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老爷七个王八蛋
文/王成海
那一年，乾州县积极相应朝廷号召，开始了历史上规模最为宏大的民生工程，包括为平民建猪圈、盖狗窝，修村道、砌院墙等等事情。半年过后，县令估计初见成效，于是“左牵黄，右擎苍”带着自己手下的县尉、都头、团练等几大班子的老爷们，左锣右鼓声势浩大耀武扬威地开到乡里。这时乡下的长老、里正等小乡官早已接到消息，急着来应付张罗门面，但毕竟只事未做，尽管把村里所有的猪羊集中在村长的内弟家里，但也不过十多只，远远没有达到县里要求，更何况旧猪圈太小，只能把村长内弟刚盖的两间西房权且充当猪圈了。忙活了两天，乡村两级干部就定下了一个检查点和乡里一个最豪华的饭店。他们估计县里的老爷们会像以往一样，直接过目他们指定的地方，然后一顿好饭，带点地方土特产希腊多斑点癞蛤蟆就会扬长而去。但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县老爷们刚到村口就下了轿，一行人指指点点地向村里踱去……
当时正是六月天气，烈日炎炎，尽管县老爷们身旁的衙役早早把一把把油纸伞置于他们的头顶，但没有几分钟老爷们就满头大汗了，尤其看到村里没任何变化，只有百姓唉声叹气，见了县令等就匆匆而去的现状时，县令等的气早不打一处来。这时可吓坏了乡村父母官，一个劲地检讨自己，一个劲地打自己嘴巴。终于来到了布置好的检查点，县令等总算看到了点希望。这时他们早已口渴难耐了，知道再走下去，只能越走越失望，于是顺水推舟来到了乡里早预备好的饭店。
县令等一行老爷进了饭店门，这可惊坏了饭店的小二们，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大的官啊。于是纷纷逃向厨房，一个没跑快的被长老喊的停了下来。县令等坐好后，用眼角瞅着那个怯生生的店小二大声喝道：“茶”。店小二忙着跑过来，用手指着这些人点了起来“一、二、三、四、五……”旁边的都头知道他误解了，忙着补充了一个字，说：“倒茶。”那个店小二又忙不可跌地“八、七、六、五、四、三…….”数了起来。团练有点莫名其妙了，恶狠狠地问道:“你数什么？”“我是属狗的。”店小二如实地回答道。县令像受了辱似的，大声质问长老，长老忙着跑去寻找店掌柜调查，一会儿的工夫，掌柜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声汇报说：“经过我们在户籍簿里核对，他的确是属狗。”长老慢慢醒悟过来，这是误解了。为了打破这越来越尴尬的局面，忙着喊快上拿手菜，不大工夫，热腾腾的一盆甲鱼汤被端了上来。
但几位县老爷早被气坏了，一个个紧绷着脸不做声。这时里正有点不好意思了，为了打破这沉闷的气氛，拿起筷子摁着乌龟头说道：“老爷动动，老爷动动。”县令瞪了里正一眼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甲鱼汤，其他县里的老爷见县令这样也都喝了一口汤，看看气氛有了好转，长老高兴地说：“这王八就是喝汤的。”听到这话，几位县老爷都不约而同地把眼光注视到了长老脸上。长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着也喝了好几口汤。这时守候在旁的饭店掌柜越看越不像话，赶紧招呼店小二快上甲鱼蛋，甲鱼蛋被端了上来，可店小二却迟迟不肯放在桌上，长老看着看着有点不耐烦了，问道：“你为什么不给老爷们分发？”店小二没好气地说：“八个老爷七个王八蛋怎么分？”长老很谦虚地说：“我不食（是）王八蛋不就行了。”
这次事件之后不久，据说这个乡里的长老、里正等乡村官员就被县里以领导不力，不积极帮住百姓脱贫致富为理由一撸到底，削职为民了，同时多年来一直被县里树为标兵的荣誉称号也被取消了。
还据说，这些被削职为民的乡村官员中，有几个偷偷地给县令送去几大筐希腊多斑点癞蛤蟆，后来被调到其它乡里任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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