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堂妹订婚,回老家,去男方家当客坐席。沏茶、递烟、寒暄,敬酒、陪酒、让酒,上菜、夹菜、摞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从去到回,宾主自始至终洋溢在欢快的气氛之中。
回到六叔家,坐在沙发上,看着屋内的环境,想起奶奶在的日子。奶奶去世后,这是第一次过来,不是因为忙,而是不敢碰触。八仙桌、中堂、老爷爷老奶奶的合影,还是原来的样子。床换啦,加了几组橱子,板凳换成了沙发。老奶奶老爷爷合影旁边多了两张奶奶的单身照,过年的时候我拍的,应该是六叔又翻拍的。以前,每当过年的时候,大年初一早晨,奶奶都是坐在床上,孩子们来了都抢着给老奶奶磕头,然后奶奶拿出崭新的五元钱给孩子们当压岁钱。这些嘎嘎新的压岁钱去年是五叔给奶奶准备的,那年是四叔准备的。平时带着孩子回家去,奶奶每次都是到她的柜头(一种老式黑色方形衣柜)上,拿出点心糖果,或者其它的好么(方言:稀罕东西)给孩子。从来没见过奶奶买过东西,从来她那里好东西不断,大多是姑姑们,或者亲戚们带来给她,她舍不得吃存着的。在奶奶弥留之际,呼唤着孩子们的名字,那天带巨峰、戌戌、王儿小一起回去,当告诉她德啸回来啦,儿子泪流满面的叫了声“老奶奶”时,她扭过头,抬眼看了看,然后扭回头“嗯”了一声。一会儿又呼唤另一个孩子的名字“洋洋”。洋洋当时有孩子还没有满月。
奶奶留给我们的每个场景是慈爱,是温暖,和我深深的眷恋。
从堂妹的准婆家回来,经过田西村,硬路、新屋、门头房,老人、妇女、孩子,都是新的。村东有一条河。河上有座桥。感觉河与桥很眼熟。这河还是那河,桥还是那桥。那是哪啊?那是上世纪80年代前后。那时白天来过这村,跟着父亲来拉过玻璃,给人家门窗安装玻璃,那家在主街道的南边,当时骑自行车,赶骡子车,还是开三轮车记不得了,好像是没混上饭吃。
父亲的各种车都没了,包括他自己,留给我的是宽容,是期待,和我久久的心痛。
晚上也来过这村,跟着叔叔们来看过电影。一大帮人,都10多岁的样子,都有谁记不得了,看的什么电影记不得了,但记得两根四五米长的铁杆子,一块白心黑边10平方左右的银幕,绳子一拽就能发电的机器,放映机挂两个圆盘哗啦哗啦的转,一道光柱射到三四十米前的布上,坐在地上,爬到墙头上看,或躺在地上睡着被推醒,然后步行10几里地回家尿炕。现在夏天啦,一个知了不知怎么飞进了车里。晚上,也是那时的晚上,和几个叔叔,抱一抱(方言,双臂合围为一抱)麦秸,点着火,然后有的使劲的晃树,有的用坷垃(方言:土块)向树上投,只听得吱吱的乱叫,只见知了纷纷扑火。然后弄回家。第二天中午就可以吃到知了胸部一块半节小手指大小的肉丝。
那样的电影很多年没再看过,那样的活动也没再做过。但留给了我儿时欢乐,合作意识,是否多少也点种下了徒步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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