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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妙笔】一枝红杏出墙秀,千亩渭川花正妍—— 赠给陈田贵先生和他的《行思草笺》


2003年的春天,我因《宁远》结识了陈田贵先生.我们的相识一开始就是和文学密切相联系。陈先生是我的同乡, 家住马力镇付门村,我们两村仅有六里只隔,美丽的榜沙河自南向北流经付门村,在盘古川与漳河交汇,两条河孕育了这里勤劳善良的人们.每到春暖夏日,这里溪水流金、田园溢彩、侯鸟鸣春,百花争相斗艳,到处都是一片宁静的田园风光。陈先生就出生在这里的一个农耕之家。他年轻时可以说是我们地方的青年才俊,够的上是一表人才、一笔好字、一手好文章的“三一”标准型的文学青年,尽管后来公务繁忙,却从未中断过文学创作,时有著作问世,且质量颇高。

陈先生自80年代以来一直在省城工作,却经常关注着家乡的文化事业,在地方志整理和编写过程中,不遗余力,帮助和鼓励家乡学人,为地方文化做出了突出贡献,2001年指导并发起马力地区地方志《神骥腾飞》的编写,并作序恭贺.时在高中上学的我,在文学的感召下,与兄丁强发起了《宁远》文学刊物的编辑创刊,范围波及全县四十多所中学在内的全县文化界,当时我们两个都是学生,在县文学界没有发言权,但本着对文学的痴迷,也是为了发扬我们优秀的传统文化,硬着头皮努力去做,可是终究还是困难重重,就在我们即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陈田贵先生,凭着他在文化界的影响,能得到他的支持,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当时我报着试一试的态度写信给他,没想到十几天后竟然收到了他的回信,同意接受顾问一职并收集相关资料,联系其他文学作者.这使我有了信心,才尽全力继续办了下去,其中的困难不知道有多少,各种压力更大,但到最后刊物还是与武山县文化界同仁们见面了,随后我写信报喜并把刊物寄给他,就这样,我们以《宁远》开始了我们的文字交往,以及在此后的《渭水新韵》等陈先生的著作中,渐渐的熟知,在文学的桥梁上,我和陈先生成为了忘年交.

转眼四年如过眼云烟,前几天,收到了陈先生的信息,说他的新作《行思草笺》付梓面世,随后给我寄来一本,我拿着这本由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诗集时,不禁回想起了以前的点滴清缘,真有些不吐不快.这部诗集收录了作者几十年随吟随记的二百多收旧体诗,并自为笺注,有七律、五律、七绝、五绝、七古、五古、四言、杂言和民歌共十卷之多,类型多样,几乎包含了旧体诗的全部形式,就内容而言,也是丰富多样,或写风景名胜、或记亲友之情、或发一时之感慨、或思悠远之哲理,更有一些反映社会气象和历史幽思的作品,犹“三百篇之遗风宛在矣!”〔袁第锐语〕

这本集子由中华诗词协会副会长、全国著名古典诗词专家袁第锐先生作序,袁先生在耄耋之年为本书作序,实难能可贵,且对其中佳作评价之高,令我辈高山仰止。“积年以来,虽身居要冲,公务倥惚,而不废吟哦……诗词二百余首,自为笺注……。读而好之……。”这是对作者最大的赞扬。“所创杂言、歌谣、三百篇之遗风宛在矣!”这则是对《行思草笺》最大的褒奖。诗是众多文学形式中最直接表达情感和表现个人人格魅力的文学样式,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自清乾隆年间整理的《唐诗三百首》流传以来,民间对旧体诗的学习和写作一直没有间断过,民众对古诗的热爱超过了任何一种文学形式,几乎每个人都会吟唱几首唐诗,而在国际上,诗,成为了中国的代名词。

诗和诗歌不同,诗最早是指《诗经》中的那些作品。这些作品大部分是周代的士大夫和民间的诗歌,形式一般是四言一句,四句一章,三章或四章为一篇。这些诗歌成为古代文学的经典。这许多诗,在当时都是可以配合音乐,用来歌唱的。从语言文字的角度讲,叫做诗,从音乐行的角度讲,叫做歌。诗都是可歌的,歌唱的都是诗。到后来,诗和音乐逐渐脱离了关系。到汉武帝设置了中央音乐机构——乐府,不少曲谱和歌词颁布到民间传唱,于是,是诗的涵义变了,它只指四言、五言、或七言的文学形式,只能吟哦,而不能配乐歌唱。同时,民间有了和乐歌唱的乐府歌辞,唐以来,曲谱失传,成为后来说的“乐府诗”,诗歌都不能配乐歌唱了。玄宗朝,音乐机构“教坊”开始指定乐谱,西域流传过来的新曲子在明间传唱,出现了配撰歌辞,民歌开始出现,再后来,有了新的乐府歌辞,到明代,民歌大盛,成为一朝之盛事。而诗一直沿着压韵平仄的格律道路发展。

而诗歌的内容不外乎唱和、酬答、即景、时事等,最受后人推崇的还是反映现实社会人生内容的诗史性质的诗,其他内容的诗走向了个人情绪化的狭窄道路,到了现代,古体诗的内容取向没有变,但酬答唱和之作已经退居次要位置,而即景抒怀诗主要趋于边行边思,《行思草笺》正是在行走中的思考和在思考中前进的吟唱。作者为他的诗集命名可能也是出去这种思考。正如作者所说“观一景一物,读一书一文,遇一人一事,有所思考,有所感悟,有所体会,随吟随记,草于便笺。日积月累,也有二百余首。现在结集出版,算是生活的一点记录……”这本诗集正是作者积多年生活之所得,故不论各体,皆生活之实情,这就做到了诗歌最重要的——真。

作者足迹几乎踏遍世界各地,所到之处必有所感,必有所记,从而使每首诗真实,字字流露着作者真实的心里感受,孔子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所以说,诗就是心灵无所遮闭的真诚的表露,如“细雨山峦翠,风轻海浪平。车随游客意,缓缓画中行”《从台北到花莲》写出了作者初到台北的愉悦心情,不加掩饰的表达了作者在如画般景色的台湾所独有的感受,一句“车随游客意”意境全出。再如“捉蟀扑蝉百草园,摇桨弄水乌蓬船。‘怪’哉惹得师爷怒,伟人幼时也贪玩”《鲁迅故居》作者巧妙的把鲁迅小说中几个事物连缀组合,便成为诗意绝佳的好诗,诗情诗镜表现的恰到好处。

诗集中引人注目的还有一些唱和诗,感情真纯,意境浑厚,有元白唱和之遗韵。如《喜读〈大风曲〉赠裴正学先生》其一“捧读大作动心弦,岁月峥嵘岂忘言。喜看杏林春意暖,心花更胜笔花妍。”作者将捧读裴正学先生《大风曲》时的喜悦心情表露无遗,同时表达了对这个忘年交的崇敬之情。再看裴正学先生的原韵和诗其一“佳作三章动大弦,故园才俊路人言。一枝红杏出墙秀,千亩渭川花正妍”裴先生对这位故园才俊的赏识可见一斑,深情的誉为“故园一枝秀”。在这样的唱和中,作者那颗赤子之心和对友人的关切与理解展现在读者的面前,有血有肉,真实可敬。

最让读者感到亲切的是,陈先生精心所做的笺注,这些笺注使得一般不容易理解的诗句豁然开朗,笺注的目的主要是解释原诗,便于读者理解诗歌本身的内涵和诗歌背后的历史真实感,这在已出版的同类著作很是罕见,这些笺注减少了读者与作者的心理距离,也减少了读者与文本的陌生感,不仅使得诗本身完整美观,而且也增加了诗歌的内涵和外延,使得诗集有了一种人文精神和历史的厚重感。笺注形式多样,长短不一,但都精练到位,毫无拖沓冗长之感,与诗歌虚实结合,浑然一体。

陇右的自然山水赋予了作者的文学慧根,深厚的陇右文化成为作者文学创作的基石和动力,使得陈先生的诗歌具有一种泥土般的芳香,尤其是作者在第十卷中的民歌,自然朴实,毫无造作,“糖梨儿脆来蜜枣儿甜,金谷子银豆儿满院;房檐上红辣椒挂成串,圈里的猪娃儿溜园;”《乐坏了我白胡子老汉》作者运用朴实的语言,融合陇右花儿的直白喜庆的特点,写出来的民歌既具有诗的韵味,又有着通俗文学固有的适应人民大众的特点,豪放和细柔兼而有之,开放性和保守性相得益彰。

尽管诗集中有一些诗句比较粗糙,有些诗篇意境稍稍不足,但作为业余写作且公务繁忙的陈先生来说,确是很了不起了.正如天水师范学院文史学院王廷贤教授所说:“这本诗集中的诗格律严谨、对仗工整、作者有较强的古诗词功底,但用词方面缺少古汉语用语习惯,就整部诗集来看,佳句多于佳篇,可见诗人在苦吟方面用功很深。这也是这部诗集最引人瞩目的地方,从整体衡量《行思草笺》确实是一部比较好的旧体诗集。”诗集中大多数诗篇佳句异彩纷成,全篇诗意昂然,感情真挚,既有六朝遗韵,又兼具秦汉风采,融桐城派“义法”与湘乡派学识宏能、持论坚劲、入情切理、骈散杂厕、声采炳焕、雄奇瑰伟为一体,风神兼顾,多佳作宏篇.

以上只是我从《行思草笺》中读出的点滴想法和感受,谨送给陈田贵先生和他《行思草笺》,同时送给关注《行思草笺》的朋友们!

本期编辑: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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