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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亚诺:寻找、调查、回忆和探索

      身披诺贝尔文学奖的光环(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法国当代著名作家莫迪亚诺再次回归大众的视野。即使他在欧洲从未“隐身”,但在中国,他似乎只是一个“新人”,尽管其代表作《暗店街》早已在国内发行,但似乎那已是几百年前的故事了,人们对于他的印象那样模糊,以至于都不清楚他的“来历”,更多的是在为“无冕之王”村上春树而惋惜。

但在国内,莫迪亚诺也不乏忠实的追随者,更多的人知晓他,便是因为王小波《万寿寺》中那句“我的过去,一片朦胧……”。以至于现在译本“我什么也不是”,在国内学术界(包括读者)引发了巨大争议,即使后者更为贴近原著。王朔更是直言“自己就是莫迪亚诺的模仿者”,细细品味其作品,也不难发现,很多的细节确实有莫迪亚诺的痕迹。有两位大咖的坚挺,再加以诺奖的光环,莫迪亚诺的再次回归,引起轰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其实,早在诺奖之前,莫迪亚诺早已在欧美名声大噪,龚古尔奖和法兰西文学奖便是例证。他通过“寻找、调查、回忆和探索”,通过一个个人物和故事,在主人公寻找自我的同时,再塑了五六十年的法国社会和其迷失的一面,正如诺奖的颁奖词“通过个人的迷失 表现法国当时的迷失”。

他的小说,类型特殊,是“侦探悬拟推理”的结合体,有侦探小说的缜密,有推理小说的逻辑,也有悬拟小说的刺激。没有过多的故事情节和场景描述,着重人物的心里和对话,尤其喜欢实物(地名),正如他自己所说“每个人的城市,其实就是生活中的那几条街道”。在如此简单而略显单调的情节中,却没有枯燥乏味,这便是历史和现实的力量,更是其写作理念和编排技巧的体现。

    《暗店街》

居依,故事的主人公,一个丧失记忆的男人,在私家侦探于特的照顾下度过了十几年的生活。在于特打算歇业享受生活的同时,居依打算寻找自我,故事便由此展开。

通过仅有的一点线索,他战战兢兢的打了第一通电话,借此开始了自己的探索之旅。在迷茫与怀疑中,他将只言片语通过一个个真实的人物串联起来,在不断的否定和犹豫中继续前行,直至发现那痛苦的经历和回忆。他的执着,不仅找到了自我,也为我们展现了处于“敌占区”法国的故事,这不仅是个人的经历,也是法国的历史。但是故事的结局却出乎意料,对于那个莫能两可的结局,他真的找到自己的身份了吗?答案似乎并不那么确定,暗店街,似乎是他身份解开的钥匙,也似乎是他开启下一段旅程的起点。

这个寻找的经历,也许从一开始,居依便没打算找到自我,只是希望重新寻找过去,与其关联的人和物,以及其中的故事,至于自己到底是谁,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正如新版译文“我什么也不是”,其实,作者从一开始便交代了故事的结局(人物的命运)。所以,找到并不是其最终的目的,而寻找的过程才是。那些曾经的身份、人物和事件,与自己有什么样的联系?自己又与这个社会有什么样的联系?只有寻找,才能发现,也有可能并不是结果所展现的那样。

暗店街,是自己,也是法国的缩影。

    《青春咖啡馆》

故事并没有标题所展现的那样轻松,译文只是译者的文字,并不能百分百展现作者的意图。也许,“虚度、毁灭、挥霍”更为贴切,但似乎又显得过于沉重的昏暗。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关于青春的故事。

露姬,故事的主人公,一个二十来岁并始终在寻找自己的少女,最终自杀,也许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许并没有。故事通过四个叙述者(包括露姬本人),将她短暂而丰富的一生呈现给我们。迷茫、挣扎、追求、犹豫和放弃,是她的一生,正如美国“迷茫的一代”一样,但她却并没有享受到什么,或者说只是有关短暂的享受,还是伴随着痛苦,于是,解脱的唯一方式便是放弃。放弃意味着自由,但更多的是消失。

少年时代,她通过“走出去”寻找自我;成年,通过婚姻定为自己;发现婚姻也不是自己归宿后,她再次“出走”,在情人和咖啡馆中度日;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自己,只有悲剧。在众人眼中,她是个神秘的人物,安静而独立;在侦探的眼中,她是个自由的女性,以至于前者放弃了将她交还于受托人的“工作”;在情人眼中,她是个缺乏爱和安全感的小女孩,以至于自己的爱也无法融化她;在她自己眼里,她始终想“走出去”。

“黑暗的窄门”。在露姬的眼里,人生并没有“宽门”,她始终无法走出窄门。

两个故事的结局都显得有些黑暗和悲伤,但这就是历史和现实。生活中并没有太多的“皆大欢喜”,以至于作者要在太多的文学作品中“制造”出这种“假象”,一方面满足读者的心里诉求,另一方面也要体现生活美好的一面。通过小说和故事,莫迪亚诺尽量还原和展现现实的真实性,通过个例的纠结和挣扎,来表现社会的冷漠和无情,同时又表达出了人们对于自由和真实的渴望和追求。也许,生命和生活的意义并不在于结果,而在于过程,这也是寻找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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