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澄泉,1962年生于重庆万州。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纯与不纯的风景》《寓言》《一地黄金》等6部诗集。现为乐山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供职于犍为县政协。
关于鸣沙山和月牙泉的比喻
母亲的乳房把儿女养大,大地的乳房把山川养大。
河西走廊的一把好乳啊,鸣沙山,她把敦煌养大。
她流动的乳汁,不是风沙,却是可以飞翔的金子。敦煌的白天黑夜,春夏秋冬,过去现在,都被金子的内心,照得辉煌。
假如上帝驾凌敦煌,如果上帝一觉醒来,对镜梳妆,定会惊讶发现——
鸣沙山下的月牙泉,真像他的眼睛;月牙泉浓浓的乳汁,就是他的眼泪。
睡眼惺忪的上帝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沙漠中一泓清泉,苍生有幸!
鸣沙山越长越高,月牙泉越缩越小,黯然神伤!
玉门关的关
风沙步步逼进,城垛节节败退。
我以为:玉门关,再也没有退路了。
长城烽燧,蜿蜒兀立;盐碱沼泽,沙漠戈壁;商贾驼铃,丝路迢遥;哈拉湖浅,疏勒河干。玉门关,突破东南西北的重围,仰仗芨芨草和骆驼刺的喂养,承受历史和阳光的抚慰,
勉强苟活到如今。
“玉门关城迥且孤,黄沙万里白草枯。”千年前的诗句,千年后的谶语。玉门早已非咽喉,关城早已无兵丁。张骞、班超,王之涣、岑参,古人早已作古人。玉门关,只剩两口空门洞:一口吸进风,一口吐出沙。不向东输西域的玉石,不往西送中原的丝绸,两只空洞的大眼睛,与我对视,静观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温柔的春风,酷烈的朔风,胶着在漠野,大战三百回合,给那个胡说“春风不度玉门关”的古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在塔尔寺,静立菩提树下
菩提本无树。六祖惠能说。
我本俗人,去塔尔寺旅游,看到的——都是菩提树。
宗喀巴大师母亲以血浇灌的那珠菩提树,多少年了,还在大金瓦殿里茂盛着,枝枝叶叶,挂满玄机、奥义和智慧。
殿宇边,亭榭间,行道旁,成百上千的菩提树,仿佛成千上万的游人,在阳光和香火的熏陶下,伴着经文和风声,频频叩首。
我静立于一棵菩提树下,双手合十,三屈膝,三匍匐,三叩首。而后,瞑目三分钟,三省乎己,拾起三片树叶,三顾菩提而去。
我等孽根太多,毫无慧根,岂敢比拟佛祖释迦牟尼菩提树下顿悟!
退而向五祖弟子神秀学习,老老实实,做一个干净的人——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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