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柯寨脚下的蛇神树
文/王武厚
穆柯寨位于九庙岭的第一、二个庙之间，穆柯寨脚下有一个不大的村子叫田庙。据说，这个村子原先叫前庙，因为位于这个村子的一座庙，是九庙岭最前边的一座，所以村子也就叫前庙村。后来由于村子里田姓人家较多，也就叫成了田庙村。村里有一棵很大的皂荚树，它的树干要五、六个孩子手拉手才能勉强抱住，这棵树的年龄村子里已经没人知道了。这树身子上有一个大大的树洞，洞中经常有蛇出没。方圆十里八乡的人们都叫它神树、神木……村里的老人们都说它是一棵蛇神树。
这儿的人们对这棵树的敬重达到了迷信的程度——不准在树上折树枝、摘树叶；就连树上自然落下的枝叶，也没人用来烧火；不准在树上栓牛羊牲畜，连小孩在树上沿低上高也遭大人呵斥、训骂；并恐吓说，谁上树蛇神就把谁的鸡鸡吃了……遇到四时八节，村里的老人们还在树上披红挂灯笼，点蜡烛，放鞭炮哩……原来，这都是因为一个传说。
相传，很早以前，这个地处穆柯寨西北坡、戏河水西岸的半山坡上的村子，住着几十户人家。蜿蜒几十里的王三沟和戏河沟、业池湾联手把这个村子围成了一个孤岛。消息闭塞、交通不便，生活在山梁梁上的村子里的人们，始终摆脱不了贫穷，生活特别艰难艰苦。
有一年秋后的一个下午，穆柯寨的上空乌云密布，不一会儿，雷鸣电闪，大雨倾盆。人们慌忙收拾着晾晒的收成，用包谷杆搭笘着逢雨必漏的茅庵。怎奈，天昏地暗，龙王大使淫威。村子里的男人们忙着改水，并给房上放一把菜刀吓雷公、雨神，女人们忙着烧香拜龙王，祈求老天爷睁开眼，可怜可怜受苦受难的人们，孩子们在大人的指使下，把棒槌栽在院子的雨地里，嘴里念叨着：“老天老天你甭下，我给你栽个棒槌娃”……正当男人们无力回天，女人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孩子们喊破嗓子的时候，穆柯寨的上空，闪出一个碾盘大的火团，光芒四射，这个火团绕穆柯寨的周围转了一圈向南山而去。不一会儿大雨立止，红霞满天，一弯五颜六色的“降”，一头伸到业池湾，一头伸到戏水河，风雨咆哮的天空霎时风平浪静。
这天晚上，秋风习习，皓月当空，天际间几乎看不见一颗星星。人们来到村边的大树下，个个满脸疑虑，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真个怪了，这会儿天气还响雷下白雨哩，还有降哩，”年长几岁的说：“人老几辈还没经过呢。”“得是谁家那个挨刀的栽娃子胡成可把雷神爷冲犯了”……忽然一耳聪目明的小伙子悄声说：嘘，小声点，大家听……大家都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击打声由远渐近，仗着人多能互相壮胆，大家屏住呼吸。月光下，只见一位柱着龙头拐杖的老翁，穿一身白色衣服，头发胡子都是白的，一副鹤发童颜的样子，气色非常好。他身背褡裢，伴着拐杖在地面上的敲打声，迈着轻盈的步子，从村子南头的穆柯寨方向走了下来。老翁见人们议论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漫不经心的说道，过去了就再不要说了。随后，站在村子头的大树下，用他那炯炯有神的两眼向周围望了望说，房前屋后，多种些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看见人们为了堵水到处挖的水坑，壅的土梁子，又说，风凭挡哩，水要导哩，疏水水走一线，堵水水淹一窝，给水留条路吧……说着在大树下忽然消失了。他走后，人们一直认为遇到神人了。人们照着他的话，大面积植树，在房前屋后的空地上也栽了树，既防止了水土流失，也改善了环境。按照他的说法，人们再也不一味地堵水防洪，而是修了排水渠，遇到大雨，雨水便顺渠流到了沟里，天旱时还可引水浇地。房前屋后的树，更是把各家的庄子围得严严实实，大大降低了自然灾害的影响。
过后有一年，村子里一位老人重病缠身，水米不进，整整昏迷了三七二十一天，家里人天天拜祭树神。直到第二十一天的晚上，老人忽然醒了过来，而且神志清楚，健康如初。他说玉皇大帝请他去了趟天庭。在天庭他遇见一个蛇精，玉帝指着蛇精告诉他说，这便是拯救你村于危难的那位老翁，他在凡间附着于一棵树，为那儿的人们赦罪祈福保平安，而他自己已被天庭召回，另有任务。村民们听老人的话很是感动，就给这棵树起名为蛇神树。从此以后，人们便自觉地保护起了这棵树，把他视为村子的保护神，谁家遇到难事，都要在树下烧香拜祭，以求保佑。
很多年过去了，树慢慢地变粗了，树干也被蛇群所占据。人们从不伤害这些蛇，反而非常爱护她们，就连雨后天空的虹，也不准孩子们用手指，还吓唬说，谁敢指谁的手就变成六指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神树，纪念恩人。当然，现在这棵树已被政府相关部门登记并保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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