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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炒家回忆录》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被洗脑之后因急功近利再次破产

在成功处理棉花后不久,我收到了一封珀西·托马斯亲笔写来的信,在信中他表达了希望登门拜访我的意愿。能面见珀西·托马斯,当然求之不得,于是我写下回信欣然应允。第二天他便登门而来。

对珀西·托马斯我钦佩已久。他的大名在棉花界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无论是美国,还是欧洲,他都是这个行业的权威级人物。我记得有次在瑞士的一个度假胜地,遇到了一个埃及商人,他和已故的欧内斯特·卡塞尔爵士(Sir Ernest Cassel)(备注)合作在埃及经营棉花种植。当时他得知我来自纽约后,就立刻和我谈起珀西·托马斯,因为他一直在研读珀西·托马斯编撰的市场报告。

我一直认为托马斯是以科学、严谨地态度在做生意。他是一个真正的大师、有远见的梦想家及勇猛的斗士,见多识广,精通棉花交易,也善于倾听,更不会吝啬地告诉别人自己的看法和心得,同时在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他对别人的交易心理了如指掌。

在谢尔登·托马斯公司破产后,他便单干,不到两年时间就奇迹般地起死回生。我记得曾在《太阳报》上看到过一篇关于他的报道,那篇报道说他东山再起后做了两件事:首先是还债,然后是雇了一位价值投资专家帮他制定他那100万巨资的投资策略。那个专家反复研究后,建议他买进特拉华-哈德孙铁路公司的股票。

他在棉花市场里亏掉几百万后,赚回了来更多,不过这次再次栽倒在三月棉花。所以,见面后,他没过多寒暄,便直奔主题,原来他是想跟我合作。他提议我们之间的分工,他负责收集信息,我负责操作,因为他觉得在交易方面,我身上有种他所不具备的天赋。

我对他的提议当然是一百个愿意。我坦承自己不愿意受到束缚,更不想轻易尝试新玩意儿。但还是他再三坚持,说我们将是最理想的搭档,最后我只好说出不愿意被打扰这样生硬拒绝别人的言辞。

 “如果犯了错,”我告诉他,“我会自己独自承担,并且立刻为之买单,就不会有债务缠身的烦恼,更不用担心陷入其他意想不到的窘境,一切尽由自己掌控,这才是我最佳交易方式。我独立思考,和市场上那些我没见过,也从没有交流过的人博弈,盈亏自负,其乐无穷。反之,如果不是靠自己的判断,而是卖观点挣钱,我会感到失去乐趣。”

听到我是这样的想法,他只能表示很遗憾,不过他始终坚持认为我拒绝他是个错误,但我不为所动。除了这个话题,我们在其他方面倒是聊得挺投机。我告诉他,我相信他一定能东山再起,所以只要他愿意,我可以在资金方面提供帮助。但他婉拒了我的好意。最后他问起我七月棉花的事,我详细说了一遍,包括为什么买、买了多少、买入价格等等细节。聊完了这些之后没过多久,他便告辞离去。

说起在这行,阻碍一个人获得成功的敌人有很多,但其中最主要的那个就是他自己,我脑海里便情不知地想起自己以前犯过的错。不过,结识托马斯让我又学到了新的教训:即使是一个很有主见、惯于独立思考的人也很容易被别人的超级诡辩所蒙蔽。普通股民常犯的贪婪、恐惧、希望之类低级错误我不会犯,但是我始终是个普通人。

托马斯来拜访我之后的那段时期,我本应该保持高度警惕,因为那不久后,我经历的一件事足以证明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都是多么容易被别人迷惑甚至蒙蔽,以至于做出违背自己判断甚至是主观意愿的事情。事情发生在哈丁兄弟公司。我在那里有一间专用的私人办公室,那间办公室,未经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进入。我想是因为自己不愿意被外人打扰,同时由于我的交易量极大,给哈丁公司带来了丰厚的利润,所以我能得到特别优待。

一天,刚收盘,我听到有人在说:“下午好,利文斯顿先生。”

我转过身去,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看上去30来岁的面孔。我不明白他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他已经站在我面前了。我断定他一定是说了什么关乎我的事情,才被放了进来。不过,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他,接着他立刻开口说道:“我是想跟你聊聊瓦尔特·斯科特。”接着便听他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原来他是个图书推销员。虽然他的衣着打扮和谈吐举止都很一般,但还是有特别之处,让我没有直接拒绝。不过我也是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注意听他说些什么,其实到现在我都还没弄明白当时他到底说了什么。最后,在说完之后,他递过来一支钢笔和一张空白表格,让我签名。我居然鬼使神差般地签了。原来那是一份订购价格是500美元的《斯科特全集》的合同。

签完名之后,我突然回过神来,但那份合同已经被装进他的文件包里。我根本不需要那套书,没地方放,也没有用处,可是我已经签了名。

对亏钱已经麻木,所以我关注不是钱,而是游戏本身和为什么会亏钱。我想搞清楚自己的思维习惯和局限,另外不想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犯错之后,不能吸取经验和教训,再次犯错。

好了,我犯了一个损失500块钱的错误,但是当时却没找出哪里犯了错。所以,我首先盯着那个家伙,上下打量了一番。而他呢,漏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微笑。似乎不用我多说,他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于是我没客套,直截了当地问:“每卖出一套书,你有多少提成?”

他立刻摇摇头,说:“我不能那么做!抱歉!”

“到底多少?”我再次问。

“三分之一。可我不能那么做。”他说。

“500块钱的三分之一是166.66。我给你200,你把合同还给我。”为了显示诚意,我立刻从口袋里掏了200出来。

“我说过了,我不能那样做。”他说。

“你遇到的客户都会给你这么多吗?”我问。

“不是,”他说。

“那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我一定会付钱?”

“干你们这一行的都一样。一流的输家让你成为一流的赢家。我非常感激你,但我不能那么做。”

“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愿意挣更多的钱?”

“准确点说,钱只是一方面,”他说,“我工作不全是为了挣钱。”

“那是为了什么?”

“金钱和成就感,”他说。

“什么成就感?”

“我个人成就感啊。”

“这也是你工作的动力?”

“你工作只是为了挣钱吗?”他反问我。

“当然,”我说。

“不,”他边说边摇着头。“绝对不是。如果只是挣钱,你不可能得到这么多乐趣。你肯定不是单纯为了给银行账户多添几个数才工作,更不是仅仅因为喜欢赚钱快才泡在华尔街。你在这里找到了其他地方找不到的乐趣。我也是这样。”

我没再争辩,只是问他:“那你怎么找到其他乐趣的?”

“哦,”他坦白地说,“我们都有一个弱点。”

“你的弱点是什么?”我问。

“虚荣心!”他说。

“好吧,”我告诉他,“你已经成功说服我签了合同。现在我想解除合同,我打算给你200作为你10分钟的工作酬劳。这还不够满足满足你吗?”

“不,”他回答说。“我的那些同事在华尔街忙活了好几个月,却连饭钱都没捞到。他们怪销路不对,华尔街没有需求。所以,公司把我派过来,就是要证明给他们看,销售不出去不是销路不对,而是他们销售技巧有问题。他们得到的提成是25%。我以前在克利夫兰,两个星期就卖出去了82套。我到这里来,不仅是要把书卖给拒绝过他们的人,还要卖给连见面机会都不给他们的人。所以公司给我的提成是33%。”

“其实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把书销售给我的。”

“没什么,”他安慰着我,“我也卖了一套给J.P.摩根先生。”

“不会吧,”我说。

他一点也没生气,淡淡地说:“真的,没骗人。”

“你卖一套书给摩根先生,你要知道他那种人什么书都没有。”

“你看,这是他的签名,”他拿出一份合同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也许那根本不是J.P.摩根的亲笔签名,但当时我没细想,也没怀疑。他是不是也用我的签名忽悠别人?我很好奇。所以我问:“你是怎么过他助手那一关的?”

“我没看见助手。我只看见老先生本人坐在办公室里。”

“不可能吧!”我说。大家都知道,空手走进摩根先生的办公室比扛着滴答直响的定时炸弹走进白宫还难。

但他坚称:“我真没骗人。”

“那你到底是怎么走去的?”

“那我是怎么走进你办公室?”他反问我。

“不知道,你告诉我,”我说。

“好吧,进摩根的办公室和进你的方法一样。门卫本来不让我进,但我简单和他聊了几句就放我进去了。让摩根先生签名和让你签名方法也一样。你不是为了买一套书和我签合同。你只是拿起我递给你钢笔,照着我说的做了。摩根先生也是这样。”

“那摩根先生亲自签了名的吗?”我迟疑了几分钟终于才警醒过来。

“当然!他从小就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就这么简单?”

“是的,”他回答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就是我的秘诀。非常感谢你。祝你好运,利文斯顿先生。”然后他起身准备离开。

“稍等一下,”我说,“我一定要让你从我这里挣到200块钱。”说着我递给他35块钱。

他摇了摇头,然后说:“不。我不能那样做,但我可以这样做!”说着,他掏出我的那份合同,然后撕成了两半。

我又拿出200给他,可他又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不是这样?”我问。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撕掉合同?”

“因为你没有生气,淡然接受了。换了是我也会这样。”

“可是,是我自愿给你200的,”我说。

“我知道,但金钱不代表一切。”

听到这句话,我有了同感,“确实,金钱不是一切。那你需要我做点什么?”

“你真聪明,”他说,“你真的愿意帮我的忙吗?”

“是的,”我告诉他,“我愿意,但得看我能不能帮上。”

“带我到哈丁先生办公室,帮我引荐下。三分钟时间就够了,然后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不用管我。”

我摇摇头,说:“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已经50岁了,而且还是个证券人。”他说。

此话没错,于是我带着他走进了哈丁的办公室。那之后,我就再没有他的消息了。不过几个星期后的一天傍晚,我坐地铁赶到城外,在L线的第六大道站(Sixth Avenue)又碰巧遇到他。他很礼貌地向我行脱帽礼,我回敬之后,他走过来说:“你好,利文斯顿先生。哈丁先生还好吗?”

“挺好的。怎么无缘无故问起他?”我感觉出了他话里有话。

“你带我去见他的那天,我卖了4套书给他,一共2000块钱。”

“对这事,他对我只字未提,”我说。

“是的,他那类人不会轻易谈这些的。”

“哪类?”

“有类人因为害怕犯错而认为自己从不犯错。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耳朵听不进不同意见。正是这类人让我能养家糊口。利文斯顿先生,您帮了我一个大忙。您急切地想要给我200块钱,而我之所以拒绝就是希望你帮我引荐下哈丁先生。”

“假如他们不买呢?”

“我有把握。我早就了解他是这类的人。很容易搞定的。”

“确实,但是万一他就是不买呢?”我打破砂罐问到底。

“那我就回来找你买。祝你好运,利文斯顿先生。我要去见市长先生。”地铁到了公园广场站(Park Place),他起身准备下车。

   “预祝卖10套给他,”我说。市长是民主党坦慕尼派(备

注)。

    “我也是民主党。”他说。随后他不慌不忙地走出车厢,仿佛火车在等他似的。

    我之所以这么详细地讲这个故事是为另一个重要人物做铺垫,此人让我做了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个书籍推销员是第一个做了这样事的人,我本不应该让第二个出现,可第二个真的出现了。你不能指望世界上只有一个这样的推销员,或者希望自己能完全不受这类人(很有魅力的人)的影响。

在遭到拒绝后,珀西·托马斯离开了我的办公室。他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心理就坚定地认定自己在生意上这辈子不可能和他产生交集,甚至以后还能不能会面都不能确定。然而就在初次会面的第二天,他又给我写来了一封信,在信中他感谢了我的好意,然后邀请我去做客。我回信表示很荣幸,他又给了回了一封信。最后,我欣然前往。

后来,我们多次会面。听他说话简直是一种享受,因为他学识渊博,又善于表达,总能将其所思所想娓娓道来,让人听罢,颇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我想他应该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人。

我们谈论过很多事情,因为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对很多事情见解独到,并一针见血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他的语言艺术与辩才能真是难有人能匹敌。当然,我也曾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负面评价,其中就有说他巧舌如簧,善于忽悠的。但是我也在揣摩,他这么能言善辩是不是因为先说服了自己,然后才大大地增强了他的说服力?

当然,我们也很深入地讨论过棉花。我不看好,但他的观点与我刚好相反。我根本找不到看好的因素,但他却列出了大量的事实和数据来证明其观点,似乎他的论调无懈可击,让人不得不信服,但我没有。我无法否定他的观点,因为我没法否认他那些事实和数据的真实性,但还不至于轻易动摇自己独立观察而形成的信念。可架不住他持续不断的灌输,直到有一天我开始怀疑自己通过研究报告和报纸这两个渠道收集来的信息。这就意味着我失去了自己观察世界的双眼。彻底改变别人的想法几乎不可能,但说服力极强的雄辩可以把别人带入半信半疑、举棋不定的状态。其实这种状态更糟糕,因为这意味着他失去了交易所必须的信心与定力。

不能说我已经完全糊涂,但我在一定程度上迷失了自我,或者说,我暂时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没办法细说自己是怎么逐渐陷入这种状态的,但是这种转态让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想应该是他对他那些独有数据毋容置疑的坚定态度,外加我的数据来源于公共渠道,并非我自己亲自收集,两者叠加在一起产生的后果。他反复强调他那些数据绝对可靠,因为那些数据是他在南方产棉区的上万个数据收集人员收集并反复核实了的。最终,我按照他的方式分析市场,就如同我跟他在读同一本书,而且还是他指给我读。他的逻辑性很强,一旦我接受他的数据,便自然得出和他一样的结论。

刚开始谈论棉花时,我不仅看空,手里还有头寸。但是,我渐渐地接受了他的数据,并开始怀疑自己的分析。我当然不能容忍这种情况。一旦托马斯让我意识到自己是错的,我就会立刻做出改变。这就是我的思维方式。既然看空是错误的,那就应该看多,并毫不犹豫采取行动。你知道,除了股票和期货,我没有别的一技之长。这正像帕特·赫恩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口头禅:“不下河你永远不知道水的深浅。”我必须用真金白银来验证自己的分析,但结果要等到我的期货证券公司月底盘点结账时才知晓。

就这样我开始买进棉花,很快就达到我习惯的重仓位---6万包。这是我职业生涯最愚蠢的一次交易,因为这次交易我不是根据自己的分析和判断来做的,而是做了别人的木偶。并且我没有及时醒悟过来,尽早结束这次愚蠢的行为,所以一切后果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仅在不看好大势的情况下买进,还放弃了金字塔式的准备买入方式。错误的交易,又轻信别人,最终酿成了大错。

市场并没有朝我希望的方向走。而我一旦建好头寸,就不会感到犹豫或者焦躁,从而轻易改变。但是,如果托马斯是对的,市场就不应该那样走。一步错就会步步错,结果就是大错特错。我居然任由自己被别人的意见左右,而且不及时止损,还一直死撑。这完全不符合我的交易哲学,这次操作甚至不及当年在赌场里面的表现。此时的我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托马斯化的人。

那时,我不仅买了棉花,还重仓买了小麦。尽管小麦收获颇丰,但我妄图凭一己之力硬撑起整个棉花市场---我把头寸加到了大约15万包。到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状态不佳。这样说不是在为自己辩解,而只是陈述事实。我记得那段时间到贝肖尔(Bayshore)去休整了一下。

在贝肖尔期间,我不断反思,意识到了自己仓位过重。一般说来,我不会因为仓位的问题而感到紧张。但那一次确实有点紧张,所以我决定给自己减压----要么清仓棉花要么清仓小麦。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股票和期货市场有着十几年经验的我,居然做了一个完全错误的决定:棉花亏损,我决定继续持有;而小麦盈利,却决定清仓。这个决定可以说蠢到了家,能给自己找到的唯一台阶就是,我已经完全托马斯化了,这个决定不是我自己的,而是托马斯的。在这行,没有多少错误能赶上向下摊平。越跌越买,甚至加倍买,以摊薄成本,希望一个小反弹便可挽回损失,甚至盈利,这样的操作可以说是这行最愚蠢的行为。没过多久,我这次棉花交易便成了这个道理的最佳案例。售亏持盈才是明智之举。对此我早就一清二楚,所以至今我也没弄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反其道而行。

不管怎样,我清仓了小麦,截断了利润。更让人郁闷的是,在我清仓之后小麦还涨了20分。要是没清仓的话,我的利润将有800万。后来,因为坚持向下摊平,我还加仓了棉花。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是怎么日复一日地买进越来越多的棉花。你一定好奇其中的原因?为了护盘!如果这都不算超级愚蠢,那还有什么能算?我不断投入资金,亏损也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的行为让证券人还有我的铁哥们觉得不可思议,直到今天还是如此。如果这都能赚钱的话,那我简直就是股神。我也多次收到让我远离珀西·托马斯的警告,但我不仅没听进去,反而还变本加厉,不断买进,最后甚至买到了利物浦。最后,等回过神来时,我手里已经有了44万包棉花。然后,一切都已经晚了,我别无他法,只能选择割肉。

这次棉花交易让我亏掉了这些年来自己在股票和期货市场里辛辛苦苦赚来的绝大部分钱。虽然还没到身无分文,但账户从之前的几百万缩水到了小几十万。我背弃自己摸爬滚打十多年,交了几百万学费才学来的全部交易原则,这岂是愚蠢二字能形容!

这件事让我明白:一个人犯起傻来不需要理由。再次交了一笔几百万的学费,让我有学到了一条宝贵的经验:在这行,一个人的主观意志一定要足够坚定,不然容易被那些很有想法却善于诡辩的人带偏。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我一直都主观地认为交100万学费就足够从股票学校毕业。其实不然,股票学校的学费只由幸运女神决定。她把账单塞给你,知道你不管多少都会照单全付。我终于明白自己犯起傻来会愚蠢到什么程度。最后我果断结果了这次飞来的横祸,把珀西·托马斯彻底赶出了我的朋友圈。

我损失的本金了超过90%,在做了不到一年的百万富翁之后,我的财富,正如吉姆·菲斯克过去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消失在茫茫的花丛中。这些钱是我凭自己的才智和幸运赚来的,可又被我以同样的方式还给了市场。那之后,我被迫卖掉两艘游艇,开始节衣缩食的苦难岁月。

常言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我开始走霉运。先是生了一场病,然后又急需20万开支。要是在几个月前,这点钱根本不事儿,但那时几乎是我的全部家当。我必须拿出这笔钱,可问题是上那里去弄?我可不愿意动用自己股票账户里的钱,因为本来就所剩无几了,还要指着它们翻身。思来想去,别无他法,只有找股市!

如果你了解这行,一定会同意我的观点:把股市当成提款机,总想赌一把,以捞一笔快钱用来应急,或者总试图让股市为自己的吃穿用度等消费买单,是造成很多人亏损的一大原因。如果总你带着这种想法进场,将亏得一文不名。

讲个真实的故事。一年冬天,哈丁兄弟公司里的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想从股市捞笔钱买件大衣,那件大衣大约3、4万,可最后谁都没能穿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有一个很厉害的炒家---后来他从政因为只象征性领取一元年薪而闻名---穿着一件海濑皮大衣走进交易厅。那个时候,皮草不像现在这样贵上天,那样的大衣顶多1万美元。那几个年轻人当中有一个叫鲍勃·凯恩的人,看上了一件俄国貂皮大衣。他去打听过价格,差不多,也是1万左右。

“太贵了!”他们中的一个反对。

“还好!还好!”鲍勃·凯恩平淡地说,“也就是一个星期的工资---除非你们有人愿意替我报销,当做一份送给公司最好的那个人的礼物。有人愿意吗?没有吧!好吧,那我只有找股市了。”

“你为什么要买那件大衣?”艾德·哈丁问。

“那件衣服只有我这种身段才配,”鲍勃边说边挺直腰杆。

“你刚才说做准备去哪里弄钱来着?”最喜欢打听消息的吉姆·墨菲问。

“一笔高明的短线投资,吉姆。就这么简单。”他知道吉姆只想打听消息。

吉姆自然接话问:“你打算买那只?”

“你错了,朋友。现在不是买进的时候。我打算卖空5000股美国钢铁。它至少会跌10块钱。我只需要抓住其中2块5就够了。有点保守,是吧?”

“你有消息?”墨菲急着问。他又瘦又高,黑头发,一副面黄肌瘦的面孔。因为他生怕漏掉一丁点消息,所以常常中午守在公司,不去吃午饭。

“那件大衣最适合我。”他转过身来对哈丁说,“艾德,帮我卖空5000股美国钢铁。就现在,亲。”

鲍勃是个短线客,他总是有说有笑,嘴里藏不住话,好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在做什么才好。他卖空的是5000股美国钢铁,结果股价立刻上涨。其实鲍勃行事并不像他说话那样大大咧咧,不经大脑。在股价上涨1块5后他立即止损,然后转头告诉别人,纽约天气太热,根本不合适穿那么厚的大衣,那种大衣既浪费又过分张扬。这话被他的几个伙伴笑话了好一阵。但这件事刚过去不久,他们中的另一个也因为想买那件大衣买了联太铁路,结果亏了1800。事后他说,貂皮做女人围的围巾倒挺合适,根本不适合穿在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身上。

打那以后,那几个年轻人一个接一个地想从股市捞到笔买那件大衣的钱。一天,我说自己打算去买下那件大衣,免得营业厅破产。那几个家伙都说这样不算能耐,让股市出钱才算本事。但是哈丁先生强烈支持我,所以当天下午我就来到皮草店,可那东西在一个星期之前就被芝加哥来的一个人买走了。

这种例子数不胜数,这只是其中一个。在华尔街,但凡企图从股市捞一把钱来买一辆汽车、一条项链、一艘快艇或者一幅油画等等,无不亏损。股市的手紧得很,她不会为任何人的消费买单。我那些为捞点买生日礼物而亏掉的钱,足够建一座医院。事实上,在华尔街所有的错误中,把股市当成乐善好施的活菩萨是其中最忙碌的那个。

这种现象自有其道理。当一个人一心想从股市捞笔钱来应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开支时,他会怎么做?他会满怀希望,然后铤而走险,成为赌徒,急切地冲进市场想薅一把。这种情况下入场所冒的风险远大于正常理性分析之后。从一开始,就只想赚快钱,所以他们不可能耐心等待机会。想市场对自己有利很都算不容易,更何况是马上?他们还会寻求自我安慰,觉得自己要求不高,而且涨跌的机会均等。因此他们往往想速战速决,比如希望赚2个点,那么亏2个点就收手,这样盈亏的机会各一半。其实不然,我认识很多因为这个原因亏掉了成千上万的人,特别是在牛尾熊初阶段。这种交易方式必亏无疑。

这个错误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被彻底打败了。棉花交易亏得所剩无几的那点钱被一扫而尽。更糟糕的是,我还在不停地交易,不停地亏损。我执意认为市场总有一天会被我的执着所感动而让我赚钱,可结果却是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账户里的资金一点点耗尽,到最后,还倒欠了一屁股债,从那以后,我债台高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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