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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新门神霍去病

门神是中国传统看家护院的神灵。历史上,被信奉为门神的古人不少,最著名的早期门神是神荼、郁垒,唐代之后为秦琼、尉迟恭。公元2020年,庚子鼠年,因为疫情的关系,网友们评出了新时代门神:霍去病与辛弃疾。辛弃疾之前的文章中已经写过,本文来聊聊霍去病。

“去病、弃疾”都是古代常用的小儿乳名,因为担心孩子身体羸弱,难以养成,故取吉利名字来趋避凶害。果然,长成后的霍去病,身体彪悍强壮,勇猛过人。

霍去病的出身是卑微的,其母卫少儿与人私通,生下没有名分的私生子,后来霍去病的快速崛起全凭姨娘皇后卫子夫和大将军舅舅卫青提拔。

其实,姨娘和舅舅的出身和他一样,也是私生子,甚至还不如他。

卫家兄妹的母亲,司马迁称之为“卫媪”,易中天称之为“卫姑娘”,实际上近乎没有名字。卫媪的丈夫姓卫,卫媪的本姓就不可能姓卫,古代同姓不通婚。媪,字面是老太太的意思,说明已经不知道原先确切的名字是什么了,就用老太太这样的字眼来称呼。

卫媪与姓卫的丈夫只生过一个儿子,叫卫长君。后来的卫少儿、卫子夫、卫青、卫广等都是同母不同父,卫少儿、卫子夫的父亲是一个人,不知道姓什么;卫青的父亲姓郑,叫郑季,也就是郑老四的意思;卫广的父亲是另外一个人,也不知道姓什么。可见,这个卫媪有多混乱。

卫子夫的姐姐卫少儿先嫁了一个丈夫,不知道叫什么,没有记载。之后卫少儿与小吏霍仲孺私通生下霍去病,后来又改嫁陈掌(前相陈平曾孙),和她母亲一样,也是够混乱的。霍仲孺对卫少儿始乱终弃,后来又娶妻生子,所生便是后来权倾朝野的霍光,但霍光的起步无疑是沾了同父异母的哥哥霍去病的光。

好了,不管他们家有多乱吧,卫青、霍去病实实在在地成长为战功赫赫的将军、民族英雄,彪炳史册。

霍去病十七岁时,被姨娘带到宫里,给姨父皇帝刘彻当了侍卫。因为精于骑射、武力出众,被派给大将军舅舅从军杀敌。

首度上阵,初生牛犊霍去病表现亮瞎眼。卫青指挥大军击退匈奴,敌人远遁,也就算了。然而,霍去病意犹未尽,带领八百轻骑,甩开大军,奋力追击数百里,最终赶上逃跑的匈奴,斩杀二千多人,俘虏高级官员数人。孤军深入,其实很危险,然而他成功了。

凯旋后,霍去病职位被提升为骠骑将军,爵位被封为冠军侯。

骠,指马跑得很猛很快,霍去病因为闪电般追击匈奴,被封为骠骑将军,开启了“骠骑将军”这个新官职,后来历代沿用,至清代不再使用。

冠军侯,是指霍去病在随舅舅大军的征战中,二次勇冠三军,功劳第一。姨父开心之余,给予加官进爵。

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霍去病再次出征匈奴。这次他独自带兵出征,不再跟随舅舅。

这一年春天,霍去病带兵转战六日,扫荡匈奴五个部落(后来的《三国演义》中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是否参照这个梗?),过焉支山千余里,斩杀折兰王、卢胡王,俘虏八千余人。同年夏,霍去病带兵进一步扩大作战范围,越过居延,到达祁连山。这一战,俘获酋涂王等五王及王室成员59人,高级官员63人,俘虏2500士兵,杀敌3万余人。同年秋,因内部矛盾,同时也是惧怕霍去病,匈奴浑邪王带兵投降,然而,有些匈奴部将不从。霍去病当机立断,带少数骑兵驰入匈奴大营,斩杀不服者8000余人,于是将近十万匈奴大军尽数投降。这是什么样的场面?面对从天而降的凶神霍去病,十万匈奴大军就是十万只绵羊,任其宰杀,无力反抗。

元狩四年,骠骑将军霍去病率五万骑兵、步兵后勤十万大军再次出征大漠。

这一仗,俘获匈奴高级军官83人,俘虏敌军7万多人,将战线推进到匈奴腹地,在狼居胥山(今蒙古国肯特山)进行祭天典礼。后代民族英雄岳飞“直捣黄龙”的梦想莫过于此,辛弃疾《京口北固亭怀古》词中所写“封狼居胥”即指此事。

凯旋后,霍去病和舅舅同封为大司马,在某种程度上,人气已经超越舅舅,很多门客官员争相从舅舅那里转投到霍去病门下。

霍去病短短的一生中,六次出击匈奴,前两次随舅舅征战,后四次则是自己带兵,独立作战,立下的战功超过了舅舅。总计杀敌11万多人,受降10万余人。著名的河西走廊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就是霍去病打下的。

就在战功与官禄达到人生巅峰的两年后,一代战神霍去病年轻的生命戛然而止,享年23岁。姨父悲伤不已,在自己的茂陵边上修建了陪葬墓,形似“祁连山”,令匈奴降军,从长安列队一直排到茂陵,百里长亭,送别英雄。生前壮怀激烈,死后极尽哀荣。

霍去病只有一子,名为霍嬗,继任为侯,后来也早卒。霍嬗无后,自此,霍去病嫡亲血脉绝户。

霍去病光辉短暂的一生全部奉献给了汉帝国,生前身后没有为自己的小家着想。姨父曾经赏赐给他豪宅府第,他却说:“匈奴未灭,无以家为也”。霍去病是上天降下的战神,是对匈奴频繁侵扰汉人的惩罚。

历史没有细述霍去病的成长历程,从他卑微的出身,可以推想他并没有熟读兵书,他也不屑于兵法。曾经姨父想让人调教这个少年英雄,教以《孙子兵法》,霍去病却说“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

霍去病打仗,全凭一股英雄气,硬碰硬,简单实用。常常孤军深入,根本不管敌人有没有埋伏,对于这样强悍凶猛的杀手,埋伏也没有用。

什么声东击西,什么避实就虚,先打外围,再逐一击破,最后进攻主力,等等这些战术,在霍去病这里统统嫌麻烦,他喜欢直接选择终极目标,敌军大营,中军主将,雷霆一击,当场拿下。

诸葛亮浑身智慧,用遍谋略,然六出祁山,无功而返;霍去病初生牛犊,猛打猛冲,六征大漠,战功赫赫。为什么呢?不是说谋略无用,在没有基础力量的情况下,谋略其实是无用的。诸葛亮当政时代,国内经济疲弱,前线无人才大将,国力、人力根本无法与魏国相提并论。

再拿现代搏击来比,那些所谓的太极大师,一上场就被“格斗狂人”徐晓东KO。是太极不行吗?不是,是太极的精髓失传了,现代人只学了花架子,只能用于做健身操,根本不能上场搏斗。

但一味刚猛用强,也容易折断。正如《老子》云:“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现代武术搏击大师李小龙,猛龙过江,打遍世界无敌手,33岁暴毙。

一代战神霍去病,如飓风席卷大漠,如闪电划过长空,令汉家雄风顿起,令匈奴闻风丧胆,然而生命乐章在最强音时却戛然而止,永远定格在23岁,令人扼腕叹息。

有诗赞曰:

匈奴边境逞猖狂,百姓流离国遭殃。

天地怀仁助汉室,战神有义下凡乡。

疾驰骠骑卷沙漠,豪气冠军到胥狼。

拜将封侯年且少,流星陨落是国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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