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我的大长安，何时才能安然（组诗）

上海之空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空 全是空

万事皆空  空空如也

此刻的空 令人窒息——

黎明是空的 外滩是空的

淮海路是空的 徐家汇是空的

东方明珠是空的 

迪士尼乐园也是空的

连“啊啦啊啦”的上海话   

都是空的

国际大都会 成了一座空城

拥挤的南浦大桥空空荡荡

繁华的南京路  空空洞洞

我在上海的侄儿解下了厨裙

我在上海的诗姐隔窗空望

其实 上海的空         

装满了紧张的空气

所有的空气 

都装满了期待的眼神

毒魔在潜伏 疫情在扩散

城市紧闭门窗 人们禁足宅家

一轮又一轮核酸检测

正在考验着

大上海潜水憋气的耐力

空    便成了平心静气

没有坚如磐石 亦无固若金汤

任何強大的背后

都有弱不禁风的缺陷

毒魔面前  只有暂停脚步

才是人类最后的防线

上海的空

必将载入世界抗疫史册                  

幻化为一个醒目的惊叹号！

期待，每一个早晨 

此刻，繁华的静寂

扑面而来 

而疫情中每一个早晨 

都是一张死寂的白纸 

我想拉它盖住自己的脸 

不给眼睛留出一丝缝隙 

每一个早晨 仿佛都分崩离析

阳台上懒猫的毛色 金光闪闪

一盆盆鲜花的美好 

也像气息奄奄了

弄堂里串来串去的声音

被一个看不见的黑匣子收走了

黄浦江上穿梭的笛声嘶哑了

热恋的外滩 迎来的不是吻

而是失恋的刺痛

大笨钟终于停摆

不用再去敲响某一个时刻

而是提醒人们  一米、两米……

每一个早晨  都开始沉思

贴近玻璃的向往 泪水涟涟

一座国际大都市竟也扛不住一粒尘埃

热闹到极致的那些忘我的瞬间

都遭到了报应 欲望成为落花

与世界的距离 就是一段玻璃一层纸

每一个早晨

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不需要喧哗 

只要能下楼走出小区

跨过南京路淮海路 进入城隍庙

去听一回评弹 看一朵花开

战战兢兢的长安 

不可风声鹤唳 

不可突如其来 

不可兵荒马乱 

古城之古 本就摇摇欲坠 

长安常安 幻想常常幻灭 

还能拿什么拯救你 

那么多坚不可摧的夸口

那么多固若金汤的许诺

那么多悠久的历史陈迹

都已入土为安 

成为了一纸泛着冷光的辉煌 

经不住考验的人心 

常常拿厚重的历史自诩

打肿的脸 让人

误以为你是高贵的富翁                    

一粒尘埃            

会压倒多少自我吹嘘                

站在陕北尘土飞扬的荒凉上 

你拿什么来吹“四大皆空 ”

唐僧九九八十一难

取回的真经  你还能

敲多少回木鱼 念多少次经             

让沉睡的长安起死回生                  

张学良兵谏委座临潼哗然 

骊山恐慌 石破天惊 

一把祸起萧墙的大火

为不可一世的阿房宫

举办了一场“闪亮”的葬礼 

没有什么不可能 只是不知道意外与明天哪一个先到 

有过太深太厚的历史 必然

经历过太多太多的苦难       

西安引以为傲的 

不就是十三朝古都吗

每一寸黄土都是风水宝地 

都躺着曾经的伟岸和傲慢 

大雁塔是一座古塔                          

也常常被确定为攻击的目标 

人群在此聚集

夜晚的激情在此燃烧 你

与它的距离不是遥不可及 

而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不愿你溜达着靠近 

或许岌岌可危的明天 

会砸向你今夜痴迷的梦想 

战胜病魔 

似乎成了一个神话                         

只有战战兢兢 方可防患于未然 

长安 长安

我的大长安        

何时才能回还  

何时才能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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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老悟，真名伍宏贤，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作协会员。有诗文发表、入刊、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