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 一本书 一盏灯
雨声时紧时慢,时大时小。大的时候,砸在门口的顶蓬上,如琵琶弹奏的《十面埋伏》,欲来的暴雨如战鼓齐鸣,声音由散变密,由密变紧,啪……啪……啪啪……啪啪啪……渐渐激烈,直至震撼人心;小的时候,像小提琴的天籁之音,抚摸顶蓬,轻轻柔柔,缠缠绵绵,余音回旋……
在这心烦气躁的梅雨季节,把雨声听成音乐,是一种孤独。
每个人都是孤岛,但没有人耐得住长久的孤独。同样在我“口是心非”的宽慰自己——孤独是心灵的升华、是超越自我回归的境界的时候,其实我的内心并非那般安静。
柯艾略说过: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想着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一想到这句话我就问自己。
为什么要想一个只有几面之交的人呢?对这个人既不了解,又没有足够的认识,就像看到一座房屋,你只看到了房屋的外围、构造和面积,对屋内的装饰和布置一无所知,你凭什么说你就喜欢这套房屋呢?
没有答案,或许这就是“眼缘“、”感觉“罢了,不然呢?还有什么答案可找呢?
雨声还在变着各种乐器弹奏,我的小屋光线黑暗,打开台灯,拿起了一本书。
书是我的精神支柱,也是我生活的全部。在我的小屋里,没有什么化妆品,也没有漂亮的衣服,除了潮湿和霉味,只有一堆书。这堆书就在我的床边,我想看什么书,伸手便可取到。
每一本书都是一个性格独特的朋友。每翻阅一本书,就打开了一个世界,每个世界都是靓丽的风景:唯美、象征、哲思、心理、宗教、奇幻、现实、诗意……个个都是文字明净,情节精巧,内蕴丰富,洞彻人生,独具一格……
我在书里行走着,孤独地行走着,逃避着现实,转移着思绪。可是我的脑子还是纠缠着这个问题:
为什么?一个人总会想着另外一个人呢?另外一个人明知有人想他,可为什么就无动于衷呢?
我问书,书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和我对视。
为什么你这么冷漠?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吗?
书还是看着我,依旧没有回答,沉默着它的沉默。
其实,书已经给我答案了——当你面对一个人的冷漠时,抛开卑微,果断地走开。
是的,放下,必须放下,但是放下又何等难?可是为什么又难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放下不是更容易吗?
不容易,一个声音告诉我。就因为对一个人一无所知,当你强烈的感受过他带给你所需的某种感觉以后,才充满了好奇,才充满了探索欲,才想走进这个人的“城堡“,一个让你充满了无限向往和幻想的”城堡“。
可是,感情不是好奇,也不是探险,只是一种精神和心灵深处某种奇怪的感觉对另一种投给你的,你认为契合你需要的舒服感觉产生出来的一种共鸣而已。
这种共鸣就是“喜欢”。
但对方并不喜欢你,所以想念是你一个人的事,痛苦也罢,哀伤也罢,都是自己找来的。
放下书本,我抬头问灯:如何忘掉一个人?
灯的光线刺眼,我闭了眼睛,躲远了看,又觉得温暖和柔和。我再躲远了看,站在了柜子的外面,只看到了灯的一点余光。
我又返回来,灯无语,光线依旧刺眼,我低下了眼睛,看到它的光线下面一段话:
缘分是什么?有人问隐士。隐士答:缘是命。此人听的糊涂,问高僧。高僧说:缘是前生的修炼。这人不解前生,就问佛。佛不语,手指天边的云。这人看去,云起云落,随风东西,顿悟:缘不可求,缘如风,风不定。云聚是缘,云散也是缘。世间万物皆因缘而生,缘聚则物在;缘散则物灭。
终于,雨停了,我合上了书,关了灯,感到了浓浓的困意。
2020.7.5日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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