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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陕蒙晋冀一带的“窑窑”

范俊来   编辑●王成海

“窑窑”这个词是我近日读一篇关于家乡怀旧文章首次看到的,这个词对我来说即熟悉又陌生。说它熟悉那是因为小时候经常与它打交道,说它陌生那是因为我已经有四十多年没见过它了,更别说用这个词与别人交流。

说起“窑窑”这个词,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东,因为它是乌兰察布方言。但即使是本地年轻人,也不知道它的意思,只有六十年代以前的当地人才知道它的具体含义。


“窑窑”一词最早可能来源于“掏窑窑”,“掏窑窑”就是在掏完窑洞的窑壁上再掏一个小洞,放置家里的零七八碎,因为窑洞的宽度受限于窑的跨度,而在窑洞中“掏窑窑”能增加其使用面积。

住窑洞是人类贫穷的一种无奈选择,尽管有冬暖夏凉的好处,但屋里狭小、黑暗、潮湿的弊端让人难以忍受。因此,人们一旦有了经济条件,就用土坯房替代了窑洞。虽然土坯房比窑洞好住多了,但房子的宽度仍然受限于檩子的长度。因此,借用“掏窑窑”的思路在垒土墙时留出“窑窑”成了那个时候建房的首选。

“窑窑”的深度一般占土坯墙厚度的三分之二,若“窑窑”的位置被选择在西北墙,其深度占的比例只能小一些,因为要考虑保温问题。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寒冷,我每天早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窑窑”里墙上的霜铲掉。
我家那时有两间土坯房,一间是住人的屋,一间是堂屋。住人的那间大部分面积被一盘火炕和锅灶占有。我清楚地记得,我家有两个“窑窑”,一个在锅台边,一个在炕头上。前者存放做饭用的瓶瓶罐罐,后者存放母亲做针线活儿用的东西。我的母亲已故多年了,现在回忆母亲的点点滴滴,件件事都已模糊不清,唯独母亲在煤油灯下做针线活儿的情景历历在目,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母亲盘腿坐在炕头,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全神贯注地补一只补丁摞补丁的袜子。她不停地穿针引线,不时地用针尖挑拨灯捻,让灯头上的火苗变大。当她发现袜子上还有一个洞没有补上的时候,顺手就在“窑窑”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取出一小块边角料,在其边缘剪下一块补丁,大小正好补袜子上的那个洞。

在那个年代,家家墙上几乎都有“窑窑”。一般情况下,“窑窑”设在与炕连在一起的墙上,方便坐在炕上的人取放里面的东西。“窑窑”的存在,既增加了狭窄的居住空间,又让炕上凌乱的杂物有了一个隐身的地方,可以说是一个绝妙的民间发明。不过它的存在影响了墙壁的美观,于是,有人在“窑窑”的外面挂上了一块漂亮的花布帘,还有的人挂上一幅年画。


在那个年代,“窑窑”是家中不可或缺的配置,因为大部分人家没有像样的家俱,偶尔有殷实的人家请木匠打个柜子,几乎全村里的人都要来家参观。在人们的心中,都把“窑窑”当成家俱来使用,做饭从里面取油盐酱醋,做针线活儿从里面翻找锥子顶针线团。“窑窑”虽小,但人们经常和它打交道,它是日常生活中的必不可少的“百宝箱”. 
“窑窑”这个在特定时代特定地区产生的方言,是一个独一无二的词语,在万能的百度里搜不到,在浩瀚的汉语词汇中查不到。 “窑窑”不是一个物件,而是嵌在墙体里的一个小空间,无法重现它的模样。虽然它刻有时代印记,但随着土坯房的消失,早已被时代的洪流淹没,被封存在历史的记忆中。现在回忆起来,窑窑”有一种“非遗“的味道,因此,我把它当”古董“发掘出来,意在释怀一直以来的怀旧情结,若无意中被他人瞥见,引起共鸣,抑或微笑默叹,如此,阅读者不再孤独,而我也不再觉得寂寞,也不枉聊以自娱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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