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0 期〓
文|李文元 编辑王成海
货进回来了，但不是化妆品，我们商场的人很惊讶，我家里的人也不解，我一说原委，女人也很赞同。
货架和柜台早已收拾停当。我们用半天的工夫就把货摆好了。不过因为货的品种少，看起来有点单调。这就叫有了重复摞，没了单摆开。其间也有顾客光临，卖了几十元钱，原来买卖就这么简单。
下午，有一个小朋友来找后帐，说从我这里买的小刀刻不动铅笔。我不信，拿过一试才知道进上假货了。可当时看的样品挺好，怎么就没有刃子呢？看来验收货时一定要仔细。晚上，我又把进货单拿出来验算，一算发现有一家的货单多算了我几十元。
摊子摆开了，可货不齐全。顾客来买我没有的货我就记下来，还有提意见的我也记在心里。比如笔记本的胶粘得不牢，铅笔的截面不整齐，圆规镀光有锈迹等。要说那时候的东西质量也真是太次，为了满足市场的需求，竞争出售产品，许多小工厂本来设备落后，技术一般，还要节约成本，因此市场上出现了许多假冒伪劣商品。因为便宜，所以有一定的市场。有的东西还能将就使用，有的干脆不能用。好的产品成本高，价格高，销路不好。这样一来，伪劣商品越来越多，造成了恶性循环。
缺的货太多，我准备再下一趟石家庄。
半个月后，我又和人搭伙准备进货。这次不是我们商场的人，而是街上其它商铺的买卖人。有卖五金的，有卖土产的，也有卖布料和服装的。因为这次的货大多是重货，司机没敢多约人。
一天下午，我们收拾齐备出发了。临走的时候，我带上了那件小刀准备换货。这次相跟的伙伴以前不咋惯熟，但上车一拉呱大家就熟了。有一个还是同乡。原来他在村里种地，他们村土地不肥，人们大都离乡到外谋生了。后来他的亲戚做买卖挣了钱，他也学人家，扔下锄头，进城做了生意，现在已四五万的资产了。
那个卖五金电器的更神奇。他从小家里穷，父母没啥本事，连书也供他不起。小小年纪的他就跟人学修理电器。你还别说，这家伙心灵手巧，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有时师傅修不了的电器，他却能搞定。后来又娶了个外地侉子，单干了。在修理中，他发现电器配件和电工市场空间大，就开了一个铺子，可是这些货的进价高。为了解决资金，他高利贷款和赊帐双管齐下，仅一年时间就挣了四五万。有了钱，他又和银行的人拉上关系，贷了一些款，不断扩大买卖。那时候刚时兴传呼机，人家的腰带上就佩戴了一个，经常联系业务。
一路听人家聊发家史，感觉做买卖这条路我走对了。他们的一条条生意经也让我大开眼界。
这次汽车没有超员，大家坐得舒服。困了睡，睡了谝，不到凌晨三点就进了石家庄南山条市场。安顿下来后，我们又睡了一会儿，天一亮，我们又分头各自进货。
我找到上次进小刀的摊位，见不是原来的摊主，一问才知人家搬走了。唉，一百多元打水漂了！再找到算错帐的摊位，我把帐单拿出一说，摊主连连道歉，态度十分友好，并说马上退款，还问我这次想拿点什么，一回生，两回熟，尽量优惠。话说到这份上，我就又从他那里进了一些货。其实价格也与其他摊点差不了多少。事后，我真怀疑他上次的错帐是不是故意做的。这让我又长了见识！
在商场的一个摊前，忽然，一个小伙笑着和我打招呼，我问，你认识我？他说，上次你不是在我这儿进的钢笔吗？好记性，我一想，真就是这位。他又问，上次进回的货卖的怎样，我说，还行。他说他的货货真价实，如有问题包退包换。于是我又从他这里进了些钢笔。后来我每次进钢笔几乎都从这里拿。
上次进货主要是学生用品，这次办公用品我也进了一些，像什么订书机、复写纸、蜡纸、油墨、口取纸、收据等。但流水帐和四平表之类的我没敢进，因为它的销量小，我现在本钱不大，要先进人们常用的商品。事实上我想错了，本金少可以借贷筹集，摊上的货越全越多业务才越好。货卖堆山就是这个道理。
在市场的周边，聚集着许多小商铺。这些小商铺一般只经销一种或两三种商品。而这些商品通常比商场便宜，但必须是整件。这样的商铺其实就是这种商品的总经销。我虽然发现了这个情况，但因为自己进的货数量上不去，所以只能高价配货。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这次进货的速度加快了，不到下午三点都已差不多进齐，只是要进的及时贴纸那也没有货。后来一问，听说在另一个市场。我顺着人指的方向走啊走，大概走出三四里才来到那个市场。果然，这也是个大市场，主要经销装璜类和画工颜料油漆类的商品。据说石家庄市场还有好多，如服装鞋帽市场、副食市场、自行车市场等等。
进了及时贴，一看已到四点，放到旅馆房间的货还没有打包，如果再步行回去怕装货迟了，于是，我租了辆了出租车赶了回去。
一回旅馆，我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打开房间开始打包散货。先把来时带的纸箱撑开，再用胶带粘好，最后把一些散货码齐装平用胶带封牢。装好后，一箱箱扛下楼装到车上。一阵忙活汗流夹背，手碰破了也顾不上管，顾不上疼。这时，送货的也来了，这个还没验收完，那个又催着验，真有点焦头烂额、手忙脚乱。满院都是客商和送货人，卸货的卸货，验货的验，装货的装货，数钱的数钱，吵嚷的吵嚷，拥挤不堪，乱作一团。
进土产的忽然和送货的打起来了。原来他从那家订的镐把贵，他又从别的家订了货。先前那家送来的货他不要了，送货的不依，就和他打起来，他自知理亏，挨了一巴掌，众人拉开，他也没敢理论，送货的骂骂咧咧地蹬着三轮车走了。
装好车，吃过饭，我们爬上车在夜色中离开了石家庄。卖服装的两个人好开玩笑，一个说另一个今天抽空泡小姐，让人家讹了。另一个秃嘴笨舌，狡辩了半天，越抹越黑，大家都笑起来。
车出了石家庄，司机点燃一支烟，加了档，一轰油门，汽车加速前进。我们不再说话，东倒西歪，昏昏入睡。
汽车穿过广袤的平原，进入大山，在蜿蜒绵亘的盘山公路上行进。忽然听得司机说：“好险啊！”众人睁眼一看，见前面一块巨石刚从山崖坠落，前方不远处一辆车刚刚通过。绕过巨石，汽车继续前进。我想，真是上天保佑啊！这要是被巨石砸住汽车，就全部报销了。
石家庄这条道，是一条生财之道，也是一条天灾人祸、危机四伏之道！
作者介绍：李文元，内蒙古凉城县人，爱好文学，时有小作，愿笔耕不辍，与文学朋友互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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