现在乡村的结构和内涵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乡村里的人的行为和精神层面比以往更紧密地与整个世界的格局联系在了一起。乡村,并不是浅陋、粗糙的,也不一定是单一、朴素的,它正变得越来越多面和多元,需要我们重新深入曾经熟悉的乡村,就像费孝通先生当年写《江村经济——中国农民的生活》到吴江的开弦弓村实地考察,有这种精神,那样我们看到的乡村才是最鲜活、最真切的,这时候我们再去写,呈现在我们笔下的乡村将更加立体和饱满。说起每个人的家乡,每个人曾经生活过的乡村世界,很多人都会发出由衷的赞美。但乡村诗歌,我以为不能仅仅写出一曲赞歌。乡村的痛或许更加深入骨髓,乡村的哀怨或许更加牵扯人心。那些能真正打动人心,让人反复回味、引人思考的作品,才是好作品。来自水乡小镇乌镇的木心先生,在他的遗稿《小镇上的艺术家》这首诗中,有这样几句话:写作,往往是清贫的,但至少它可以让我们学会更加亲切地和这个世俗的世界相处;诗歌,可以给我们很多蔚籍和宽容。(以上为作者在2021年9月中国农民丰收节诗歌大会暨“中国·罗江诗歌节”乡村诗歌创作交流会上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