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志孝：拉垆土

作者：武志孝，万荣县里望乡毋村堡人。

岁月悠悠，时光荏苒。时间的长河冲刷带走了很多记忆，但总有一些美好往事依然历历在目留藏心间。

我的家乡在黄土高原广袤的原野上，是万荣河津交界处一个小村庄。村西村北有梨花沟、大西沟、堡子沟沟壑相绕，沟里长满了柿树，枣树，杏树，葱葱郁郁热闹非凡。可惜沟地交通不便种庄稼就很费劲了，幸好村南有大片平展的土地可供村民耕耘。

黄土高原十年九旱，靠天吃饭。没有便利的灌溉条件，庄家的收成可想而知，亩产很低。大家辛勤劳作一年也很难填饱肚子。

上世纪七十年代，家乡也积极响应省委省政府的号召。“全国学大寨，大寨在山西，山西怎么办？”为改善生产条件，把旱地变成水浇地，大家就齐心协力在村南挖了一个几亩大的池塘来蓄水。传统的办法防止塘底渗水，就是利用黄垆土来淤塞。正好，五六里外的常乐村就有这样的土质，生产队按户按人分派了拉垆土的任务。

记得那是一个周末，天气晴朗，和风拂面。我和三弟一起承揽了这桩“大活”。母亲早早就做好了饭菜，玉米面馒头，辣椒炒酸菜，一碟切的细细的淋了香油的咸菜，一碗红薯面汤。那时候生活条件差，平时很难吃一顿饱饭。母亲在西厢房放置了一个大黑瓷坛，一年四季深深的坛子里腌制各种各样的应季菜，吃的时候随捞随吃。现在吃惯了大鱼大肉却常常怀念母亲那碟独一无二的腌咸菜。我们俩来不及细细咀嚼，狼吞虎咽般地吃光了桌子上的饭菜。

开始干活前，我们俩给平板车的前后部位安置了两块小木板，用麻绳来回绑了个结结实实。接着又用打气筒给车轱辘充满了气。所谓：“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

三弟坐在平板上，我拉着他，一路上颠簸着，嬉笑着，很快就来到了常乐村。彼时，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干起了活，我们也赶紧拿出洋镐铁锹等工具，一点一点往平板车装土，学着别人的样子不停地踩实，最后装得土都冒尖了为止。回来的路上，我在前面拉，三弟在后面推，遇到平坦的路就走快些，遇到坑洼的路就走慢些。两个人分工合作，拉了十几车，总算完成了当天的工作。

一天下来，筋疲力尽。回家吃饭后，晚上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家乡早已用上了水井灌溉，大家辛苦修的蓄水池塘早已废弃长满了各色灌木。每每路过都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