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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英苗:说说狗狗

周英苗,1966年生,山西省临猗县人,就职于山西省某企业单位。业余时间喜欢写一些叙事性的文字记录人间百态,以使自己稍显单调的生活丰富多彩些。

我一直想说说我和狗狗的故事,但不知道从何说起,今天进库,看见狗狗的表现,决定写一写。只是不会美言美语,不会谋篇布局,只能想到哪儿,写到哪儿,算作是对狗狗的一份情缘。  

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记忆深刻的是,小孩子拉完粑粑,大人会叫狗狗来吃。当时农村的条件,担心娃们蹲厕掉进大粪坑,小娃们多是在猪圈周围的土堆旁露天解决,狗狗等不得娃娃拉完屎,就急着收拾屎堆,吓得娃娃哭爹喊娘。再有同学在同一件事上来回做错,老师会怒斥: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还有记得狗狗总是啃没有肉的骨头,不知道为什么它吃得那么有味?社会现象决定认知,在我没有来太原之前,总以为狗狗们吃屎、啃骨头,就像小白兔吃萝卜,小羊吃草一样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土地下放到户以后,农民家的粮囤不仅多了,而且还满了。当时的农活离不开牲畜,好多人家都喂养了牛马驴,那时候化肥使用也不普遍,父老乡亲还延续着喂猪踩粪的习惯。有那么几年,个别好吃懒做的贼人,偷粮、偷猪、偷牲畜十分猖狂,人们不得不喂养狗狗看家护院。等到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之后,主人也会像喂猪一样,专门为狗狗做吃食,甚至喂狗狗馍馍吃,狗狗们也结束了吃屎充饥的历史。 

太原学习工作的前几年,也没有见过周围人把狗狗当宠物养。但是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家里养狗狗的人逐渐多起来了,街上遛狗的随处可见,媒体上,也见识了养狗人对狗狗的爱心满满,宠爱有加。   

大概在二十年前,随着计划经济逐步转型,单位的经营不再单一,陆陆续续拓展了多种经营形式,库房也面向社会招租,仓储业务蓬勃发展,我随之也来到仓储实体工作至今。人们普遍认为,狗狗警觉性高,为了协助监管储存物品的安全,单位无间断地养过好多狗狗。有专人喂养,铁链栓着,围栏圈着,狗狗们忠于职守,夙夜匪懈,很好地履行了使命。我虽然不大理会狗狗,但它们特有的灵性使然,心里认同我是单位职工,每当看见我,总是欢叫蹦跳地打着招呼。    

随着现代化管理水平的提升,单位接连在库区生活区布设监控摄像头,尤其是去年以来,实现了全仓库无死角监控。在我看来,近几年养狗狗也只是个样子,狗狗的长相身高不像多年前那么威猛(单位以前养的是狼狗),已经介于看家护院和宠物狗之间。可能是大潮流的缘故,单位同事对狗狗的态度,如同对待宠物狗一样,会时不时给狗狗带些美食,会和狗狗说些简单的话语,喂养狗狗时,手抓挠痒上表现得用心细心,爱心满满。可能是我对狗狗爱心不足,从来没有上手给狗狗肌肤抚摸,但狗狗并不见怪,似乎对我多了些理解,它们没有在比较中和我疏远,只要看见我,表现还是蛮热情的。 

单位现在有三只狗狗,算起来还是祖孙三代。爷爷和母亲,铁链拴在固定的地方,孙孙自由自在地随便跑。  

“爷爷”

那个所谓的爷爷,每次看见我,或欢快地蹦蹦跳跳转圈,或后腿着地,前腿拨拉成拍手状,愉快地叫唤着,给我感觉是富有兴奋感。只要我走近,它会自动躺倒在地上,等着我单脚踩在它身上踩踏摩挲。我说声再见,它似乎能听懂话似的,起身静立,落寞地注视着我的远去。 

那位妈妈,虽然也吃过我带的食物,也近距离互动过,还跟上我在库里溜达逛过多次,应该说它是很熟悉我的。但她表达情感的方式不同寻常,看见熟悉的人,没有欢喜的表情,蹦跳的样子,总是焦躁不安,汪汪的叫声急促刺耳。所有表现犹如见了陌生人一般,给我的感觉是充满敌意,气得我会笑骂:憨货,你怎么这样呢?  

爷爷”和“孙孙”

那个孙孙,也似乎少了些活泼灵动,见了我,不是憨憨地站着呆望,就是夹着尾巴跑向妈妈的方向。但只要我喊一嗓子,挥挥手,它会飞快地跑过来,滚在我的脚边,学着爷爷的样子,等着我逗它玩儿。我从它的眼神里,感觉它在期盼踩踏安抚,我当然也会满足它。有意思的是,孙孙小小年纪,嫉妒心极强,还会耍些小聪明,看见我走近爷爷,爷爷躺着准备接受我的踩踏时,赶紧穿插其中捣乱,企图阻止爷爷享受踩踏按摩的待遇,妥妥的有争宠嫌疑。看着孙孙急慌慌的这一幕,我在好笑的同时,会唠叨一句:正事呆模呆样,使坏本事倒是不少。

公主(左一)

可能狗狗和人类一样,有善良的,也有霸道的。四年前的一个春节假期,客户回老家过年,丢下他的宠物狗在库里,暂且称它公主吧!我值班,看见它伤神的样子,便多了些怜惜。二次值班时,带吃食给公主,谁知库里多了只流浪狗。流浪狗胆小温顺,性格绵善,犹如小绵羊,同事们都叫它羊羊。我将吃食分给羊羊吃,羊羊只是怯怯地站在一旁,望着公主慢悠悠独享,没有走近前去,我还以为羊羊肚饱了,没有在意。在后来的多次互动中,我发现羊羊是慑于公主的霸道,肚子虽饿,但不敢有任何行动。公主有主人,狗仗人势是明显的。我感觉公主凭着性别的特性,会招惹一帮公子哥围在她周围献媚保护。当时,库里每天总有一个时段,七八位公子哥陪伴在她左右,公主就像大姐大,扭捏着,高傲着。单位因为狗多乱串的现象,对流浪狗围追堵截,公主也只好出库找自豪感。羊羊的性格,没有攻击性,我和同事都喂它食,它虽然没有被单位接纳,大家也不攆它,它就成了常住单位的流浪狗,它也多在生活区留守。可能羊羊流落街头,有过受欺侮的悲惨经历,它很珍惜在单位的感觉,悄悄咪咪,不争不抢,有几次,我正喂着羊羊,公主看见了跑过来,不是和羊羊分享食物,而是先对羊羊野蛮撕咬,羊羊虽然比公主个高体壮,但不做任何还击的动作,只是赶紧吐出口里的食物,跑开去站在不远处懦懦地望着。羊羊的憋屈和胆小软弱,激起我对它的同情和偏爱,此后,我会时不时地带些吃食专给羊羊吃。为了避免公主抢食和找茬欺负羊羊,我选择公主不在时,喂食羊羊。可能羊羊担心被公主发现,它的吃相,完全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说实话,每次看到羊羊急吞食物而咔咔咳嗽,我的心就揪得难受,我也会说些它可能听不懂的话:不急,别怕,慢点吃。 

从这个现象中,我也感受到了没父母陪伴的孩子是多么的恓惶,也会想起网上说的,因为生活所迫,父母外出打工,留守儿童被欺凌的事件频频发生。我在谴责愤慨中,对受欺孩子多了心疼。 

羊羊

几个月和羊羊亲近互动,我没有听见过羊羊的任何发声,我有时会想,羊羊可能有声带报废的残疾病。虽然羊羊不声不响,但它的一些行为,我能感受到对我的感激和依赖。每天早上,班车快要开近大门时,羊羊会远远注视着,车一进门,羊羊紧跟班车,车停稳,羊羊准会站在我时常下车的车门口,摇尾欢跳。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记不清是清明节,还是五一假期过完,我们第一天上班时,发现所有的流浪狗全部消失,当然我时刻牵挂的羊羊,从此也变成了记忆。   

我对流浪狗的耐心和用心,同事看在眼里,他们建议我养个宠物狗陪伴。其实我自己知道,我对动物的爱,仅仅限于喂食而已,内心深处觉得动物体味重,还有季节性换毛的特性,打理起来是挺麻烦的事情。我不是勤快人,不能给狗狗按时洗澡和梳理毛发,喂食别人的狗狗尚可,真正接纳成家里的成员,还真担忧家里的卫生状况。另外,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狗狗上街溜达,狗狗跟上我会受委屈的。再就我目前的情况,难免会外出一些时日,还不具备养狗狗的条件。 

通过在单位和狗狗相处,尤其和羊羊的一段交往,我经常会想起它们,想起它们的境遇,想起它们的通人性,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悲悯情怀。从和羊羊的相遇,以及和它的相处,让我常常联想很多,似乎对人间的苦难有了更多更深的体会,对苦难中的人们比以前更加同情,更加尊重,也愿意用自己微弱的力量为弱势群体提供帮助,奉献一份爱心。媒体上,每每看到那些坚强隐忍、吃苦抗争的画面,我在为他们点赞的同时,对拥有的眼前好生活,多了感恩珍惜,也增强了我笑对不如意人生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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