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槐与风
2022-08-27
@ 青葙子
面具先生：
展信安。
指针划过午夜十二点，空气放缓了流动，万物入眠。
灯一灭，世界就显得格外安静。
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放大，大到全世界好像只剩下这一种声音。
黑夜和安静总是格外容易让人沉淀下来。
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了你难得更新的动态，照片中有好久不见的你。
世界很小，上演过很多转角重逢的浪漫；世界也很大，即使住在一个城市，没有刻意见过面的人，竟真的再也遇不上了。
我们属于后者。一算时间，竟有四年了，毕业后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
黑色的大衣替代了不离身的校服外套，裹挟着少年和青年交织的舒朗。
照片上的你嘴角微微翘起一些弧度，还是从前那种微敛的笑意。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我想着。
可是啊，旁边站着你的心上人。
滑动朋友圈的手指生生顿在那里，很难过吗，好像也没有。
那种感觉，就像心上浅浅扎下了一根带着钩子的软刺，无关痛痒，却又时不时冒出来，提醒着我它就在那里，难免勾出来一些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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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是做不了朋友的。”
我对你的心动，源自于六年前五月的一个傍晚。
我早听过你的名字，正式相识是在学校组织的竞赛培训班上，那一天，你坐在我斜前方。
时间久到模糊了记忆，我已记不清那天为什么你会突然回头，也记不清你是以怎样的语调，玩笑似地抽走了我压在手臂下的试卷。
印象里一窗之隔的那株海棠开得正盛，大片大片的粉白压在枝头。
斜阳拉长了树影，阳光慵懒柔和，一半金色镀在花瓣上，一半打在你的脸上。
很像偶像剧的情节，也可能是我给记忆套上了滤镜。
总之，少女的心动毫无征兆，我愣愣地看着你，忽然心跳如雷。
后来很多时候，我无数次回想这一幕，却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让我一头栽进这场光晕里，一栽好多年。
因着那一纸试卷，还有一个个蓄谋已久的偶然里，我们顺理成章地熟悉起来。
你微微低下头听我说话的模样，你随手递来的口香糖，很多时候，这些都是一个个模糊的影子，像散落的一千块拼图，零碎地占据着我的生活。
在这场一个人的兵荒马乱里，你灌风的校服裹着我整个青春里最大的秘密。
在很多个曾经里，这些影子都化成烟花，在我的心上炸开，炸的心脏一阵酥麻，以至于让我恍惚觉得，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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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理智的人也会有燎原的心事。
那是我第一次向一个人表白，深夜十一点多，在毕业后和你隔着一千多公里的地方。
发出消息的前一刻，我们聊到了爱情。
或许是气氛正好，或许是一时冲动，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借着屏幕和黑夜的掩饰，我总算说出了那句话。
隔了很久之后我再审视那个晚上的自己，又琢磨出些许其他的意味来。
一时冲动是真的，极致冷静也是真的。
其实那天晚上，我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醒的知道，我们没有故事。
可到底私心作祟，不甘心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啊，总归要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的。
《最好的我们》里简单说“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我在那天夜里输掉了这场博弈，所以体面服输，安静退场。
那个晚上的对话和以前很多的聊天记录一起，还有那些悄悄存下的关于你的照片，我都小心翼翼地截图保存着，存在一个设置了密码的相册里。
只是多少有点命定的意味在里面，经历过两度换手机，那些记录随着摔坏的手机永远地消失了。
我捡起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之后，在长按却一直未亮起的屏幕里，忽地就散去了一肩的情绪，空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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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席慕容笔下写过这样一句话：
“如果可以回到几年前，我一定会绕过那个地方，然后有预谋地错过你。”
那么我呢，要在那天错开坐你后方的位置吗？
想了很久，还是不了。
如果缺少这一场盛大而隐秘的心动，那会很遗憾吧。
这些年里，我没有刻意去避免想起关于你的一切事情。
在分不清季节更替的时候，终于敢说一句沉溺，然后独自消化、吸收，然后成长。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称呼你为面具先生，因为我偷偷保存的第一张关于你的照片里，你戴着黑色的面具。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去翻了官宣的那条朋友圈，你的女孩笑容灿烂。
非常庆幸朋友圈没有访问记录，遮掩住我这一天里心脏往返数次的波动。
我青春里的男孩子，祝你一切都好，至于要不要比我幸福，我得再斟酌一下。
算了，还是祝我们都拥有大大的幸福吧。
希望你能懂，有你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的十七八岁，我很庆幸。
不论是你，还是别人。
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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