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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蒙越战争——历史终落幕 | 中越情仇史34



安南战后的赏功罚罪
取得第三次蒙越战争胜利的仁宗,在与元廷讲和后,开始奖功与罚罪:抗元有功的王侯一律进秩有序,异姓将领封爵位赐国姓。如陈国峻进封"大王",被称为"兴道大王";阮蒯受封侯爵,食邑蒯路;范五老升管圣翊军,娶陈国峻之女为妻。诸将的功状被载于《中兴实录》,其形象被画师绘于功臣阁(仿唐太宗之凌烟阁)。
而怀文侯陈国瓒当初因年少而被仁宗的平滩军议拒之门外,捏碎手里橘子的他后来打着书有"破强敌报皇恩"的大旗在第二和第三次蒙越战争中狠狠地教训了入侵的蒙古鬼子。
在越方的《大越史记全书》中没有提及陈国瓒是何时死去的。但据《元史·安南传》所载,陈国瓒与元军在如月江(今越南梂江)激战时阵亡殉国,殁年十八。闻其死讯后,上皇(圣宗)深感悲痛,下令将其晋封为怀文王。
今日的越南人一直把陈国瓒当作一位年轻的爱国英雄,民间还流传着不少他的抗元事迹。
越南共和国(南越)海军舷号HQ-02的"陈光启"号护卫舰与舷号HQ-05的"陈平重"号护卫舰及HQ-06"陈国瓒"号护卫舰
而在蒙越开战之初,元军势头正盛时,那些怀有二心、首鼠两端的骑墙派大臣多与元军有书信往来。在元军败退后,遗下了一箧降表。上皇为安人心,将其付之一炬(这操作宛如官渡之战大败袁绍的曹操那般)。
但像旁河、巴点两乡的军民最先投敌,因此全乡被罚隶军籍,终生不得入仕。至于陈键、陈弄这样背叛朝廷的皇族宗室,在1289年(元越和解的同年)就被下令削去其子孙爵禄,并改姓为"枚"。
而仁宗的五叔"越奸"陈益稷,毕竟是至亲骨肉,不忍如此,但史书中将其名字被改为"妸陈",寓意"像娘们一样懦弱胆小的陈某"。


越奸皇叔的结局
随着元军惨败,脱欢回国。陈益稷"安南国王"的春秋大梦也化为泡影。选择归化中国的他被元世祖迁往湖广行省的鄂州,并成为该地的平章政事。
元朝初年的行政区划图
后来当安南使团出使元廷时,陈益稷还常常在湖广行省组织的官方派对中与其会面。有一次,安南使臣阮代乏(陈益稷亲哥——昭道王陈光昶之属下)向元廷诸官行礼,却唯独不搭理陈益稷。这位皇叔大为不满,当众叱喝阮代乏无礼,结果反被对方指责为"越奸"。陈益稷顿时汗流浃背、满脸羞愧(自己心里没有点逼数?)从此再不敢与安南使者会面。
1329年(元文宗天历二年),陈益稷客死鄂州,享年七十有五,算是个长寿善终之人。另外还有一个传说:元末反元势力之一的陈友谅即是陈益稷的后人。(陈友谅有越南血统!?)
位于湖北省仙桃市(原湖北沔阳)的陈友谅纪念馆中之雕塑
公元1354年,建立汉政权的陈友谅还曾遣使赴安南请求陈裕宗发兵助其反元。但当时陈裕宗因将其军事部署重点放在了南征占城上,而拒绝了这位远房亲戚。(《大越史记全书》的作者吴士连记载:"元至正十四年春二月,北边帅臣驿奏,元陈友谅起兵,遣使来乞和亲友……友谅陈益稷裔。")
明宪宗时期,越南史学家吴士连奉黎圣宗之命编修的《大越史记全书》,被称作越南版的《史记》


元军诸将的结局
第三次蒙越战争再次以元军失利告终。脱欢狼狈逃回国内,他的爵号"镇南王"名不副实,令忽必烈大失所望。
脱欢因丧师辱国被外放到扬州任职,终身不得回大都入觐——这算得上是对皇子的优待了(你换别人试试?早斩首了)。扬州可是马可·波罗在欧洲人面前唾沫横飞地夸赞吹捧为遍地黄金的人间天堂呢!
扬州在元朝再次成为国际贸易中心
公元1301年(元成宗大德七年),脱欢溘然长逝,得了善终。
奥鲁赤相对其他战死安南的同事,算得上命比较好的了(当然也跟其军事指挥素养等有关)。负责断后的他能够在陈军的层层阻击中收拢残部,安然撤回,肯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归国后,奥鲁赤改任江西行省平章政事,之后逐年升迁。他于1297年(元成宗元贞三年)去世,享年六十有五。死后被追封郑国公,谥忠宣,也是善终。


尘埃落定
再说回到安南方面,元越讲和的翌年(公元1290年)五月,上皇(圣宗)陈晃在天长府(原即墨乡,陈氏帝王的祖居地,也是陈朝太上皇们遥控朝政的大本营)龙驭宾天。(时年四十二岁的)仁宗遣使赴元大都报丧及请封。
忽必烈一直对于安南之败耿耿于怀。而重新成为藩属的安南也没有表现得更加听话(毕竟元军并没有在战场上把人家打服),元世祖本欲再次发兵复仇却为朝臣谏止,建议先令陈仁宗入朝觐见,如若不来再作计较。
元世祖从其言,派尚书张立道出使安南。结果仁宗以服丧为由不肯前往,只是遣阮代乏入朝。(不知陈朝皇帝是有多不待见元大都这座国际化大都市?要知道同时代的高丽皇储们都有"北漂"经历,即便回国登基也仍是一名对大都念念不忘的"精元"份子。)
元大都复原图
时间到了1291年(至元二十八年),忽必烈已是欲眼望穿,可那陈仁宗是左等不来右候不至。
不耐烦的忽必烈再遣吏部尚书梁曾和、礼部尚书陈孚来一同赴安南催促仁宗动身启程,可仁宗还是一如既往地虚与委蛇、百般推脱。但为了让元朝皇帝消气,他还是令陶子奇为使,携带大量方物至元大都朝见进贡。
可是这招不再好使,忽必烈根本不稀罕安南土产,他要的是仁宗给个面子。既然仁宗死活不肯向大佬低头,忽必烈又将征讨安南的方略提上日程。他先是扣下了陶子奇,再封刘国杰为安南行平章事负责筹备粮草兵马,择日出征。另外,寓居鄂州的越奸陈益稷也接到通知,让其打点行装,准备去升龙即位登基(做傀儡皇帝)。
但就在众人忙碌纷纷之中,元世祖重病而亡。继任的铁穆耳(元成宗)决定将工作重点放到国家的内政治理上来,对于征讨日本和安南的复仇则被搁置一边。
元成宗孛儿只斤·铁穆耳(1265年—1307年),元朝第二位皇帝,蒙古帝国第六位大汗。元世祖忽必烈之孙、皇太子真金第三子
先前被扣押的安南使臣陶子奇获释回国,元越这才开始邦交正常化,两国从此不再爆发军事冲突,迎来了和平相处的时代。
资料来源:陈重金(越)《越南通史》、郭振铎、张笑梅《越南通史》、古小松《越南:历史国情前瞻》、煮茶《笑翻越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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