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第597期｜

我的母亲和我同属马，书上说属马的人不会真的发火，就算生气，也会很快忘记，属马的人嘴上说的挺硬的，其实内心是柔软的。想来，也有一定的道理，母亲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

记得小时候，父亲身体并不是很好，不是太能吃苦的。母亲倒是太能吃苦了，既要下地干活，又要操持家务，后来我们长大后，母亲也一直是这样。我的母亲没上过学，因为家里穷，母亲六岁时，我的外婆就不在世了。母亲不得不挑起家庭的重担，年幼的母亲蒸馍馍，擀面条，吊水无所不能，可能这也造就了我母亲吃苦耐劳的性格。以至于我的母亲去世前也没人晓得她的生日。她在家排行老四，母亲不得不多照顾比她年幼的弟弟，也是外公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舅舅，村里人都说母亲跟舅舅最亲了。也曾经听母亲说过，在她年幼时外公曾把她过继给她的舅舅家，由于当时的通信条件还比较落后，去的时候并不知道，后来才知道当时她远在西安的舅舅已经喜得千金，没几年母亲就又回到我的外公家里了。母亲的名字估计也是她舅舅家给起的吧，和我几个姨的名字并不随着。母亲几乎每天睁开眼睛都在为家里的事忙个不停。白天下地干活，拣花生，晚上还要准备第二天的伙食，只怕耽误了第二天干活。父亲不会做饭，也因为平时我母亲的包容而不去学着做饭。难能可贵的是，母亲在述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什么抱怨，却有一份能让我们一大家子吃好喝好的平常心态。

母亲与父亲结婚时，我的爷爷早已不在了，只有不到五十岁就守寡的婆婆，母亲就和父亲担负起家庭的重担。父亲当时在村里学校是民办教员，平时顾不上家里的农活。母亲既要担负家里的生计，又要照顾我们兄妹三个。后来为更好的生计，父亲辞了教员的工作，那时候的母亲，跟父亲一起用手工剥壳机加工贩卖过花生。一起走街串巷收过农副产品，下河津，上运城，几乎是每天早出晚归，风里来雪里去，夏天忙地里，收了秋就开始忙活倒腾农副产品的生意，一直忙活到来年夏天。那些年，年年如此，他们想法设法给家里赚钱。最困难的日子，是家里没有案板，风箱等生活用具，向外公家舅舅求援才得以解决。

等到我们都懂事后，能干的父亲在村里干会计，跟村里一帮叔叔伯伯们合伙做生意，捎带着干信贷，那时家里的境况已经好了很多，但这时候的母亲也不得空闲。陪同父亲照顾瘫痪在床的奶奶，还要照顾我们的孩子，在家里每天做饭，洗衣，操持家务。爱操心的母亲还是每天起早贪黑，忙里忙外。2008年的时候，母亲确因乳腺癌住院了，我和父亲立即奔赴西安，为母亲找交大二院最好的大夫，给母亲做手术。手术很成功，但后面的好几次化疗才是最折磨人的，母亲也是咬紧牙，积极配合大夫的治疗。村子里好多人爱拌菜，每次邻居去黄河滩拉沙，母亲就要搭车去，挑苦苣和甜苣给我们拌菜吃。天气暖和了就到村旁边的地里挑野菜,勾洋槐花，省吃俭用。等到吃饭时，勤快的母亲先紧着我们吃，她总是吃的上一顿剩下的。曾记得每到放假期间，孩子们都回来了，每天饭后，我都要帮母亲收碗筷，但她总是叫我不用收拾，自己收拾。虽然人很忙碌，但那段时光可以说是母亲最幸福的时光，拿母亲的话来说，虽然身体上很累，但的心情却是最愉悦的，有儿孙们的陪伴。现在想来，也的确如此，这段时光是母亲最欢快的时光啊！经济上面，也不用我们操心，父亲也都办的妥当。

只是这样的好时光不长，今年清明、五一假期我未回家看看母亲，母亲等不到我回家带她去医院检查，一向坚强的母亲再次遭遇了病魔的摧残，成了我此生最为痛苦的事，我的母亲因病不治去世了。且不说父亲从此要走向灶前，就是母亲留下的那份孤寂和无靠，都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但母亲还是带着对我们依依不舍的眷恋和语重心长的嘱托永远的走了。今天在敲这些文字的时候，或许看来有些轻描淡写。但实在是很难过的一段日子。但现在是母亲永远不会回来了。今天打下这段话时，我的眼里涌出无尽的泪花。不知道母亲当初临走时是如何忍住身体的病痛，强装出无事的样子。步入中年的我们和已上学的孙子和孙女们，是她临走时最大的牵挂了。不孝的我，选择了远离家乡之外的谋生路。在那最需要这个长子可以分担一些忧愁的时段，不知道母亲是怎么艰难度过的。还记得有一次回家，母亲打工给苹果套袋腿骨折了也没告诉我，直到我回来才看见，母亲就是轻易不言苦，不想让儿女们为她分心的人！

对母亲，再多的话也不能表达我的感情。拿一句很多出现在文章上的，“如果有下一辈子”。我想说，“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您还做我的母亲，我依然做您得儿子！不要属这个属相了，或者属这个属相，但一定不要您再受苦了！因为您的一生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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