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香 文 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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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吉林 作品欣赏
入秋，柿树碧叶丹果，鲜艳剔透。霜降过后，柿树的叶子逐渐由橘黄变为橙红色，可与枫叶媲美，也是一种优良的观赏树木。随后又慢慢随风飘落，剩下一树红嘟嘟的柿子，非常耀眼夺目。去年因忙都没顾着夹，今年无论如何要去弄些回来吃。作为我国五大水果之一又是当地出产的柿子甘甜爽口，具有降压止血、清热润肠的功效，受到大人小孩的普遍喜爱。
一、夹柿太慢摇着快
我有一株和侄儿厚合伙（当初分树时先给树估产，然后按人口币值抓阄，一棵树可能是一家，也可能是两三家）的火晶柿子树，位于上坪一块平地的中间，二十多年前总是两家一起到场，共同摘下，按比例分配（有的家还过称），最多时每家能分两担。火晶属小柿类直径2厘米，又名晶片，适宜“暖柿”，也能搁烘或晒柿瓣。近些年来生活水平提高了，双方都不在乎，谁想要了去夹些，不想要了就留在树上喂鸟。
关于“留柿于鸟”网上也有一个美好的段子:有一年农民夹柿子一个不剩，结果冬天鸟都饿死了，导致开春虫害猖獗，把柿树活活蛀死了。后来人们摘柿总要给鸟儿留些。我想这只是一个充满哲理的故事，意在劝人向善，如果没有柿子，鸟儿岂能不去觅寻其它食物自甘饿死？
今年这一片十余亩的“坪地”多数人不愿种玉米了，各种杂草铺天盖地，尤以小飞蓬（俗称狼尾巴草）、水蒿和苦苣菜最为疯长，有两米多高，从荒草中穿行极为艰难。人老不中用，以前上树如履平地，坐在粗壮的树枝上近能摘远能夹灵活自如。现在只能站在树下，仰起脖颈，跟得着的夹跟不着的就不要了。夹着夹着嫌太慢，干脆摇起来——用竹夹杆钳住柿树枝使劲晃动，成熟的柿子纷纷落下，一个人摇一个人捡效率挺快。还不错，地上满是柔软的枯草，跌烂的只是少数，很快弄了两半箩头担回家搁烘柿吃。
二、百年老树仍丰硕
七十年代末土地承包时果树也随之下放，上坪崖边有两棵老柿树很幸运地分给了我家，七八年前死了一棵，现仍有一棵已逾百年还结果如初，风光不减当年。皴裂的老树皮记载了沧桑岁月，初秋时分庞大的伞盖形体叶茂枝繁硕果累累，近40年的无私奉献无疑是给我家贴补了些许柴米油盐的功臣，我的血液里每年都会流淌着它的甘甜的乳汁。
回顾以往，我总是爬到树顶，用撇绳（牛耙地时系的长绳）绑住箩头缠绕树枝，一个一个地夹，一筐一筐往下系。而现在也只能站在树下绕树夹几个，够不着的只有放弃了。这不是说闲话，而是有深刻的教训:前年侄儿军上树梢夹柿，脚踩老枝“咯叭”一声断了，摔坏几根肋骨，住院好几个月，还算幸运拣回一条命来。而我这树洽洽在四五丈高的崖边，划不着为了几个“不值钱”的柿子而去冒险耍玄。
这棵名为“重胎”的柿子属于大柿类直径约四五公分，旋柿饼堪称佳品。关于柿子的品种，因柿子原产地在中国，栽培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共有900多个品种，当地仅有数十个品种。常见的有牛心柿，个大软甜，适合旋柿饼，暖柿或烘柿；磨盘、重胎、调干，个也大，适合做柿饼；尖尖，个大，宜泡柿醋；映天红、晶片，个小，宜暖柿等等不一而足。以前两棵最多时能收获四五担，很是象回事儿，要前后忙碌一二十天才能拾掇完毕。先是从埂堰上砍回线榆梢，将榆叶捋掉，用斧子把根部砸劈，两枝一握绑成V型。旋柿常在夜里，白天太忙顾不着。老婆旋我串直到零点。第二天早起要把柿串子挂在高高的朝阳的洋槐树枝上或老屋檐下，构成了村子里一道道眩目亮丽的风景线。
晒上月余收回，然后捂到瓮里，连柿皮一齐捂，捂成的柿皮还能蒸甜馍也非常好吃。每隔十天半月翻晾一回，翻搅越勤，上脯越多，柿饼又软又白，香甜润喉，十分爽口。而这一切现在只能成为甜蜜的回忆，过往的岁月，多数人家已不愿做这项麻烦费工的手工活了。
三、大红柿子多遗弃
现在你到村子走一走，晒柿串的户寥寥无几。不能说绝对没有，的确很少，多数家已彻底放弃了这项祖辈留传下来的手艺。首先是柿树减少，新栽乏人。六七十年代，田边堎堰到处都是柿树，一排排一行行秀木成林，各种品种应有尽有争奇斗艳，这都是上辈子老人留下来的家财祖业。大集体后，只见老树死，不见新树活，而现在年轻人因柿树难嫁接也不愿再务柿树，形成了柿树大量减少的主因。其次是年青力壮的劳力外出务工，剩余的老弱人员夹不了柿子。再次是怕糟蹋:旋好的柿子一怕雨淋，淋久了变软掉落白忙活一场；二怕飞鸟啄食，那些成群的喜鹊和长尾灰鹊一天能叼完一串黄浑柿疙瘩，这是我亲眼看见的奇葩景象。最后一点是销路不畅。据百度网载:霜打柿子红如火，记者近日行走在河北石家庄市井陉、平山、灵寿等西部山区，看到成串的磨盘柿压弯了树枝。面对如画的美景，果农们却愁容满面，甚至决定把柿子遗弃在树上，掉下来或者容易采摘的柿子当饲料喂猪。因为，如果采摘去卖，连人工费都收不回来。据初步统计，石家庄西部山区约有两亿斤柿子挂在树上，无人釆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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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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