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角落，你可听到军人内心的歌

文 | 菜青虫

大山深处，

美丽得让人心疼。

却也寂寞得令人心酸。

穿上这身军装，

我从未有过后悔，

但也却有那么几个瞬间，

想要不顾一切的翻墙而逃。

为了爱情、亲情、还有所谓的远方。

我终究没有离开，

因为

……

1．

晚上22点，一声哨响，楼灯俱灭。

南方的秋季尚且感受不到太多寒意。

但我还是拆开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电话那头的姑娘还在啜泣。

初入职场饱受打击的她此刻正在孤独的隔断间里放声哭泣，无线电波翻译的苍白文字显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等战士们稍稍睡去，我偷偷拿着手机，溜到了天台。

我以为语言会比文字温暖些许。

而当千里之外的姑娘哭得越来越凶时，深深的无力感一下子积满了我的胸口。

所有安慰的话顿时堵在胸口，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围墙就在旁边，碎玻璃和电网在远处的灯光下忽明忽暗。

那一瞬间，我如此地想不顾一切跑到她身边。

给她一个拥抱，和一个肩膀靠。

2．

某天训练完后，我拿出手机，姐姐打来了十多个未接来电。

我赶紧回过去。

听她说，父亲因为买药被骗，与人发生了争执，有要打起来的架势。

她和母亲都拦不住。

大山里的春天来得晚，山顶的积雪在阳光直射下还有些刺眼。

风吹到身上，还有轻微的刺痛。

听到这个消息，冷汗一下子爬满了我的额头。

父亲没有读过什么书，向来忠厚老实，但脾气却很倔，年轻时对赤道歹徒都不服软。

这次与骗子发生争执，以他的个性，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可年过半百身患重度高血压的他若是动起手来……

我不敢再往下想，赶紧给父亲打过去电话。

好在他听得进我劝，压住了脾气，有惊无险。

但我却感觉到一阵后怕。

父母年纪大了，需要自己的时候，我却只能望山心叹。

高山易越，矮墙难翻。

3．

X月22日，我的微信朋友圈里弥漫着一股怀旧的味道，纷纷在追忆同学少年。

六年前的那一天，我与他们来到了某校，选择了这一身军装。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单薄的臂膀要把家国担在肩上。

我并没有发什么状态，也没来得及感叹，甚至没有跟老同学打个电话，问一句安好。

我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把那些记忆埋藏在心底了，还是早已经适应了当前的生活。

那天晚上，10点之后的大山万籁俱寂，星空璀璨。

我突然莫名的感到一阵深深的悲伤。

两年未见的大学挚友给我打来电话，他微醺后的嚎啕大哭，让我一下子明白了悲从何来。

我知道他为什么哭，但我表达不出来。

因为我的内心和他一样，若是有别的方式来表达，七尺男儿何须把泪飘洒。

六年光阴转瞬，何处见远方。

我摸摸渐渐消瘦的脸颊和扎手的胡茬，一口灌完剩下的半瓶矿泉水。

起身整理衣摆，大踏步地向哨楼走去。

4．

自古家国难两全，

并非不想，

只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