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为天癸之源

人的生育能力，既不是与生俱来，亦非与生同在，而是存在一定的生命阶段——育龄期。这一阶段，在女子大体为二七至七七；男子则为二八之七八。根据《素问?上古天真论》所载，人的生育能力，是在“天癸”的作用下产生的。女子二七，男子二八则“天癸至”，“故能有子”；而至女子七七男子七八则“天癸竭”，“故形坏而无子也。”

    对于天癸究为何物，后世医家纷纭其说，争论颇大，约而言之，有言天癸即月事者，如王冰云：“肾气全盛，冲任流通。经血渐盛，应时而下，天真之气降，与之从事，故云天癸也。”有言天癸即精血者，如万密斋认为“在男子即为精，在女子即为血，皆曰天癸。”（《保命歌括》）有言天癸为真阴者，如张景岳曰：“天癸者，天一所生之真水，在人生是谓元阴。”（《质疑录》）诸说虽殊，然异中有同：一是均承认天癸的物质属性；二是都认为天癸与肾气密切相关，但谓天癸即月事、即精血、即真阴，却又俱失之偏颇。其言月事之非，则如肖庚六引马云台所云：“王冰以月事为天癸者，非也。男女之精，皆可以天癸称，若以女子之血为天癸，则男子之天癸亦为血耶……男女交媾时各有精，而行经之际方有其血。”（《女科经纶》）其言精血之非，又如景岳所云：“天癸之义，诸家俱以精血为节，是不译内经之旨也。本经云：“女子二七天癸至，月事以时下；男子二八天癸至，精气溢泻。”则是天癸在先，而后精血继之，天癸非即精血之谓明矣。”（《质疑录》）然景岳以天癸为元阴，其说尤为可商。盖天癸二七、二八方至；七七、七八而竭。时限性极强，功能亦局限于生殖。而真阴之质，却与生俱在，竭则命倾。故天癸之于真阴，实难等而观之。

    那么，天癸究为何物呢？我基本同意下列看法：其一为《医宗金鉴》所言：“天癸乃父母所赋，先天生身之真气也；精血水谷所化，后天形成之本也。男子二八，先天肾气盛，天癸至，与后天所生之精会合而盛，……女子二七，先天肾气实，天癸至，与后天所生之血会合而盛。”（《妇科心法要诀?胎孕之源》）其一则为罗东逸所论：“地道之能通，必由天气之下降。”（《内经博议》）二者均朦胧的认识到，天癸为先天肾气发展到一定年龄阶段，衍化而成的一种精微物质。此种物质的作用主要有二：一是激发人的体格发育，使具有明显的性别特征；二是催化冲、任二脉发育，二脉在先天精气与天癸的作用下，激发后天精血，使之转化为生殖之精，从而使人具有了生育能力。如肾气盛，则天癸应时而至，可以正常生育；如先天不足，元气亏虚，则天癸至而不至，或至而不盛，生育机能均可能发生障碍。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后世治疗不孕或不育，多从补肾助元，培养先天入手，并辅以调理冲任，每能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