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都文化站上学时的故事
文/肖东芳
【作者手记】把我那段经历与你分享，或悲或喜。满满的回忆，扑面而来。
01
小学五年级最后一个学期，我们在完小上了大约一个多月的课。到了春暖花开时节，学校里准备建新教室，首先要拆掉我们的旧教室。校长几经周折只好让班主任把我们班全体同学带到文化站上课。
文化站位于戏场西侧，走进熟悉的戏场，戏台右侧有一个东门就能进入文化站。
一进门，首先并排有六七间闲置的正房，中间是邮局，紧挨着邮局就是我们的临时教室，一堂一屋。屋子并不大，除了两个小窗户外，就是用石粉子粉刷过光秃秃不太白的墙壁。最醒目的地方，莫过于西墙上挂着一块用木头制作的单薄的刷了黑墨水的长方形小黑板。老师在上面用粉笔写字的时候，便发出刺耳的“吱吱嘎嘎”声。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单调而乏味。再也听不到上下课清脆悦耳的“当当当”的敲钟声了。老师说上课就上课，说下课就下课。更为苦恼的是没有了我最喜爱天天上的早操了。
在完小的时候，上完早自习的钟声一想，马上听到体育老师吹口哨响亮的声音。接着各班同学们都欢呼雀跃跑出教室，各就各位排好整齐的队伍。再由各班的体育委员吹着口哨领着，精神抖擞地沿校园跑两圈儿。然后全校师生都聚集到操场上，同学们伸展手臂频频摆动着，像天空中展翅飞翔的大雁前后左右散开相等的距离。喇叭的音乐声一想，广播体操开始了。我们像快乐的小鸟伸胳膊展腿儿，弯腰侧背......虽然动作不断变化，但整齐划一，着实优美。老师们望着我们，脸上都洋溢着会心的微笑。
还有课间体息，我们能玩各种各样的游戏:跳绳，跳方方，打沙包，跑螺丝圈，拍皮球，点羊窝儿，抓石子儿，弹蛋蛋，蹦拐拐等。
此时，课间再没有玩的激情了。教室外向南20多米是一台黑不溜秋锈痕斑斑的压水井，像一只病息奄奄的狗，沉默，孤苦伶丁地静卧在地上。压水的时候，“咯吱咯吱”发出难受的喘息声。
压水井的西侧住着一家男主人是在乡政府上班的。偶尔碰见了，总向我们展示着一张严肃的面孔，没有一点好神气。就连他们的房子四面也是高高的墙壁和严严实实的大铁皮门，安静得深不可测。
再往西南方向，是公共厕所。厕所旁边正好也有一个通往戏场的敞口门。还好，这里唯一令人喜悦的是厕所比完小的干净，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整体是青砖装容，里面是比较干净的水泥坑，水泥墙。在完小上厕所的时候，那有个坑？就地处理，简直无法进去。得把裤筒挽的老高老高，还的提心吊胆，拿拿捏捏，战战禁禁，一不小心就麻烦了......真是苦不堪言。
记的三到四年级的时候，有个大大例例，不讲卫生的女生，每次上厕所懒的挽裤筒，“哩哩啦啦“裤角上溅满了尿点子，时间一长不洗，骚味儿十足，尿迹斑驳。于是就形成了不规则的地图形状，而且裤角被尿渍成了难看的灰白色，最后坚硬如灰铁皮。我们在其背后悄悄捏着鼻子挤眉弄眼，可是人家在前面还昂首挺胸，招摇过市，让人哭笑不得。
02
再有两个月，我们从此就告别了小学生活，将要踏上新的征程。想起这些，我的心咯噔一下一一难受，害怕袭上心头。闷热的教室，我的脸被涨得热辣辣的，想像着刚出炉的锅块(一种长方形焙子)有多通红我的脸肯定就有多通红。
上午上完一节数学课，老师的脸像平静的湖水而没有一点涟漪:“同学们，中午放学回家征求一下你们大人的意见，谁打算考初中，就把三块五毛钱的报名费交来。”
中午放了学，我怀着闷闷不乐的心情回到家中，吞吞吐吐地和妈妈说了这件事。一旁的爸爸听了忙阻止道:“再复读上一年哇，把基础打的扎实点儿。”“不嘛，不嘛！”我一下子坚定起来，只是声音带着哭腔，嘴角和脸上的肌肉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此时中学那些大哥哥大姐姐的面容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面前。
我天天放学路过中学，迎面碰见许多大哥哥大姐姐们。他们那朵朵笑容在我脸上热切地搜寻着说:“这是伟的妹妹！”
一提起我的哥哥，我的内心就有一种莫大的光荣与幸福。哥哥就是我心中的太阳，也是众多老师和同学们的崇拜对象。哥哥从小学到初中在乡里的成绩一直是出类拔萃。
听说有一次语文考试，李老师判他的试卷时，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一点错。李老师就和别的老师感叹:“那有中学语文考满分的！怎么也得扣上一分。”
哥哥经常得奖章，有三好学生奖章，五讲四美三热爱奖章，共产主义青年团奖章......他每次拿回奖章，就在我面前晃呀晃的。我羡慕极了，于是拿着他的奖章左端看右端看爱不释手。那一天哥哥看出了我的心思，终于送了我一枚，戴在我的胸前，走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哈哈！当时我简直被自己陶醉了，感到美极了！
哥哥84年初中毕业就考上了集宁师范。那时他才16虚岁。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乡里全校仅考住两名(再后来一直也没听说乡里学生再考住过初中师范的)。当时那是多少农村读书娃想要改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而梦寐已求的事啊！后来因为体检原因没念成，哥哥被商都二中重点班录取了。而我......唉！我和哥哥在学习方面真是天壤之别啊！
可是，如果我再蹲了班(复读)，如果再碰见中学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怎么面对他们啊！复杂，虚荣心总是作怪着我，让我庞大起来。我不懂，我为什么要为哥哥活着.......
妈妈说:“这孩子真不省心，成天得病，成天是个误课。娇惯的，随她哇，碰搭(也许)还考住了。”
那段时间，我也很着急，天天早晨去上学。一过了西河沟，就赶快从书包里取出老师给发下来的用油墨印刷的用订书机装订的白皮书《小学生范文》，边走边背，一直背到教室。再和同学们相跟上去后山坡的小树林里背。半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从第一页开始背到第十页，可返回第2页的内容早已忘了个九宵云外。
莫非真是验了爸爸那天和妈妈说的被我听见的悄悄话:“咱嶶就不是学习的那块儿料，七岁看大，大岁至老。从小教他哥哥和妹妹算数，一点就通。教她的时候，眼睛瞪得像两颗凉蛋蛋(玻璃珠子)似的，就是不吭一声。就开了一窈，爱吃爱穿，不爱劳动。简直成了寄生虫了！以后不知怎么生活呀？”妈妈不耐烦地说:“悄悄儿的哇，反正以后接你的班儿，教书个哇。她身体又不好，做甚圪了？”爸爸又说:“等放假了，把她领了地里头，用劲儿受一受(劳动)，她尝到苦，就好好学习呀.......”妈妈说:“你看她那点身子瘦切的，能受了？”
我听了他们的悄悄话，由摇头到暗暗窃喜。还是妈妈好，爸爸有时候对我就是横眉冷对，甚至横眉竖眼的。(未完待续)
【作者】肖东芳，网名彩嶶。出生于内蒙古商都县。现在呼市从事服装样本设计。心灵手巧，爱剪窗花。闲暇之余喜读诗书，偶尔写点文章。愿温文尔雅一直伴随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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