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诗中曾言:“片言苟会心,掩卷忽而笑。”苏洵的诗中也有一句:“书中多感遇,掩卷輒长思。”古人常说,读《出师表》、《陈情表》应该有所感觉和感悟,否则则不忠不孝。而如今的学生读此二文,恐怕在乎的不是很多,他们大部分只在乎考试会考哪一题吧?
近日学读词牌,觉得词牌虽是音乐方面的调名,和内容关系不是多大,可细品之下,词牌仍有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方。
有两首词牌, 一名《惜花春起早》,一名《爱月夜眠迟》。每当花朝月夕,一想起这两个词牌,只觉其境恰似人生:春朝花绽,怎能不勉力相从?月夜光盈,又怎忍遽舍清辉?试想,谁能有李白诗中“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游侠儿那种气势肝胆?谁又能像王维诗中的神勇少年“一身能擘两雕弧”?然而追求美,却是普遍读书人的共性,所以,这些词牌的名字已足够人掩卷失神了。
曹雪芹的《红楼梦》用“红”烘托出了贾府的豪华,在那“千红一窟”、“万艳同杯”的幻境之余,怡红公子终身和红的意向是分不开的。为了陪衬“红”,为了烘托“红”,为了使红更红,先生欲擒故纵,用许多颜色在烘托着它,渲染着贾府那“花银子如同流水”的豪华和富贵。
瞧瞧,大师的如椽之笔仅用了各样颜色的丝彩线条就罗织出了如此流金溢彩的服装饰品,装饰着“千红一窟”、“万艳同杯”贾府的豪华景象。
读书要静心细心,要体会要琢磨,从字里行间的描述中找出时代的痕迹和当时的环境及作者驾驭文字的功力。
另外,在我国古代史籍中,为了烘托英雄们的威武神勇,甚至给他们他们胯下的骏马都涂抹着漂亮的颜色:项羽必须有英雄最相宜的黑色来相配,所以非“乌骓”不可;关公义薄云天有“赤兔”相伴,汉武帝雄才大略有“汗血”乘坐。此外,“玉聰”、“华骝”和“紫骥”无不充满色感。至于不骑马而骑牛的老聃,他的牛也要有颜色,是“青牛”,老子一路行去,函谷关只见“紫气”东来。
写到这儿,我心中不由一忖,是否这些大师们用佛家的“空”与“色”来暗示着他们对人世的虚幻和对红尘的不屑。
读书还得要学会思考,思考作者的写作手法和技巧,《三国演义》中罗贯中为“衬托拔高”关羽的神勇,他四两拨千斤 ,仅用了“温酒斩华雄”、“出五关斩六将”和“诛文丑斩颜良”几个小故事就达到了目的。
《红楼梦》中,为了给妙玉的命运涂上一层悲戚,曹雪芹不惜“嘲弄”了一回林黛玉:黛玉平日也是一个小心自敛的寄居孤女,但一谈到美,立刻扬眉瞬目,眼中无人,不料碰到妙玉却败下阵来。当时妙玉另备好茶在内室相款,黛玉不该问了一句:“这也怕是旧年的雨水?”
妙玉冷笑一声:“你这个人竟是个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统共得了那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开了,我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了。你怎么尝不出来,隔年蠲的雨水哪有这样清凉,如何吃得?”把一个妙玉的清高刻画绝了,水至清则无鱼,自然也给她之后的悲剧命运埋下了一个伏笔。
当然,大家都在读书,见仁见智,各不相同,见致见微,各取所需,恺撒的恺撒拿去,上帝的留给上帝。至于开卷有益和掩卷长思仅为笔者个人的读书方法,时间一长,便成了自己的生活方式,文中之言也只是自己的心中所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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