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虚空
作者/李优成
零星的雨点，分去一部分热量
北风从缝隙吹进
吹走了屋内的一些温度
寒冷，是一张桌子
一把椅子。冰凉
冬夜的虚空：寂静，巨大
一盏灯的光微乎其微
补救不了，渐渐失散的温暖
一支在漫漫长夜里
给黎明，碧空，蓝天写信的笔
只有用写一行，呵一口气
来挺拔自身的平稳
我怀疑自己
作者/李优成
放下笛声，鸟鸣
听风里的警钟
听浪涛传来的小惊醒
我从小接受是白云的教育
知道万物从容，紧束自身的闪电
我从小接受彩虹般的现实伦理
知道瞬间造就的天桥
我不只远眺也不只近观
觉得发音在事物之间
有着细微的差别
比如我站在一棵杨树下
伸开手接住某片落叶
当它在我手心里安静下来
我怀疑自己
是否听到落叶的爱
而旁边一块石头的碎裂声
却又那么清晰入耳
刚到南海没去看海
作者/李优成
抵达南海，没去看海
跟随一只灰背鸟
沿着屋檐飞了一圈
之后，停在桂花树的枝叶间
听见一阵低声鸣叫
想清一清嗓子
灰背鸟就飞走了
一只白蝴蝶抢先
停在灰背鸟停过的地方
敛起翅，像一片叶子
捕获了那阵低音之后，才飞走
一只一模一样大小轻重的灰背鸟
飞落白蝴蝶停过的地方
凝视，它是前一只，又不是
它不鸣不叫，只偏着头，眺望
仿佛有一个远方来客
刚刚落地，收敛羽翼
试图来经历它的经历
火
作者/李优成
抓些落叶，抱些木柴
堆成一堆
估量着：足够几小时之用
然后，点上火
外面的鹅毛大雪停了一星期
冰，融化尽尖锐，滑痕和白色
但寒冷，这个东西
仿佛深入冬天的骨髓
不像玻璃上的雾气，伸手一抹
就能抹出光亮
而火，燃起之后
整个屋子温暖而明亮了
可以望见角层暗处的铜
带着青色
这是火的光，近距离直射
把身体内的寒冷驱得像烟
带着黝黑的身影飞出屋顶
并能感受，乡村一袭袭的爱迎面奔赴而来
像滚沸的开水
像锅内白净的米饭，和烧香的疏菜
给久远的生活装上延绵…
当火烧得正浓的时候
邻家阿嫂推门进来
躬着身，把冰凉双手伸进火里
十字路口
作者/李优成
红灯，我立即驻足
同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知道自己在制造什么
一次小小举动
发现自己，自觉地
融入了一座城市
我的爱是车辆通过绿灯
我的热情是让意外事故止步
一次小小举动
像树木花草，繁茂
系于自然，内心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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