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青青草 图文编辑/王成海
话说季小梅是无有村季二的姑娘，从小长得就跟花儿一样美。人美不说，学习还好。只可惜季小梅上面有三个哥哥，季二为了给三儿娶媳妇儿，愣是让小梅辍学在家务农。没几年，小梅出落得更加标志，于是被张家村首富王富贵看上，王富贵便是王强亲爹。王富贵四处找人说媒，相亲那天王强才知父亲给自己相中的媳妇儿竟是是季小梅，他便十个心眼同意了，因为王强和季小梅是初中同学，季小梅是学校的校花，王强不喜欢才怪。王富贵膝下就王强一子，年轻时骑马不小心坠落被马踩了一蹄子后，便再无生育能力。1976年，刚满二十一岁的季小梅与二十三岁的王强成了婚。一个月后，王富贵想把小梅弄进乡里和儿子一起上班，于是他四处打探门路，好不容易事情有了点儿眉目，结果王富贵酒后骑自行车不小心掉进沟里摔死了。王富贵一死，秀兰顿觉天也塌了。秀兰把这一切罪过都归与小梅头上，对小梅的狠也是日渐浓郁。这不，三年已经过去了，小梅的肚子愣是没一点儿动静，秀兰更是对小梅恨之入骨。还好王强和小梅的感情越来越好。王强在离家十里地的乡里上班，小梅在村子里教书，两人的生活甜甜蜜蜜，如若不是秀兰从中作梗，一切都不会是后来的样子。
小梅看见王强骑车进了院落，连忙追了出去，叽叽喳喳说着通电以及遇见李冰的事儿。王强一听，拉着小梅就去了村中。
"有点儿。"小梅故意说到，两人相视而笑。
"我知道当初李冰特别喜欢你。"
"去一边，胡说八道。"小梅在王强胳膊上拧了一把。
"啊，啊，通电了!"不知谁喊了一句，王强和小梅一起望去，果然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整个张家村一片光明。没几分钟功夫，所有人都散去了，唯独剩下十几个接电员和村长还在做着收尾工作。李冰一回头便看见王强和小梅，七八年没见的老同学拥抱在一起。
这一夜，杯中酒，酒中影，一百瓦灯泡照到天亮。这一夜，李冰知道了小梅和王强的近况，他承诺回城之后一定寻找好医生给他俩瞧瞧身体。李冰的家庭不错，父亲是市委秘书。李冰现在是分管市里电业局负责人。
自从有了电，家家户户亮堂堂。有几户人家已经买上了黑白电视机，这其中就有二喜家。二喜最近红光满面，见人话也多了，拄着双拐还时不时往村中溜达一圈儿。
"二喜，最近精神不错，是不是天上掉馅饼了？"三毛妈是个直性子，生性又爱多管闲事，看着二喜精神抖擞，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当年下煤窑打断腿，煤矿给了点补贴。"二喜不知廉耻地说着，他靠着墙，展开了随身携带的马扎，一屁股跌坐在上面。二喜白天晒太阳，晚上看电视，小日子过得乐不思蜀。
三花和王强在秀兰的掩护下顺利地进行着地下交易，一眨眼三个多月过去了，秀兰终于等来了好消息，三花害喜了。这可把秀兰激动坏了，就差把龙王爷爷请回家叩拜了。王强也松了一口气，顿觉天也蓝了许多。
这些日子，王强虽与三花偷偷摸摸内心也深感愧对于小梅，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也是身心愉悦的。与三花在一起很放松，也很自信，王强似乎又找回了初恋的感觉。当年王强背叛三花在先，三花不得已才嫁与二喜。不料二喜下煤窑遇到煤窑坍塌打断了双腿，为了给二喜看病，家里已是负债累累，穷途末路。所以在秀兰找上三花时，三花也是同意的。一是生活所迫没办法，二是因为她对王强依然心存爱慕。王强觉得当初如果不是父亲执意要他娶小梅，也许他和三花现在已是儿女双全了。人生就是这样，有时真是造化弄人。
"王强，今晚在咱院子里点旺火吧，我不想去你妈那里。"小梅撒娇地说道。
"好嘞，媳妇儿说啥就是啥。"王强找来一些木头大大地堆起了一堆旺火，小梅在旁边也帮起了忙。
一九八零年的年就这样来了，看着红红火火的旺火，小梅合起手掌，许下了心愿。王强看着小梅扑闪的睫毛，他也暗自发誓，等三花顺利生子，他就会全心全意地对待小梅，再无二心。
春天来临时，三花腰也粗了，秀兰时不时做些三花想吃的在夜里送去，顺带给二喜提溜上几瓶二锅头，还给豆豆(三花和二喜的儿子)带一些糖果等零食。偶尔王强也会借口去秀兰那里与三花偷偷私会，两人静听胎动。王强不仅尝到了为人之父的幸福，同时也做到了外面彩旗飘扬家里红旗不倒的模范好男人。
转眼间，夏天到了。茂密的树林将张家村紧紧包围，村子里阴凉地特别多，大树下乘凉的蚂蚁也懒得出来，偶尔探出脑袋听听风吹草动……
这天，李冰开车找到了王强，说是联系到呼和浩特有名的不孕不育专家赵教授，希望王强和小梅一起去看看。王强回到家和小梅商量后决定去试一试。第二天，他俩起个大早便一同向村口走去。
"王强，那不是二喜嫂子吗？肚子好大啊！"小梅羡慕地说着。
"管她呢！"王强低头看路。
"哎，奇怪了，你妈为啥跟在二喜嫂子后面呢？"
"说不定是碰巧呢！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车了。"
"哦！"王强看着小梅疑惑的眼神，赶紧带着小梅加快了步伐。
王强和小梅走后的第二天，三花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秀兰爱不释手，抱着孩子喜极而泣。
按照约定秀兰把孩子抱回家再付二喜一万元。可是，秀兰左等右等等不见王强回来，她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话说，王强和小梅去了呼和浩特，在李冰的安排下做了一系列检查后，结果在五天后才出来。在等结果的期间，李冰随后又带王强和小梅绕遍了呼和浩特的各个景点。这期间，小梅一直不在状态，提心吊胆地熬过了几天，李冰也因有事提前离开。终于到了取结果这一天，小梅却死活不敢去医院，王强只好自己前往医院。
"赵教授，您说的是真的吗？"王强不敢相信地看着诊断结果。
"是的，千真万确。"赵教授安慰地拍了拍王强的肩膀，继续说到。
"无精症现在也不是不能治愈，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还是有的。"
王强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如果自己……那么三花肚子里的孩子……王强踉踉跄跄跑出了赵教授的办公室。
外面的天很热，热得王强喘不过气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不能生孩子的原来是自己。王强坐在医院的台阶上泪流满面，痛哭流涕。
王强冷静了几个小时后，把诊断书撕了个粉碎，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朝着小梅下榻的旅店走去。
小梅从王强口中得知自己患有不孕不育症时，一句话也没说。小梅虽然已经无数次想到这个结果，但还是不能接受老天这样的无情。她像是一个布娃娃一样被王强带回了家。
王强刚进家门，强打着精神准备烧炕。不料秀兰疯子一样冲进家门拽起王强就走。
小梅看见秀兰拽走了王强，她躺在冰冷的炕上越想越无助，她穿上鞋子立马追了出去。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大地，小梅此刻只想找到王强，她全身冰冷好想找个依靠，小梅无意识地向秀兰家走去……
"孩子我已经抱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办？"秀兰生气地说着。
"妈，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把孩子抱回来了呢？"王强看着躺在炕上的孩子，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他似乎看见自己脑袋上绽放着绿色的火焰。
"我想找你商量来着，但是你和那狐狸精不是不在吗?何况当时不就是这样说好的吗？"
"可是，我还没和小梅说，这突然多出个孩子怎么办？"
"管你说不说，我只要孙子。这本来就是你的骨肉。"
"谁说是我的骨肉了?"王强说的是大实话，秀兰听了却气不打一处来。
"二喜下煤窑打成残废下身已经不中用了，这孩子不是你和三花睡出来的，是从哪里来的？"秀兰气急败坏地指着儿子鼻梁骂道。
"马秀兰，你简直不可理喻。"王强直呼母亲大名，气得胸口深疼。压在心头的难言之隐无法对秀兰讲出来，索性扭头就走。不料，王强一转身便瞧见了脸色苍白的小梅站在那里，她的手里提溜着一个二锅头瓶子，嘴角还残留着煤油的痕迹，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王强一下愣住了，看看小梅，再看看前几天自己倒好放在窗台上的半瓶煤油……
"小梅。"王强哽咽着叫了一声，他不知小梅究竟听到了多少。小梅看着王强，满脸平静，白的刺眼的皮肤闪着死亡的光芒。小梅抬头看了一眼蓝蓝的天空，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空着的煤油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梅，你醒醒啊，你别吓我。"王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遍了整个村落。
季二把从鬼门关抢救回来的小梅接回了家，两口子细心呵护着。小梅因饮用过量煤油，呼吸道严重感染，气管受损也十分严重。季二听小梅讲述整个事件之后，一气之下替小梅起诉离婚，对于王强母子二人更是闭门不见。
王强看看事情越闹越大，纸终是包不住火。于是将自己不孕不育告诉了秀兰。秀兰在得知儿子病情后，把孩子给二喜送去后还大闹二喜家，一场无耻交易就这样公众于天下，成为周围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秀兰精心策划的借腹生子就这样变成了笑话，最终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一个月后，王强携带秀兰不知去向，二喜两口子继续在村里苟活。
小梅在父母及兄长的呵护下脸色日渐红润，季二不放心女儿的身体，带着女儿前往呼和浩特复查。不料在大厅挂号时碰见了李冰。缘分就这么神奇。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李冰热情地带小梅做了一系列检查，随后又找到了赵教授。不料，从赵教授口中得知身患不孕不育症的原来是王强。
小梅痛哭流涕，李冰上去将小梅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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