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皇帝、九千岁？都说明代阉党之祸严重，其实跟汉唐比都不够看

“魏忠贤阉党之祸是宦官专权的顶峰”，这句话经常见于各种史料之中。可是，史实真的如此吗？

明代专权的宦官很多，但仔细观之，王振也好，刘瑾、魏忠贤也罢，其实他们的权力都是依附于皇帝，一旦皇帝的心意改变了，圣眷不再，不论此前权势有多焰天，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明代与宦官相斗的朝廷重臣，一个重要的任务是结交其他的宦官，只要能在皇上耳边成功吹风，那距离局势逆转也就不远了。例如武宗朝的张永，天启朝的王安。即便是气焰滔天的魏忠贤，面对年纪轻轻的思宗，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电影《绣春刀》中的魏忠贤形象，图/网络。

▲明英宗朝的大太监王振剧照，图/网络。

 

教科书说明清是“封建皇权的顶峰”，这倒不是假的。说明代内阁制是“责任政治的雏形”，“首辅制约皇帝”则缺乏依据。大臣、首辅能不能制约皇帝，那要看是碰到什么样的皇帝。有明一代，再怎么权势滔天的宦官，也没有废立过皇帝。反观唐代，宦官废立皇帝、残杀大臣并不少见，甘露之变皇帝埋刀斧手伏击宦官，都没成功，唐文宗说“周赧、汉献受制于强诸侯，今朕受制于家奴，以此言之，朕尚且不如”泣下沾襟，自是不复视朝。唐朝太监有军权，明朝的更多是皇权的工具。唐的宦官在中央可以谁的面子都不给，但是在地方上很多时候必须给各地藩镇面子，明的宦官在中央需要拍好皇帝马屁，但是在地方上没有唐代这么大的制约。

▲唐代宦官剧照，图/网络。

但不能忽视的是，唐代的宦官掌军放在骄兵横行的残唐是有其积极意义的，中唐以后军队普遍不安分，“士骄则逐帅，帅强则叛上”，皇帝一方面是有意识的用作为亲信的宦官去控制、弹压禁军，但另一方面，宦官在取得禁军支持后，皇帝又不见得能够控制住宦官。“以内侍典禁兵”的制度一直延续到了北宋，“内侍省、入内内侍省，自小黄门至内供奉官，皆历级而转，至内东头供奉官转内殿崇班，有转内侍、常侍者，内常侍亦正转崇班”，只是自朱温杀宦官后，五代到北宋的内侍群体的主体不再是宦官，而是勋贵、外戚子弟。

从各大朝来说，明朝太监的权力仅大于清，秦汉唐的太监是达到了换皇帝的水平，宋朝的太监能封王，能领兵，而且也控制特务机关，因为他们离开了内廷，成为受枢密院管理的帝国武选官。明朝宦官说到底也只是皇权的衍生物，从朱元璋开始，各种制约的执行使得宦官只能通过依附皇权来取得地位，在宣宗开启内书堂，并且用文官教导小宦官开始，与外廷勾结，就是正常途径宦官们习以为常而且喜闻乐见的事情了。明朝无论皇帝用什么办法，都能掌控朝堂，或者至少把朝廷砍个乱七八糟。问题是明朝皇帝很难找到可以依靠的执行者，都不像满清有个相对来说忠于皇帝而又独立于汉族士绅的八旗集团。那只好找太监来帮自己了。就历史来看，能够和科举士大夫对掐的无非两个集团，血统勋贵，吏员。太监这种不稳定的皇权依附，实际上是不能妥善履行整个系统的博弈任务的。

▲《龙门飞甲》西厂督主雨化田，图/网络。

 

注：本文由从不行贿是王石、水寒2014、gameboy、板甲大白兔、阳明龙、断臂残刀疲败兵、desmond_xie、玲珑色子安红豆等北朝网友的精彩发言总结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