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腊八粥”甜又香
文■周胜利 图文编辑■王成海
一年一年的轮回，岁月永远不老。一季是一季的风景，风光各有美好。
在家乡，一踏进腊月的门槛，过年的脚步就加紧了。家乡的腊月，真似一枚漫泡在高粱酒里的醉月，牵动着家乡的父母和多少儿女的心啊！
时光在季节的严寒中孕育出温情的花朵，热烈地撞击着我的心扉——“腊八”，笑盈盈地向我们走来了。它溢着香，带着暖，送来了春的希冀和无限渴望。
小时候，对“腊八”记忆最深的画面就是，在“腊八”的头一天下午要立“冰人人”。每家每户的男人和小玩童们，一窝蜂似地涌向村庄周围的河沟、水渠、池塘去凿冰。那清脆响亮的凿冰声和热闹的欢笑声构成一幅十分壮观的景象。乡亲们把凿下的“冰人人”，通过车拉、人扛、肩挑运回，立在自家院门外固定好。他们总是尽情地将自家的“冰人人”立得高大稳固厚实一些，心中期望和憧憬着给来年带来好运，风调雨顺多产粮，平安健康图吉祥。
“腊八”那天早上，父母亲在凌晨五点钟就穿衣起床了。父亲首先顶着凛冽的寒风从村东头的井台上挑来清凉甘甜的井水，“哗哗……”地倒入水缸内。母亲手忙脚乱地把前几天准备好的食料：淘洗好的黄米、红豇豆、大枣放进锅里，添上足够多的水，扣上锅盖。接着坐到灶台旁的小木板凳上。不紧不慢地拉起风箱，随着一阵“扑嗒，扑嗒……”的风箱声，锅里的水和食料唱开了欢歌。炉膛内，淡蓝色的火苗欢快地舔着锅底，火光映红了母亲慈祥和美的脸庞。
我至今仍清晰地记着，到了“腊八”这天清晨。在父母亲的呼唤声中，我和妹妹起得要比平日早。按老人们的说法，吃“腊八粥”必须赶在太阳出来之前，不然的话，就会得“红眼”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既好笑又无奈。可能吗？
“腊八粥”在母亲精心制作下煮熟了。揭开锅盖，那浓浓的粥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亲情氤氲在我们的心房，枯瘦的光阴中霎时有了直击心灵的温暖和幸福。我们一口一口地慢慢品尝着早已心弛神往的“腊八粥”，只想让那香甜美味在口中停留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放下碗，唇齿留香，不觉心就醉了。
传说，古时候有个年轻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赌博懒惰，日子过得兵慌马乱溃不成军，真可谓吃了上顿没下顿。等到年末的腊月初八这天，回到家里，饥肠辘辘饿得腿软头昏，十分的难耐。他白发苍苍的老母见儿子饿成这样，心如刀绞的难受。一边嗔怪地数落着儿子的慵懒不成器，一边下地搜遍家里的坛坛罐罐，将残余的五谷颗粒，一块煮了一碗粥给儿子吃下。年轻人非常羞愧，从此下定决心戒了赌，勤勤恳恳劳动，本本分分做人，终于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世上“腊八粥”的种类数也数不清，但唯有家乡的“腊八粥”最正宗。它土，土得却让人难以忘怀；它简单，可简单中透着浓郁的丰韵。它那醇朴的豇豆、黄米、枣香味，早已定格在记忆的经年里。它虽算不上什么美食，但它却永久地成为我们最眷恋的家乡饭。
流水光阴，风烟漫漫。当年为我煮“腊八粥”的父母早已不在了，但儿时“腊八粥”带来的香甜和快乐，却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底，那香味久久不散，温暖着我走进了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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