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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构树

心然简介:陈艳萍,湖北天门人,现居武汉。从生命的原香出发,与美同行,抒写生活,乡愁,诗情以及远方。

那天早上邻家拖回来一堆枸树,问她干什么,说是喂鱼。

在乡下,鸡鸭兔猪牛和大白鹅,都喜欢吃构树叶。喜欢,我倒是没留意过。

构树,是桑科构属,怪不得叶子有些像桑叶,也和桑叶一样,有乳白色的汁液。叶互生,柄长,周围粗齿状。叶片光亮 厚实,好看得不好形容。朝外的一面有毛,稍稍扎手。朝底的一面也有毛,摸起来却光滑柔软,恍如绸缎。 

枸树的生命力特别顽强,一个荒废的院子,里面被很多植物占领,而枸树,一定是最多的。它长得也快,两三年就可长七八米,和一棵大树比肩。一些墙缝瓦顶,构树也可生根发芽 ,长成矮小的灌木,开花结果,和野草们为伍

枸树的叶片大,可以用来包食物。也或者霉黄豆酱的时候,用它封坛子口,利于发酵生霉。乡下的妇女们,端着蒸过肉的蒸笼去池塘清洗,没带抹布,顺手摘几片枸树叶,去油腻正好。

构树开花,雌雄同株。雄花,三月开,呈长穗,似柳花,无实。雌花,碎细,花谢后结果。它的果实很好看,球形,始青色,熟透的时候就是红透的时候,杨梅一样的外形,刺状,落在地上,是粉身碎骨的,如一堆鸡屎样。鸡也真的喜欢,赶过去啄。

小时候,没人告诉我们这东西能吃,我们也就不敢吃。但看着是可吃的,汁水丰富是肯定的,或许还甜呢。它一落下来,苍蝇也赶紧过去享用,似乎就是一个证明。我们不吃,拿在手里玩,黏黏糊糊,也能证明,它

在乡间,构树是极贱的一种植物,它也不挑地方,屋旁沟畔,荒地弃园,都可以落脚,且长势很好。哪家的菜园,需要搭架子,也或者需要根木头急用,最先砍伐的就是构树。能够活到冬天的,也会被人砍了当柴烧。儿时的冬季,我总要出去捡柴火,掰得最多的,就是野生枸树枝条。无论怎么砍怎么掰,第二年又长出来。

然而,它又极有用途。灾年,拿它充饥。有病,拿它治疗。古往今来,关于它的治疗性,说起来,是有些神奇的,只是不知道真假。服用它,可益气补肾、清肝明目,壮筋骨、助阳气、补虚劳、健腰膝、助颜色。一些复杂的皮肤问题,用构树叶的汁擦擦,即可痊愈。经过霜打后的树叶和枝条,煎水喝,治疗高血压有奇效。 

还有更奇的。说是长久服用,没有饥饿感,身子越来越轻,长生不老,也或返老还童。说是有一位道士,常年服食构树的叶子和果实,活到一百四十岁,行路如走马。

确实神奇。但可充分证明构树的好。

构树的枝干,树叶,有乳白色的汁液,有的地方叫它奶树。这汁液,粘性很好,弄在手上,越擦越黑,是做浆糊的天然原料。构树的韧皮纤维,材质洁白,是造纸界的高级原料。传说,蔡伦造纸,用的就是构树皮。

写这篇文字的当儿,出去散步,也是去看看构树。荒野到处都是,高的矮的,没有看见红红的果实。摘了一片构树叶把玩,有奶汁,形状好看。有质感,纹路清晰。

 上个月去广州,和妹妹在客家餐馆吃饭。她点了一道桑叶做的汤,原以为不怎么样,一吃,真不错。桑叶青嫩绵软,吃在嘴里是清甜的。此刻想到此,觉得构树叶子也是可以这样做的。

那枚树叶,放了几天后,再看,仿佛一块布。我学着早年卖布的师傅那样,捏着叶子边缘一撕,“刺啦”一声,和记忆里的布声一样。

文章的末尾,发一则启事,是我想了很久的个人规划。朋友们,有资源的,有需求的,愿意帮忙的,请联系我,谢谢。

《故乡的女儿》是一本散文集,全书分六个篇章:《日暮乡关何处是》、《拂水飘绵送行色》、《田园瓜蔬新米粥》、《回望更觉滋味长》、《一片冰心在玉壶》、《月挂青天是我心》,全九十三篇文字。

我用谈家常式的行文风格,说故乡的风俗、风景、风物、食物、人情、地理。其实也没有分开,每一篇描写物的文字里都有人,每一篇描写人的文字里都有景 ,而情,那更是必须的,旋流在我的每一个文字里。

谁不念儿时?谁不忆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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