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丙启 校对 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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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陈炬赌气趟险境 香枝喜极拜天空
切说这塞外的春天非常短暂，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前几日还有零零星星的雪花飞舞在清冷的北风中，沙尘也肆无忌惮遮天蔽日。
似乎在一夜之间，庭院中的丁香已是躲躲闪闪地开放着一簇簇惊艳的粉紫或粉白，暗自馥郁着淡淡的清香。花丛下的泥土中早有一些不安分的车前草也将几片绿色探头探脑伸将出来。
直接跨进了夏季 ！
从羽绒服到半袖衫的过渡非常直接了当，穿越时空般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白香枝照例是每日早早地来到公园小广场 ，随着“凤凰传奇”的节奏，小蛮腰一扭起来，大妈大叔们就如醉如痴了。
陈喜贵不得不承接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施工项目，就是给依婷的两个卧室换装木地板和墙面维修，自然是由楼上业主出资。
因为是老旧小区，当年的开发商早已不知何处去了，物业公司都换过不止几家。楼上业主自认倒霉， 一个水暖配件的锈蚀，带来八千多元的损失。
中午时分，白香枝左右等不见陈炬回家吃饭，就跑下二楼想找郝赫问个究竟。那知郝赫也没有到家。郝学臣也正要去学校寻找。
刚刚走到院中停车场，迎头遇上郝赫。
“你见陈炬没有”？香枝急急问到。
“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他说有点事要出去，让我转告您，他中午不回家吃啦”。
“什么”？香枝自是一百多个疑问，“小孩子有什么事，也没和我说呀”？
老郝心下有些拿不准，忙着提醒香枝：“他有没有带手机？联系一下吧”。
郝学臣让儿子自己回家先吃饭，他要去学校附近找一找。
香枝一口气跑上楼，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喜贵。
喜贵正在洗脸，满不在乎：“这么大的后生难道能走丢了？没事儿，该不是疯玩去了。”
香枝试着拨打儿子的电话，通了，铃声从小卧室中响起，就又压掉电话走进去。
手机放在写字桌上，下面压了一张A4纸，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太累了，想休息！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香枝一时惊愕 ，把纸张一把拍到陈喜贵的湿手上，失魂落魄地跑出门，眼泪无声地流了满面。
喜贵先是一怔，看完儿子的留言，脑子里一秒钟转了无数圈，心中也不免七上八下。
大部分人遇到这种未卜之突然，总是习惯从最坏处设想，据心理学剖析，这是人类固有的忧患意识，无可厚非。
香枝六神无主的地跑出小区，沿着去学校的路上一边急匆匆走，一边于人群中左右找寻，顿时觉得眼睛不够使。
喜贵也随后小跑着跟了上来，伸手扶住妻子的胳膊。
那老郝已在学校的值班室调看监控，因为视角的局限，只能看见陈炬从电动伸缩门的缝隙溜出了校园向另一个路口消失了，很明显与回家的方向相反。
正欲与保卫人员商量要不要报警时，喜贵夫妻已匆匆赶到。
郝学臣拔通了班主任的电话，把这一情况告知了校方，并征求叶老师的意见。
众人正心急火燎时，老郝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来是独一居老板贾月月的来电。让他马上看一下朋友圈截图，说是有个穿校服的小伙子在一栋大楼的顶层平台上来回走动，很危险，让他尽快扩散一下，看看是否是附件学校的学生。
急忙打开微信，虽然照片不是很清晰，看那身影，应该是陈炬无疑。
有图像有地址。
路口的交通岗旁边停了辆警车，陈喜贵几步跑过去，向值班交警讲明情况，一个年轻的警员拿起对讲机安排了几句，立刻驾车拉上他们三个，向微信中提供的地址急驰而去。
话分两头，左右兼顾。
却说金莉苹珠宝玉器店的二位女老板每日精心打理店中生意，一刻也不敢懈怠。眼看着就快把借款还清了。
这大中午的也没有几个顾客，姚淑平去附近买午饭，胡利芳和另一位店员值守柜台。那位小姑娘无意之中看到马路对面楼顶有个身影晃来晃去，就指给胡姐看，胡利芳最初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是维修工人。后又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个人穿得是校服，看上去就是个学生。大中午上楼顶干什么？于是就多了个心眼，拿起手机拍下来发到朋友圈，因为距离远，又是仰角的原因，照片效果不大理想，只好又走出店外拍了几帧，正听见有人说已经报警了。随手输入了一句话：写字楼顶上有名学生？很危险！
就在胡利芳发出信息之前，街上已有几个人发现了这一异常情况，大楼保安直接打电话报了110。
如果是平时的午餐时间， 贾月月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时间刷什么朋友圈。恰巧此时手机在吧台充电，收银员提醒她差不多充好了，她随意这么一翻看，阴错阳差地看见胡利芳发的内容。做为母亲，直觉促使她要作出一些举动。知道郝学臣周围大都是一些陪读家长，就随手打电话通知了老郝，让他也帮忙留意一下。把信息扩散出去。接下来又给依婷及黄费等人挨个通了电话。
万能的朋友圈！
白香枝夫妇真正体验到“心急如焚”的滋味。
等到他们赶到大楼前，消防队员已经把陈炬从楼顶抱了下来。楼下台阶处有十几名消防战士正在整理充气垫和安全应急网。
周围站了一圈驻足的路人和附近店面的员工，正在为化解危机的战士们鼓掌。
谢天谢地！
陈喜贵夫妻冲进人群 ，与儿子抱做一团失声痛哭！
诗曰： 船行险滩几步难，立橹定篙放眼瞰。迎风搏浪力不支，绕过湍急一顺帆。
却说依婷接到贾月月的电话，看见信息中的孩子很像陈炬，又从女儿口中得知他们没有一起回来。就马上拨打了白香枝的电话，几乎是同时，黄费正好也在联系，所以就一直占线打不进去 。情急之中，依婷撇下碗筷叮嘱了佳琪，急急冲到香枝家里，那知户门敞开却没有半个人影，猜测着出了事。忙不跌跑出小区拦了车。在车上终于和黄费通了话，二人前后脚赶到现场，恰巧又遇了胡利芳和姚淑平也在人群中观望。
看着已是化险为夷，依婷呆了半天才想起给贾月月打电话报平安，贾月月立时愣在原地浑身颤抖，连腿都不曾迈动一下。
郝学臣与驾车的交警同志又握手又拥抱，那小伙子口里直是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后独自开了车悄然远去。
消防官兵撤离前，与陈喜贵及老郝几个核实了一些具体情况，旁边也有派出所治安人员，免不了叮嘱一番。
白香枝好不容易缓过神儿来，双膝跪地望空就拜。
依婷和胡利芳忙着上前扶了这母子，与黄费一同先进到对面玉器店。
老郝拽着满脸苍白的陈喜贵，情急中也找不到几句合适的安慰之语，结结巴巴重复着：“…没事儿啦，没事儿啦…”。
班主任叶老师与学校保卫人员来电话询问，得知这刚刚发生的险情后，立时也瞠目结舌。
喜贵叼了一支烟，手抖得半天打不着火，不由自主地原地徘徊了无数圈。
姚淑平默默地给大家买了些快餐，一人一份端到面前，可是谁也没有食欲。只好给陈炬递了一瓶果汁，陈炬依旧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大家平静了好一会儿，老郝与依婷因为家中都有孩子，不敢呆得太久，又提醒喜贵家户门未锁。就分乘了两辆出租车返回小区。
黄老邪、姚淑平和胡利芳待到众人离去，一边议论几句又庆幸不已，一边也勉强吃了几口。
下午，校领导就这件事情上报了有关单位。依上级部门的指示，全校停课一天，彻底整顿校园管理漏洞。又即时召开家长大会，共同讨论了一些针对与孩子加强沟通问题。
香枝暂时不让儿子去继续上课。
班主任带了一位自称是学过心理辅导的女老师来到香枝家家访，陈炬先是抵触的厉害，呆在书房谁也不见。那女老师只好与这两口子整整谈了一个下午。
又隔了一天，那位女老师单独过来，陈炬才极不情愿地允许她进到自己的小屋。
白香枝这几天提心吊胆，恨不得用锁链把儿子栓在自己身上。喜贵也心神不宁，只好委托一位靠得住的员工暂时安排手头的工作。
四天后的下午，陈喜贵去学校给儿子办了转学手续。晚饭前，老郝带着郝赫上得家来，平素非常节俭的他竟然买了一大堆应季水果。香枝自然又客气着推让了半天。
老郝与喜贵在客厅坐着闲聊，郝赫早已溜到小屋。
用不了半个小时，饭菜上桌，喜贵把两个小伙伴从小屋喊出来。
陈炬走上前，面对爸爸妈妈非常真诚地说了句：对不起，是我错了！”
香枝一时发了呆，旋即，顾不得手中还握着几双筷子，一把揽过儿子喜极而泣。
喜贵也伸出手，关爱地摸着儿子的头发。心中早以五味杂陈。
郝学臣父子会心一笑，劝导了几句，大家就坐下来，一起共进晚餐，那喜贵又要找酒瓶酒杯，让老郝笑骂了几句，也只得作罢。
诗曰：煨干就湿三冬夏，一词一字语牙牙。夙兴夜寐餐餐递，子孙何时变冤家？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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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赵丙启，网名磨擦擦，出生于乌兰察布市兴和县，字志远号梅山，笔名夜鹰、网络称“砖家”。在建筑装饰行业摸爬滚打近三十年。兴和县诗词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协会会员、北京鹤羽书画协会常务理事。喜文学爱书画，作品常发于地区报刊及网络平台。《明月寄相思》荣获“草原诗苑”专题征文二等奖。《大漠驼影》获《河套诗词》征文三等奖。散文《落叶祭》荣获《华东文学》2018年度优秀奖。诗歌《格桑花》荣获内蒙古自治区“昭君文化杯”首届正北方诗词评选二等奖。“草根涂鸦群”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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